如今,整个刘家仅剩刘佳音一位后人,看她一脸茫然,我更茫然,到底该如何安置于她呢? 难不成跟一只狐狸行走江湖? 千万思虑后,一道神念传至陶侃脑里,道:“陶兄,眼前小女,乃是友人的后人,不过友人逝世,我身为狐相,实在不敢跟她相认,托付与你可否?” 如此唐突,哪怕眼前的女子万千妖娆动人,陶侃也难掩脸上为难之色,语气惊疑不定:“这…这不好吧?” “莫非你已成家?” 陶侃连连否定,道:“不!不!不!事出突然,容我再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陶侃不停的来回着步,步调急促。 刘佳音虽然双目失明,但听觉可是高人一筹。只因苏醒不久,虚体乏力,不得不趴在地上。 等过好些时辰后,力气恢复了些,轻轻道:“我听你的步调,走了好久,是不是有烦心事?” 声音轻盈,仿佛呼吸间,不经意呵出来的语气。 陶侃步子一促,僵硬的转头:“姑娘,你醒了。” “早醒了,前些时候,听你自言自语,以为跟我讲话。” 陶侃过去扶她起来,道:“你身有不便,不知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在!在…在哪儿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刘佳音是何等佳人,看她不经意流露出柔弱的目光,陶侃失魂了一阵,道:“如果不嫌弃,姑娘可以到我家来。” 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刚才正在为难,此刻倒是想开了。 “那麻烦公子了。” “不麻烦,叫我陶大哥就好,不必以公子称呼我。” “谢谢陶大哥。” 现在,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该把刘佳音交给陶侃。 传一道神念给陶侃,道:“决定好了吗?好了就送你回家。” 只见陶侃脸一红,道:“好了。” 心中暗叹一口不争气,丹田中凝聚大地之气,轻轻念道:“震!” 一个震字发出,随着一圈圈波纹。浓郁的灵气盈满八方,一股威压降世,迫使整个形如漏斗的深渊交错一沉,高低错落不尽相同。 等尘埃落定,一圈圈石梯浮现。 一声轻语,道:“陶兄,这石梯有三千九百九十九阶,跨出第四千步时到家。到了外头,最好不要与外人提及。” 陶侃打了个哈哈,道:“白狐儿,不用到家,我还要打猎呢!” “尽管放心,等你到家,需要的东西自然会来。” 他一脸惊讶,俯身作揖,道:“那甚好不过,在下告辞了,在会。” 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来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话说来,刘百黄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我将悬浮的冥火,一朵一朵收于体内,四周顿时陷入黑暗和寂静。无奈品味着这最后的孤独,慢慢陷入沉睡。 仿佛梦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居然有一缕光照在身上,惬意舒服的伸着一个长长的懒腰,慵懒无比。 很奇怪,棺材没了,我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 一个瞬移至第三千九百九十八阶梯处,居然还差一阶,难道我的法力不足? 一步跨出去,仿佛打破某种禁制,一层透明的膜在眼前消逝,阳光变得寒冷,世界变得只有黑白之分,黑白交接处一条线连接天际。 我身在黑色世界里,一身洁白的绒毛,那么晃眼。 突然,白色世界闪过一个掠影,在这个空间里,她声音空旷而深邃,道:“哥,你好的狠心,一万年不闻不问,镇压得我好苦。” 惊奇于居然还有人,于是缩地成寸,一步追逐而去:“你谁?” 她的声音妖异充满魅惑,道:“真是好记性,才一万年就不记得人家了?” “你躲着不现身,上哪记得!” 话落,忽然凭空出现一只黑色狐狸,绕我走了一圈,道:“怎样,记得了吗?” 好眼熟,不过是谁呢? 她的爪子忽然化作一把匕首,一刺!惊得我连忙一个滑步,巧妙躲过。 可那黑狐狸古怪得很,一身灵巧功夫,尖锐的匕首耍得如影随形,匕尖紧跟着我。 眼看躲不过,只好伸出一只毛茸茸爪子,轻轻一指,“叮铃”一声,爪子刚好点在了匕尖处。 空气被震荡成一圈圈淡淡的波纹,匕首进退不得。 “你这黑狐狸好野蛮,不就忘了你吗?用得着杀我吗!” 她的表情轻蔑不肖,道:“真可笑,你镇压我一万年,难不成让我笑脸相迎?” 好不容易碰到熟人,没曾想居然是仇家,把爪子收回,看起来大方无比,道:“那好,想杀我,行!不过我要死个明白。” 她的嘴角微微一翘,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爪子收回的一刹那,匕首就像一道闪电刺了进来。 “你以为我不敢下手吗?” 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入胸膛,洞穿了心脏,脸上没有慌张的表情,反而因释怀显得很坦然,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其实,在爪子离开匕尖时,我就感应到了杀气,那时候防御,不是来不得及,只是活得太久了,有点想死而已。 黑狐儿的爪子微微发抖,不知是因报仇高兴,还是其他。 匕首变回爪子拔出鲜血迸进,却不想,黑狐儿什么都没说就离开,我急忙拦住,道:“黑狐儿,虽然,我忘记了所有的事,但是,却依稀记得,我万万不能离开深渊。刚才瞬移,距离开深渊还差一步,是我跨出去的。” 话说到这,她终于肯停下,道:“为什吗?” 一阵无奈的苦笑,道:“太闷了,想出去散散步,不过,你既然与我认得,跟我说说话又何妨?” 她回头看一眼,仿佛可怜,仿佛同情,道:“你本姓姓盘,名长命,我本姓姓古,名妲己。从前,我俩以兄妹相称。世人嘴里所谓的盘古,说的就是我们。上古时期,天地混沌;记得,那时的景色和这黑白世界差不多;我们玩耍时,不经意划分了天地。不过沧海桑田,恩恩怨怨,你我不幸沦为了仇人,你誓要镇压我生生世世,我誓要你魂飞魄散。看在兄妹一场,我就说这么多,你安心死吧。” “是什么恩怨?” “你没必要知道。” 雷劫没把我劈死,是要留我死在这黑狐狸的手里了吗? 伤口不停的流血,眨眼睛和呼吸,基础不过的生理活动,做着都觉得费劲。 忽然,冥冥之中,我听到:“哥,我看不见你了,出来啊!” 黑狐狸的声音,她不是走了吗? “哥,你在哪啊!” 难道怕我没死,补刀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随她叫吧!反正我是不会答应她的。 许久,黑狐狸还是找到了我,道:“可恶,我那么辛苦喊你,你居然在睡觉!” 这话说的,好像没大叫你来砍我,是我的错。 再说,我的姿势很像是睡觉? 那么一块血迹在地上,没看到? 那就奇怪了,因为,这是她本人捅的刀啊。 “哥,你这么白,到黑世界好不好?你老在白世界里呆着,如果不是你有一个黑色的鼻子,我都找不到你。” 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处找来几多废话。 迅速爬起来,道:“好吧!” 咦?怎么回事?居然答应她了! 打我记事起,黑白世界一直存在;它们的法则简单,变化单一;无昼,无夜,无年,无月,有的仅仅是黑混沌之气和白混沌之气水火不容。 而我,降生在白世界中,被奶白的混沌之气滋养呵护,对黑世界的忌惮,犹如白混沌之气与黑混沌之气。 那黑狐狸有同我一样出身和经历,偶然一次,远望黑世界的时候,她也正好观看白世界。互相惊奇的发现,原来这枯寂单一的世界还有别人! 她打量我,我打量她。 她跟我说话,我跟她说话。 白世界里,她能看到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只黑色的鼻子。 而黑世界里,我只看见她一双发光的眼睛。 评论!评论!评论!求评论!洒家恨,是因为看了不评论。 最后还是强调,评论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