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你这老道,修为一般,口中话语却是有些道理,如此饶你一命,取这胳膊却做贪觊我灵剑之惩!” “你,你,怎么可能!”启坤恼羞成怒,却实在弄不明白此人缘何在这降灵法阵下还能凝聚法意剑意,明明宝印灵网实实在在将此人困在地下,刚欲再行动手,却被一人在身后轻轻一拍,便被拍散全身法意,一个与启坤年纪相仿,四五十岁左右却仍明眉皓目的的持剑修士略带不悦的看着启坤断去的手臂:“道友一身修为恐怖如斯,此间灵府也没几个对手,却何必如此?” 那陆华唤回飞流,将林飞放出,只自笑道:“道友,我也无意与贵宗起这冲突,只是眼睛抱恙,便想近前一番观些彩头,你宗修士却屡屡冒犯与我,如此小惩一番,不算出格吧?况且我若无此能,便真被困在此山之下,你等不取我性命,却难保其他寻宝之人不来伤我,如此之下,可合乎公理?” 那林飞从剑域出来,心知陆华存了动手心思,怕自己剑域之中承受不住,是以趁着两人对话,明智的收拢身体,从两人视线中慢慢挪出。 “道友此事确实我等冒犯在先,只是此际却不适合道友观法,若道友有意,待此间事了,可寻我无极宗山门提我和钊之名,我等定扫榻以待。”说着取法将陆华身上灵网、法印撤了。 陆华眼睛一亮,摆摆手,“你这名字,我在那大势录中却也见过,今日得见,如何不切磋一番!”和钊在那新版大势录中排名二十九,据说剑意如竹,韧且高远,最善防守。 说着陆华便长啸一声,飞流感到陆华战意,也自嗡嗡颤抖。 那和钊道长见得陆华战意剑意,竟是稍一恍神,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强自将心中涟漪按下喊道,“道友此番却不是时候,你若不愿,他日我也可登门一访,再好好与道友切磋!” “婆婆妈妈,还修什么剑心剑意!”陆华声如雷霆,不管不顾大河剑意喷涌而出,飞流如虹,在大河前端如“沧海一粟”便向那和钊刺去。 那和钊见得陆华剑式虽然不快,但其中那道恢弘法意却让人心惊,只得赶紧长剑出窍,连连挥动之下一阵细密风声便自剑中生成,和钊躲过剑式,风声穿过大河,那大河便自段段掉落,化成水印落在地上,随即便消逝无踪。 “果然好剑法好灵意!”陆华与和钊剑意一交,便感到此人剑意异于常人,无极宗威临东州千余年,其灵法法意多以煌煌之意镇压诸修,善攻不伤守,此人却从那煌煌之意中取出一丝不屈坚韧之意,最善后手,方才一式看起来自己持剑相攻取了先机,其实却是此人仅以一分灵力法意抵了自己三分,若想一剑败之,除非剑意凝聚强过此人一倍,以点破面方能得胜。 陆华赞叹出声,手中却是不停,飞流绕个圈子回到手中,陆华接过便是纵身跃至和钊身前四尺,一剑剑夹杂着自己厚重法意便向和钊攻去,和钊见陆华来的迅疾,知晓需要先将此阵接下,也是长吸一口气,手中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与陆华长剑屡屡相交。 “不妙啊!”陆华暗自想到,原来陆华一气呵成攻向和钊,却被其以精妙剑式接下,两剑相交间道道火花便自相接之处生成,只是和钊剑式更为精妙,且每次相交多以自身剑尖抵向陆华剑背剑身,再加上飞流材质远不如对方剑器,好在陆华剑意凝聚,稍稍拉回一些,否则飞流早就断裂,饶是如此,飞流剑身也多出道道缺痕,只是飞流自有神意,多年剑意藏鞘,却也想展示一番,便在陆华加持下剑式越发凶狠,每自一击,寒冰之意渗出,让那和钊也不好受。 那和钊不亏大势录下留名之人,与陆华斗得半个时辰,眼间心间越发透出灵灵明意,仿佛一块顽石被雕刻成玉,竟也如陆华一般越打越是顺畅,此人剑意不弱陆华,剑式更为精妙,加上同样的通明剑心渐渐无垢,招招剑式绵绵如密,陆华只觉越斗越仿佛陷入沼泽,脱身不易,只是好在飞流神意绽出,每自相交虽然剑身多出白点,却也让此人剑式稍滞。 只是陆华也自不心慌,接连两式地陷山崩用出,终将此人剑式打断,随后自己剑式一变,却是自己偶然悟出的人生如梦,陆华剑式化出三道剑影,带着自己厚重法意一道道砸向此人,那和钊终于眉头一皱,此式三剑叠加,加上此人法意凝聚,却不好硬接,于是后退三步,再以无极宗煌煌法意隔断此人剑中法意,终于躲过此招。 “看你还有何手段!”和钊心下终于一松,方才陆华接连攻击,虽然自己一一挡下,却也不算好受,尤其飞流绽出浓烈寒意,若不是自家宗门无极造化经对此颇为克制,恐怕还真挡不住此人,饶是如此,若是此人再为坚持半个时辰,自己便也抵挡不住,只是好在对方与己修为相仿,体内灵力虽然凝聚却只是普通亥水灵气,若被其修出子水,化阴为阳,结合其厚重法意,便与自家造化经的“四千昆仑,四千日月”相差无两,自己却万不是对手。 “该我了”和钊挡下此人攻势,见其静立原地,眼睛一亮,想来方才几式连发,恐怕耗尽法意,正在调息,便欲纵剑而来,却只觉手中一痛,恍然间竟持不住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下。 和钊呆立一下,脑间却瞬间回忆起方才景象,这人两式同归剑式将自己剑式全部打断,随后又趁自己气息不稳一式三剑相叠逼得自己后退防御,又召出宗门法意隔断此人剑意,没错啊!自己应对毫无问题!可是手中伤势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对方已然手下留情,否则这无声无息的一招断不会只有如此伤势。 和钊呆立良久,长叹一声,收回法剑,不顾手中伤势,双手捧剑躬身道:“多谢道友,和钊却是败了。” 陆华自然微笑:“只是取巧,与道友斗剑,我受益良多。”原来陆华见久不能胜,却突然忆起乐丰老道传承,化水为风,在那人生如梦厚重法意之后却是一道隐匿空灵的风之法意,果然那人却不硬接,只以自家灵法隔断自己与法剑联系,便被那风意找到机会,将其手腕划破。 只是陆华虽胜,但与此人交手自己确实实打实的得了不少好处,此人剑法高妙,剑意高远,却是自己所遇剑修第一人,只此两点还胜过自己,最重要的是此人剑意涌动间却是在百折不挠的坚韧中隐隐现出煌煌大势,两种并不切合法意在一式剑法中同时涌出,正与自己追求的厚重而缥缈的大河剑意有异曲同工之妙,便如一剑撕破陆华前方迷雾一般,让陆华悟出自己大河剑法的方向,单以此而论,此一交手却比陆华心神之中隐存的明亮剑意更胜一筹,更适合此刻陆华领悟,是以陆华此言却不是客套,也是肺腑之言。 和钊再拜,“和钊修道百年,凭剑胜人无数,只是近年修为渐升,反忘却自己剑修真意,今一言而醒,再谢道友,只是不知道友法号,若请相告,和钊铭记在心,道友若有所求,和钊必不推却!” 陆华眼中一亮,不亏是剑道同修,如此自己真是赚大了,“散修陆华,入门之际吾师传号怀景,只是多年不用,道友随便称呼即可。” 和钊听得陆华语出随心,也自笑道:“怀景道友果然率性随真,只是我界广大,灵法无数,即便步虚修士也需小心行事,宗门长辈曾言我界有那邪修之事,最善阴人下咒,其间高修,即便元神修士也需小心,道友以后行走,还是隐却本名,多以道号行事为佳。” “竟有此事?!”陆华奇道,“如此多谢道友,吾师早逝,吾多年独修,是以对此间之事颇有不知,多谢道友相告。” “此事颇为隐秘,只是近千年来几州之间少有来往,便除了几家长生真人宗门,其他门下却是知晓不多。而且入了步虚,也无这么多忌讳,如此邪道高修,多留于南州,少与人交往,只是谨慎一些自算不得错。” 陆华点头称是,那和钊又道,“我观道友独自一人,却不知是何打算?需知此地灵府,若无他人相助,便是得了宝物,也难以逃脱如海追击,如果道友有意,可与我等同行。” “如此不必了,我已与那岳麓杨家定下相助之约,况且我对此间灵宝也不感兴趣,只是探访一番。” “道友果然高义,既如此还请上前一观,晚些我等还与那化煞堂有一阵相斗,决下宝物归属,道友若是有意,你我同去一观。” “如此多谢!”陆华高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