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出现在陆堃眼前时,他已经出发快三个月了。 这一路上,他像以前一样一边打猎,一边赶路,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抹烦闷。 和以前纯粹为了打猎升级的感觉不同,那一丝对目的地的向往,使得本来闲适的打猎过程,变得带上了一丝焦躁的意味,就像一根头发在心口上不断地挠动,将那丝焦躁渐渐积累,终至无尽的烦闷。 到后来他甚至已经无心打猎,每日里只是埋头赶路。 终于在今日,他看到了那片连绵到天际的碧绿草原。 一路上郁积的心烦意乱在这一刻忽然就消失不见了,整个心忽然就变得空旷了起来。 走出大山的时候,他看到一户放牧的人家,不远处是几个已经扎营的帐篷。 一个草原人打扮的汉子远远地挥手和他打招呼,刚开始他没有听清楚,后来走近了些才神奇地发现,那人居然和他说着相同的话,只是口音比较浓重,导致他刚开始没有听出来。 通过交流才知道,这个汉子是左臣族中一个小部落的人,他们部落的人都分布在周围的草原上牧羊,只要再往西走半日就可以看到他们部落其他人的帐篷。他是贪图这边牧场人比较少,才赶着他的羊群来这边放牧的,和他们部落的距离有点远了。 这个草原汉子十分热情,非要请他到自己的帐篷喝酒。 陆堃本来也想向他打听一些情况,于是就同意了。 在他的帐篷中,他见到了汉子的老婆和他的两个孩子。 他老婆热情地端上羊奶让他们先说话,自己出去操持酒宴;他的两个孩子都还不大,一男一女,躲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陆堃。 当陆堃取出两把半尺长的带鞘小刀送给他们时,他们先是看了下自己的父亲,见他没有反对,才走到陆堃面前接下小刀,向他道谢后,才一溜烟地跑到帐篷外去欣赏自己的新礼物。看得出,他们非常喜欢。 酒宴上,他们分别交流了一下自己的信息。 陆堃先是把自己编好的身份信息报了出来:“在下方世玉,出身于大乾,后跟随师傅学武,现在按照师傅的要求游历大陆。前不久已经横穿了大乾北侧的落神山脉,刚刚进入大草原,就碰到了兄台。初到贵地,对草原上的情形却是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想麻烦兄台,帮忙介绍一下这草原上的情形,以免在下不小心误入禁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方兄弟不用客气,我叫桑昆,左臣族的人。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和你说一说吧。”桑昆豪气干云地说道。 “从这里向东一直到大海边,向西两千多里,都是我们左臣族的牧场。当然,左臣族也是分好多大小部落的,我们的部落只是一个小部落,只有不到3000帐;你知道吗?我们左臣族最大的部落是乃蛮部,那可是足足有10万帐的大部落,我们左臣族中除了王庭,就没有比它还大的部落了。就算是在整个大草原上,也没有多少这样的大部落。每四年一次的雪见神山朝圣,都是乃蛮部和王庭一起派人参加的。即使是整个草原上最强大的铁勒族也只有四个10万帐的大部落呢!”桑昆得意地介绍着左臣族中让他们为之骄傲的乃蛮部。 不过,桑昆的话中有好多陆堃所不了解的情况,比方说,什么是雪见神山?朝圣又是怎么回事?朝圣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吗?为何只有乃蛮部和王庭可以去?铁勒族又是怎么回事?陆堃真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桑昆帮忙弄清楚了。 于是,两人一边喝酒,桑昆一边为陆堃介绍这大草原上的基本情况: 这一片草原,茫茫然没有边际,到现在都没人能弄明白这草原有多大,草原上又都有些什么人。 桑昆他们只是知道在附近这片草原上,加上他们左臣族共有五个大的部族,分别是铁勒、穆德哈、苏泰、胡羌、左臣五族。 其中铁勒族位于草原中部,是五族中实力最强的部族,经常发动对周围部族的战争。其他四族也曾联合起来共同讨伐铁勒族,其间各有胜负。 但是由于四族人心不齐,导致五次大的围剿都没有能够对铁勒族造成致命的伤害。 反而是铁勒族利用其他四部居住地域分散,无法集中力量的机会,一次次打破联军的围剿,反而是越战越勇,渐渐强大起来。 到现在,其他四族都有些惧怕铁勒了,轻易不敢再和他们开战。 结果铁勒族就不断地对其他四族进行蚕食,他们还不敢轻易还手,生怕铁勒集中力量灭了他们其中一族。 没办法,其他四族只得在四年一次的去雪见神山上朝圣的机会,向神山上的修仙宗门离恨天告状,请求神山上的神仙们对铁勒族降下神罚,惩罚他们对其他部族的侵略。 离恨天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派出使者驾临铁勒部的王庭,鞭笞了铁勒的单于,并命令他不得再进攻其他四族。 如此,最近这些年,铁勒族才安静下来,但是部族之间的仇恨,却不是轻易能够化解的。被攻击的各部流了那么多的血,岂能轻易忘记? 至于四年一次的参拜雪见神山,原本所有部落都可以去的。 但是在上百年前的一次参拜时,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地震,参拜的人群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许多人没有死于地震的灾难,反而是死于混乱中的踩踏、互相袭击中。 即使神山上的神仙们及时派人疏散人群,制止混乱,可还是有上万人在混乱中丧身。于是离恨天修改了朝圣的规矩:只有各部族的王庭和超过十万帐的部落才可以派人参加朝圣,且每个部落只允许选派500人参加,其他人只能在当地遥拜。 虽然很多部落都对此感到不满,但由于是离恨天发出的命令,大家也只能无奈接受。 听了桑昆的介绍,陆堃才知道原来草原是如此辽阔,草原上还有这么多强悍的部族,他们之间更是有着如此跌宕起伏的恩怨情仇。 才知道原来草原上还有那么神圣的雪见神山,而神山上真的住着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仙。 虽然他知道那些所谓的神仙应该就是修仙者,但对于到目前为止都只见过炼气期修士的自己而言,那已经是层级很高的修士了。 甚至这些疑似修仙者的神仙的消息,他都只是第一次听到。 “那,我们这些外族人是否还有机会去参拜雪见神山?”陆堃问道,他很想去近距离感受一下那些高级修仙者的样子。 “这个恐怕不行,参拜雪见神山原本就只允许我们草原人参加,更不用说后来只允许王庭和十万帐部落去参加了。所以,你应该是没有机会了。”桑昆遗憾地说道:“还有,虽然离恨天的神仙不会主动攻击草原上的外族人,但是你若是见到他们一定要保持足够的尊敬,否则他们是可以对你进行惩罚的。至于惩罚的轻重,就看他们的心情了。” 桑昆的回答让陆堃有些遗憾,但这本来就不是他到草原上来的主要目的,所以,他也不觉得可惜。 接着,他就问起草原上关于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