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话“峡谷”　　 “我们来的方向在更东边。这边的信息较少，你知道这边有什么吗，罗？”　　 阿斯皮扎尔指向东边。　　 “听说有个巨大的峡谷。如果你说得对，这里原来是海底的话，估计就是海底峡谷了。”　　 确实，一旦这样考虑，周围的地形就能理解了。这里的山脉在山顶和山麓的动植物分布也很奇怪。　　 “哦，那听起来很有趣。距离有多远？”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半天吧。”　　 如果用萨贝奇的话，完全可以在一天内来回，不过没必要告诉他们这些。　　 “嗯，这有点麻烦。那这样吧，两个人都靠近我一点。”　　 我和夜之森对视了一下，然后走近阿斯皮扎尔。　　 随即，脚下的沙子开始堆积，变成了一座小山。　　 “好了，成功了。多亏了沙子。”　　 脚下的沙丘在我们站上去后，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嗯，嗯？ 这有点需要技巧啊。”　　 阿斯皮扎尔一边调整速度，一边喃喃自语，经过一阵加速、减速和转向的练习后，动作逐渐变得流畅。　　 “好了，我会加速的，所以可以帮我挡风吗？”　　 “明白了。”　　 我在前方施展了风的屏障。　　 “这样好吗？”　　 “很足够了。”　　 接下来的移动很顺利。　　 阿斯皮扎尔用魔法？移动的速度虽然不如萨贝奇，但也相当快，而且几乎没有颠簸，乘坐起来也相当舒适。　　 夜之森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我看，什么都没说。她对我警惕得很。　　 也许只是没再掩饰罢了。　　 虽然可以忽略她，但确实让人感到不自在。　　 虽然麻烦，但还是得稍微谈一下。　　 阿斯皮扎尔似乎专注于操作，没有说话。　　 现在时机似乎不错。　　 “……不必那么警惕，只要你们不主动挑衅，我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我知道了，‘现在’是这样吧？”　　 她的声音很硬。　　 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没对我抱有信任，应该是我对她也是如此，所以彼此之间都是这种情况。　　 “没错，正如你所说，‘现在’如此。但‘现在’我不是敌人。如果你能理解这一点，我会很感激的。”　　 尽管如此，夜之森的警惕似乎没有减少。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起来你和阿斯君有些类似，但气息完全不同。”　　 阿斯君？哦，是阿斯皮扎尔。　　 看来她叫他这样的名字。　　 阿斯皮扎尔也叫她的名字，看来他们关系挺好的……。　　 他们是否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我对这种细节不太敏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交替观察他们。虽然两人的亲密关系很明显，但程度如何？　　 如果抓住一个人质，效果如何？　　 如果要和阿斯皮扎尔战斗，或许可以利用她当盾牌——。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夜之森身上。她依然保持着坚定的态度。　　 气息吗。　　 叹了口气。又来了。　　 气息、气味、魔力，还有艾多斯？　　 为何我遇到的那些人中，很多都有敏锐的直觉，对我产生了警惕，甚至厌恶感？　　 我完全不知道原因。记得之前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除了维尔特克斯和现在的阿斯皮扎尔外，几乎没有例外。　　 算了。换个方式。　　 我并不在意是否被喜欢，但还是希望避免被突然袭击。　　 我需要取悦他们，或者至少软化他们的态度……　　 “我不清楚我哪里让你们不满，但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却被这样看待，实在有点受伤。”　　 “那是……”　　 她的态度有些尴尬，目光开始游移。　　 哦？有效吗？　　 这样的人最好以情感诉说为主。以后可以考虑这种方式。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实际没有造成伤害的话，我也不会太在意。　　 夜之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挣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是的。对不起。我可能确实有点过于紧张了。”　　 “知道你能理解就好。”　　 我耸了耸肩。　　 这下不但避免了回答问题，还可以稍微减轻她的警惕。　　 态度有所缓和已经是不错的成果了。　　 在到达之前解决了一个问题也算是好事。　　 我将视线转向前方，隐约看到了目的地的轮廓。　　 那就是基尔基福尔大峡谷。　　 位于特尔库鲁萨尔布的东侧，是一条巨大的裂缝。　　 尽管进行过几次调查，但始终未能测定到底部的深度。　　 据说曾经发生过不少事故，有些人甚至掉下去后再也没回来，因此调查的动力也有限，目前只是偶尔查看一下情况。至于是否有特别的事物在里面，没有相关消息……　　 考虑到这里原本是海底的话，要想看到底部恐怕需要深入很深。　　 即使能到达底部，估计也只是一些深海鱼的化石之类……起初是这么想的……　　 ……也许里面会有大量那些魔物的同类呢。　　 这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　　 “这真了不起。就像大峡谷一样。”　　 “是啊。底部完全看不见。”　　 两人纷纷发表了感想，我也朝着面前的裂缝望去。　　 那是一个广阔而深邃的峡谷，大开着口。　　 ……确实很壮观。　　 如果没有那些魔物的事，可能会觉得这是旅行的乐趣之一，心情会好不少，但遗憾的是，麻烦的家伙和魔物让人有些忧郁。　　 不过，不能光顾着欣赏风景，所以还是要像之前一样，探查周围的气息。　　 现在看来，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那边怎么样？我这边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反应。”　　 “这边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怎么办？如果你们还想再欣赏一下这个景色，我不反对。不过，既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应该考虑这里可能什么都没有。”　　 阿斯皮扎尔犹豫地轻声喃喃自语。　　 “嗯。虽然景色很美，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动。我们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再回到城里吧。梓，罗，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好的。我也没问题。”　　 “明白了。”　　 在我们回应后，阿斯皮扎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一到两小时——对了，罗，你没有带手表啊。我借给你一个，两小时后在这里集合，好吗？”　　 他伸出手来，递给我一个怀表。我接过来，仔细观察。这个怀表看起来很普通，简单的设计，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滴答作响。　　 “这个是什么？”　　 “这是泰克做的魔法道具之一。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个普通的钟表。因为我喜欢它的设计，所以不要丢了哦。”　　 “……明白了。用这个手表来计时两小时后。”　　 “嗯，那就这样决定吧。”　　 我们各自散开了。　　 “阿梓，赶紧把情绪调整好。”　　 听到阿斯君这样说，我——夜之森梓，皱起了眉头。　　 “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带上他？”　　 虽然表面上我们分开了，但我很快又和阿斯君汇合了。我的目的就是要关注另一个同行者——罗。　　 “真过分。至少他对我们没有敌对行为。而且我们的目标是收集转生者，我觉得接触他没有什么不妥。”　　 我知道这点，但那个男人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一开始我只是想请他做翻译，但很快就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保持了警惕。　　 不知为何，每次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总觉得情绪很不稳定。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令我满意的理由，这种无法解释的不安感反而让我更烦躁。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弄清他的真正身份，我跟随他，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依然无法抓住那个不安的真正原因。　　 冷静下来，我明白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合理。虽然罗可能不善良，但至少他具备一定的常识。　　 他对我来说，保持了雇主与被雇佣者的界限，咨询了行动方针，也不要求额外的报酬或小费。从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他反而给人一种认真工作的印象。　　 原本我想和阿斯君讨论这些问题，但他的反应却与我完全相反。　　 不知为何，阿斯君对罗的态度相当好，还希望和他待在一起。　　 “直接问吧。阿斯君，你怎么看待他？”　　 “他很好。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喜欢，但我非常喜欢他。”　　 “哪里让你喜欢上他了？”　　 我不理解这种反应，所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首先，他作为转生者，能保持一定的正常状态，这点很不错。梓，你应该知道，转生者常常因为适应不良，心态会崩溃。”　　 这点我非常清楚。　　 实际上，许多转生者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而堕入酒精的泥沼，或者因为变成魔物而发狂，被处理掉了。　　 虽然也有许多人一边享受异世界的生活，但相较于前者，这些人更能接受现实。　　 不过，他们往往不听他人劝告，表现得十分问题多多。　　 他们往往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他人，极端讨厌被指挥，若事情无法如愿则会暴躁。这样的性格常常造成问题，而他们也有较强的战斗力，因此倾向于用力量解决问题。　　 在达尔赛因组织中也有很多这样的转生者，极端的已经在会议后被处理掉了。现在组织中的这些人比较安分，可能是因为之前处理了一些极端的情况。　　 即便如此，他们的傲慢态度很难改掉，所以在组织内部，虽然他们的战斗力被认可，但人格却被视如蛇蝎。　　 考虑到这些因素，罗确实比那些转生者要正常得多，因此作为招募对象确实是优良的。　　 “然后是能力。刚才也提到过，虽然他和我有些相似，但境遇可能不同。”　　 “什么意思？”　　 完全人型的转生者非常珍贵。如果不是有意制造的，运气不好是很难得到的人类形态。实际上，阿斯君就是一个被人为创造的非常特殊的案例。大多数人都会变成虫子或动物的形态。　　 既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我本以为他是达尔赛因组织之外创造的转生者，但从阿斯君的话来看，似乎不是那样的？　　 “嗯，确实是转生者，但感觉上和我们有根本上的不同。”　　 “可能是因为他和阿斯君一样都是人类吧？”　　 “他真的只是人类吗？说实话，我不会对他拥有伪装能力或其他惊人的秘密感到意外。……虽然他理性，所以只要不踩地雷，我认为他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是指我们提到达尔赛因组织的时候吗？”　　 我明白，当我们提到达尔赛因组织时，他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但这是否值得如此警惕？　　 “如果打起来，我觉得我们能赢，但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最坏的情况下，可能我们中的一个会死。”　　 “是指我们两人一起对付他？”　　 “没错。”　　 这就是说，如果是单挑，可能会输。阿斯君的话听起来像是真的，但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世界最强，但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信心。如果加上阿斯君的支援，我不觉得会轻易输。　　 ……但即便如此，打起来还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　　 尽管我对罗有些不安，但他看起来并不强大，所以我没能完全理解这一点。　　 “对了，他之前对达尔赛因的反应很强烈，你听说过什么报告吗？”　　 我默默摇了摇头。　　 虽然有和对方的联系渠道，但还是检查一下可能比较好。　　 “是的。既然接触到像罗这样的显眼人物，我应该会听到相关的报告，但如果没有，那么他在我们出发之后才和对方发生了冲突。那样的话，是不是很有趣？”　　 “有什么意思？”　　 “他明明在我们之后才进入森林，却能比我们更早到这里。”　　 被这样一说，我确实觉得有些道理。　　 如果他在我们出发之后引发了麻烦，那么考虑到时间，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他是否拥有某种移动手段，还是他自身的能力，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如果能把他拉拢到我们这边，回去时会非常方便，不是吗？”　　 我一边回应“是的”，一边从包里拿出魔石，准备联系留下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