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潜龙在渊
李广陵悯生剑召唤来自己成名宝剑悯生剑,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皎洁清澈的淡淡光芒,有如实质,如影随形。这是他平生引以为傲的飞剑绝技,杀人于无形,取万军丛中敌将之首级易如反掌。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厉害的人和武器都有他的毕生宿敌。 赵剑南疑惑师兄为何突然召唤神兵利器,不解道:“师兄,你这是何故?” 李广陵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师弟,你听说过吴克用吗?” “吴克用?”赵剑南突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又说不上来好像哪里听过,如实答道:“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听别人说起过。” “呵呵。在达名堂你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再好好想想——”李广陵又问道。 赵剑南见他态度如此严肃,仔细在心中想了一遍,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确实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不是十年前就已经被处决了。在达名堂里面,所有人都畏之如虎,默不作声。后来我才知道洪堂主特意交代再也不许提这个人。” 李广陵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洪北飞也是性情中人,都快十年了,还是不敢面对那段失败的过去。” 赵剑南旋即一想,问道:“你是说十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扬州大战?” “没错!”李广陵接着说道:“十年前扬州险些倾覆在吴克用统帅的虎贲军下,幸好苍天保佑,才终于没有叫他得逞。那时你尚年幼,这些事并没有对你提起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情你终究还是要知道的。即使我现在不说,你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因为我怀疑吴克用根本没有死,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份重新活在人世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就是天诛盟盟主吴老伯。” 天诛盟是除了武林四大家族的第五大势力,实力深不可测,潜在的威胁不可估量。目前为止东齐福临阁和江南品逸宗都深遭重创。前者去年金陵福临阁惨遭血洗黄金宝库,生灵涂炭,至今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而江南品逸宗宗主之爱子江陵风更是惨遭毒手,险些丧命黄泉,因此失忆。如此一来,东南两大世家都视之如虎患,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以后快。只可惜对方藏得太深,至今都不能如愿。 近些时日天诛盟又突袭扬州望川城千金大小姐秦月儿,大闹扬州闹市。此事一出,天下震动。 赵剑南有些震惊这则信息,还是有些不太敢确信:“你真的很确定吗?”这要是传出去,必定震惊天下。他实在无法想象当洪北飞听到自己十年前处决的对象现如今死而复生,还到处招摇是非的消息,不知作何感想。盛盛怒之下作何反应。这换作是我,早就将之赶尽杀绝,死不足惜了。 李广陵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他:“十有八九。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抓到了天诛盟的一个头领,是个东瀛浪人,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了吴克用就是天诛盟首领吴老伯。” 赵剑南还是有些震惊,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在洪堂主极刑之下逃出生天的。这样都死不了还隐藏了十年之久,实在太过传奇玄幻了。然道他是所谓的位面天命之子,洪福齐天,气运加身,怎么杀都杀不死。凡是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他疑惑道:“师兄,你告诉我这些是——” 李广陵说出了目的:“吴克用这个人实力深不可测,危害极大。隐藏了十年之久,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包藏何等祸心,我们福临阁已经深受其害,我想联合天下所有志同道合的有识之士,将其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如果有有机会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亲口告诉洪北飞,吴克用这个人他并没有死,一直处心积虑祸害中原。希望洪北飞他能够明辨是非,有所抉择。” 赵剑南恍然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如实相告。不过结果我就无法保证!” 李广陵也知道这个结果:“当然,尽人事,成事在天。无论结果如何,在这里我都先谢谢师弟你了。” 旋即一想,特意交代道:“还有一件事,吴克用武功深不可测,他那一身混元功更是炉火纯青,无出其右。当年如果不是你师兄我福大命大,我早就死在了他的元气弹之下。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个雨夜孤身一人面对他的千军万马,却还是敌不过他的元气弹。当我倒在冰冷的雨水中却没有半丝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钢刀一丝丝的捅进我的胸膛,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吗?那一个夜里,我真的就差一点点就死在他的手上!” 只一瞬间他就如鲠在喉,想起至今都终生难忘的死亡时刻,心脏都差点为之窒息。那个人,那把刀,有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赵剑南心头狂跳,追问道:“师兄,那你是怎么撑过来的?吴克用他手下留情了——” “怎么可能?”李广陵痛苦难言的重温了那段有如噩梦一般的回忆,将事件的始末都跟师兄交代得一清二楚。如果没有天曜眼谢景文及时的舍命相救倒转乾坤,恐怕今时今日他早就是天上的英魂一缕。 不过之所以结果如此,想必谢景文和吴克用二者之间早就有一番积怨,否则也不会就此决裂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无怪于吴克用深恨之,竖子小儿,反复无常之辈,竟如此祸害于我等。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胜败之数有时候可能只有一线之隔。所以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绝对不能放弃希望。 赵剑南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感想,既为当年扬州大战那场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战争而为之震撼无比,也为师兄身陷绝境九死一生之下竟然死里逃生而感到庆幸欣慰,同时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战神吴克用心生深深的忌惮。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有生之年他们之间必有一战。江湖虽大,恐怕也容不下这等枭雄的野心。 赵剑南心有所感,终于明白吴老伯这些时日为什么一直现身扬州,炮制绑架秦月儿的事件,挑起江湖纷争的事端。处心积虑,必有图谋。他想了一下思路,还是好言提醒道:“此事恐难善了。师兄,这个吴克用如此阴险歹毒,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人无害虎心,虎却有伤人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必须早作防范。” 李广陵点点头说道:“师弟放心,为兄心中有数。这一次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他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坏事,以为就这么容易跑掉。想得太简单了!过几天,我们福临阁就会召开武林大会,召集天下所有英雄,对天诛盟群起而攻之。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忽然想起一事,特意交代道:“这个人极其危险,心狠手辣。那一身混元功更是等闲莫与匹敌。现在我模拟一下他的武功,今天也叫你瞧个清楚,以后你也可以早作防范。”说话间,他神色一变,身形一凝,将毕生功力凝聚中双掌之中,化神为形。只见那掌中变渐渐地变幻出一颗皎洁凝实的珍珠,发出阵阵恐怖无比的威压。他拿捏在手中,有如双龙戏珠一般来回滚动变幻,大喝一声:“师弟,小心了!” 只一瞬间便如炮弹一般压缩坍塌周遭空气,高速地弹射了出去,直击赵剑南的面门。 赵剑南闪电一般飞射了出去,险些被其雷霆一击砸中,再定睛一看,没想到这颗元气弹自带定位系统如影随形,鬼魅一般地追了上来。他吓了一跳,急声道:“师兄,你来真的!” “那还有假!师弟,这一次我可要认真了!”李广陵不再废话,手中加大了力度,牢牢的控制着飞弹的飞行轨迹,各种刁钻角度的飞袭而来,主打的就是一个任性豪横。东方快递,使命必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这样一来,赵剑南就惨了,一时之间狼狈不堪,避之不及。 济南达名堂书房内,北帅洪北飞当即喝令道:“叫惊涛他们速来见我。这个逆子,连个秦月儿都搞不定,枉为我洪北飞之子。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脸来见我。岂有此理!” 没一会,爱子洪惊涛出现在他的面前,瞧了他一眼,低眉顺眼,一脸小心翼翼又故作淡然的说道:“爹,你找我啊——” 洪北飞那锐利的丹凤眼冷冷的盯着他,默不作声。一时间空气都为之凝固了,好不尴尬。 洪惊涛心知此次扬州之行灰头土脸实在没有什么颜面,但是他这个人又素来骄傲自信,说不来半句软话,只不作声,面对亲爹杀人一般的眼神是惊慌失措。扬州之行最重要的是既没有抓住望川城千金秦月儿,又损兵折将,功勋元老天地乾坤掌熊傲坤因此壮烈牺牲。多年来图谋扬州的行动一切都付之一炬,叫他怎么能够不颜面扫地。更要命其余三大家族联起手来把他打得像狗一样满嘴找牙惨不忍睹,这简直是达名堂有史以来继承人最稀碎的表现。即使洪北飞不说,他还不是了然于胸备感羞辱。所以这一次回来复命他连面都没有露,躲在别院足不出户。 洪北飞审视着这个不成器的犬子,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如此看来,你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洪惊涛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啥?” 洪北飞气极反笑道:“至少你还有脸来见我!” 洪惊涛闻言欲哭无泪,无奈道:“爹——” “怎么?我说错了吗!”洪北飞说话一顿,冷淡的看着他的反应。这要是个男人,也怕是吐血三升了,如果他还有一点点血性的话。 洪惊涛闻言又惊又怒,急声辩道:“对不起,爹。我辜负你的信任,你要打要骂我都无话可说。但是,这件事我实在不甘心。再给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亲手将秦月儿带到你的面前。你一定要相信我!” 洪北飞笑了笑,心头百感交集,不无嘲讽道:“我怎么不相信你呢?当我把赵剑南交给你让你全权负责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出师必捷,马到成功。这我没有说错吧!只要你好好用点心,连东方谓那边我都给你打点好了。只要你露个面,就凭这套文武双全的阵容,就是一头猪出面都不可能失败吧。可是你到了扬州第一时间干的什么事?居然跑到俞府去找一个女人俞欣儿。她是有多漂亮,居然让你能够这样鬼迷心窍神魂颠倒。连你自己的媳妇秦月儿都不要了。听说你为了逼她就范,你是大闹镇江,以一敌三,把能得罪的全部都得罪了遍。哇塞,你真的不愧是我洪北飞的儿子,你爹像你一样年轻的时候都不敢这样玩。你实在叫我大开眼界啊!惊涛——” 洪惊涛这下被他老爹将了一军,气得直欲吐血。一时之间不胜惶恐,当即跪倒在地磕头认罪道:“爹,孩儿实在罪该万死!惊涛错了,大错特错——哇哇哇”到后面是失声痛哭流涕,不知如何是好。 洪北飞见状历声骂道:“闭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洪惊涛见他爹真的很生气,赶紧收声止泪,没一会渐渐平静了下来。眼前这一关,真的是轻易难过得很。没个一两个时辰,不能平息他爹的怒火。现在他还会生气,如果他不生气的话,那后果恐怕比死还难过(?﹏?)了 洪北飞看他冷静下来了,才慢慢指教道:“惊涛,你从小天资聪颖,乃天之骄子,一直以来娇生惯养。所以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躲在达名堂这颗大树底下呼风唤雨,实在是骄傲惯了。这一次也好,好好挫挫你的锐气,长长见识。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在外面行走江湖,可没有人会惯着你。从今往后,你记住一件事。人可以骄傲自信,但是绝对不能轻敌。你以为悯生剑李广陵是什么人?不是每个人都畏惧达名堂的赫赫威名。如果你不是我洪北飞的儿子,你以为你今天可以活着回来吗?” 他看着爱子偌偌称是的神色,不似作伪,知道他有听在心里,也不枉了他一番苦心。又接着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不风流枉少年,是个男人都喜欢美女。这没有错,男人本色。但是绝对不能见色忘义,迷失了本性。你要永远记住你是达名堂的公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要吊在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女人就是女人,她不能给你带来成功。这个世界上你能够依靠信任的一个人那就是你自己。谁都可能出卖你,谁都有可能背叛你,除了你自己。男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活着,如果她死了,那你怎么办?你就不活了吗?你是我达名堂洪家的血脉,生来高贵自由,将来可是要继承我们洪家百年基业的男人,怎么可以为情所困?如果你不能幡然醒悟,那真的让我很失望!” 洪惊涛想了想,知道他意有所指,追问道:“爹,你的意思是——” 洪北飞眼中神光一闪,回复道:“一个小小的秦月儿她并不重要。然道世界上少了一个她,就会有什么不一样。既然她如此冥顽不灵,誓死都不肯从了你。那我也无需怜香惜玉,就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洪惊涛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这对秦月儿是否太过惨烈。他爹洪北飞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誓不罢休。结果就再也不受他控制了,一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浑身不是滋味,有些惋惜道:“爹,你刚才不是才说一个小小的秦月儿她并不重要吗——怎么现在却要她非死不可?” 洪北飞很平静地告诉他一个残忍的真相:“没错,她一个小姑娘确实不重要。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对我们北洪达名堂最无情的羞辱。连一个女人都不把我们达名堂放在眼里,你说说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畏惧我们洪家。杀鸡儆猴你懂吗?绝对不能有第一个人,所以无论如何她必须死。” 洪惊涛心头一痛,不无酸涩道:“真的非要如此吗?”虽然他也无时无刻的痛恨这个女人的不识时务,但是多次接触以后他渐渐认识了这个女人,也慢慢地理解她的一些言行。那是一颗孤独自由倔强的花朵,性情何其刚烈。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勇于面对死亡,就因为不甘沉沦命运。如此看来,是我终究辜负了你,害了你。 洪北飞一声冷笑道:“惊涛,不要妇人之仁。如果秦月儿是一个男人,你还会如此怜香惜玉吗?痴儿痴儿,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首先他都只是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接受命运的馈赠和审判。既然她如此冥顽不灵,痴心妄想对抗我们达名堂。那结局早已命中注定,那就是死亡。杀了她,我一定要用她的亲身经历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忤逆我洪北飞。” 他接着说道:“过两天,你再去一趟金陵,面见福临阁齐东海。告诉他一件事,如果不想我们两大世家兵戎相见,就交出秦月儿。把她带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说话间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永绝后患。 洪惊涛又有些顾虑道:“可是如果我们动了手,岂不是授人以柄。如果望川城秦家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作何感想!” 洪北飞冷漠一笑,漠然道:“他们怎么想重要吗?秦霸西就算知道是我杀了他的千金,他又能怎么样。我洪北飞做事需要向谁交代。如果他真的敢和我们洪家翻脸无情,那正合我意。我巴不得他们动手,江湖平静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安逸惯了。正好让他们知道洪字怎么写。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洪惊涛闻言知道他爹必有所动作后手,他已有决断再难改变,只能领命道:“好,我就去金陵再好好会会秦月儿。” 洪北飞欣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等这件事了了,我会给你安排一门亲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堵不如疏,我也不会再严格要求你。把这玩意给我看淡一点,男人要以王图霸业为重。”随即想到一事,吩咐道:“还有记得把赵剑南和杨恋碟都带回来,他们对我还有大用。你也要谨言慎行,不要再出差池。对手下的人好一点,钱财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们还要给我们卖命的。人都是这样,面子上过得去,他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尤其是这个赵剑南,一定要带回来。绝对不能让他留在福临阁。记住事情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否则就算你是我亲儿子,我也不会把洪家的未来交给一个废物。” 洪惊涛闻言欲止,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洪北飞见状,眉头一皱,疑虑道:“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洪惊涛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终于还是说出不吐不快的疑虑:“爹,有一件事,我总感觉这个赵剑南和我们洪家有点格格不入,怎么说呢,好像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这个人平生不显山露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池。可是总感觉做事不卖命,就比如上次在扬州他和李广陵对决,最后却无功而返。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明明有机会打败李广陵的。可是最后还是——希望我的判断没有错。如果他真的手下留情,不能真的对我们洪家死心塌地,那真的太可怕了。” 洪北飞通过手下早就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对结果也有些介怀,可是无凭无据的,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劝解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家凭什么要那么拼命啊!毕竟是你洪惊涛娶老婆,又不是他娶媳妇,他怎么可能和李广陵不死不休。再说了李广陵怎么说还是他师兄,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怎么可能真的傻不拉几下死手。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洪惊涛也是无语道:“那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以后再遇到他师兄这种事,他是不是又要这种套路?我们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啊?要不要请他吃火锅啊?”洪北飞不无嘲讽的说道。 洪惊涛也没想好这烦心事,毕竟赵剑南的剑术出神入化,对达名堂而言是个大才。他无奈道:“恕孩儿愚钝,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 洪北飞嗯的一声点点头道:“你还知道啊!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那些没凭没据补风捉影的事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其实这件事可以很简单的,你只要把杨恋蝶带回来,你觉得赵剑南还想往哪里去。他不是一直对她心有所属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呵呵,这不是挺好的。以后你给老实一点,离杨恋蝶远点。我可不希望再有什么差池。赵剑南生是我们洪家的人,死是我们洪家的鬼。如果叫他跑了,他就是一个心腹大患。懂吗?” 对此洪惊涛自无异议,就是有异议也不敢当着他爹的面造次,当即点头满口应允下来。忽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对了,还有一件事非常非常重要!” 洪北飞见他态度郑重神情严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洪惊涛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次我们在镇江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你绝对没想到的人,他就是那个,那个吴克用——” “吴克用!!!”洪北飞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个叫他毕生难忘的名字,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几乎是咬牙切齿,含声隐忍道:“他不是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他居然没有死,他怎么敢的啊——他们居然都敢欺骗我!他不是早就该死了吗?吴维,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骗我啊——来人!传令下去,把吴家一家老小全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都罪该万死——”说话间勃然大怒,将面前的一切东西都砸了个粉碎,尸骨无存。 狂风暴雨过后,洪北飞头痛欲裂,看见那些惟惟弱弱大气都不敢出的奴婢,气不打一处出,一声虎啸道:“滚出去!——”眼中杀机毕露,怒声喝问:“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洪惊涛如闻惊雷心惊肉跳,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他爹如此震怒失态过,有如阴霾判若两人。吓得不敢多看一眼,垂声道:“没说什么,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合作,他愿意献出黄金三十万两和整座扬州城。” 洪北飞冷哼一声,气极反笑:“呵呵,黄金三十万两和整座扬州城。好大的口气啊!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洪惊涛从今天才知道他爹雷霆之威有多恐怖,一个平生从来和颜悦色的善人发起飙来是何等强势骇人。这就是达名堂堂主无以复加的强大威压,即使是亲生儿子的他也颤栗不已。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爹,孩儿绝无半句虚言。如果说了半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洪北飞冷静片刻,冷声道:“晾你也不敢!把你们当时见面的情形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谁给他的狗胆包天!” 从古至今王朝兴衰成败有如浮云一般变幻无常。千古一帝始皇帝经历先秦数百年基业才终结了春秋战国的时代,开始统一天下的霸业,岂料二世而亡。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汉高祖刘邦造反几十年,好不容易在垓下大败西楚霸王项羽,开启大汉王朝几百年盛世。谁知道天降变数,被外戚王莽一朝窜汉,终结了西汉王朝。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可怕的命运再一次发生倾覆亡国。正当唐太宗天可汗威仪四海八荒,盛唐如日中天,安史之乱爆发了。中原王朝盛极而衰,往往逃不过三百年的厄运这道坎。 尽管北帅洪北飞近十年来励精图治秣马厉兵,却依然无法打破四大家族统治江湖的格局。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即使经历了金陵浩劫的福临阁元气大伤依然屹立不倒。只要五虎将尚存,他们就只能苦苦等待。只要悯生剑李广陵还活着,他就依然无法南下扬州。只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如果东方谓还在扬州,假以时日,多年来的布局图谋就将毕功于一役。然道天不亡东齐福临阁?悯生剑李广陵一剑在手,胜似千军万马,实在叫他寝食难安难以释怀。 时至今日,没想到十年前扬州大战竟然是他们达名堂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从这一点来看,战神吴克用真的是悯生剑李广陵生平仅见的宿敌。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眨眼十年都已经过去了。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为了彻底击败东齐福临阁,他究竟还要忍耐多久。 北帅洪北飞不由重新审视着这个可怕的名字,吴克用——他眼中神光一闪,有如实质地洞察细微。对方是不是早就了然于胸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他的生死可是全在他一念之间。试问天下之大有谁不畏惧他的威名。不怒自威,其心可诛! 念及于此,洪北飞心头一阵无名业火熊熊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