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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形势

更黑的神话 琵的琶 3640 2024-09-11 04:42
   “胡诞?新来的?”   军需官端着赵晋开的条子,抬眼打量着孙枉之。   “正是。”孙枉之拱手,“将军让我领完东西去左军三营七哨报到。”   “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子,军牌呢?”垂手在军需官身后伺候的杂役大声呵斥。   “曹德!不得无礼。速去取那领吞牛甲来!”军需官狠狠地瞪了杂役一眼,转头一脸歉意的对孙枉之说道,“我这仆人少了家教,兄弟莫怪。”   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杂役一眼,后者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取甲。   “哪里的话,规矩就是规矩……”孙枉之作势掏军牌。   军需官连忙起身按住他的手:“我与兄弟一见如故,不必如此!”   按说能被带在身边的杂役顶多有点狗眼看人低,绝对不会这么不长眼。   赵晋亲自批的条子,他怎么就还敢拿捏?要军牌?索贿吧!   对了,他俩刚才是听到自己要去左军才变的脸!   孙枉之露齿一笑:“这左军可是有什么讲究?”   军需官犹豫了半秒:“左军明天就要开拔迎击茂军,左军三营一向阵斩最多,正是兄弟这般勇武豪杰立功的好地方。”   哦,最玩命的地方。   孙枉之沉吟片刻,抬起头一脸的热络:“敢问大人名讳?日后也好多亲近。”   “我姓曹,曹中亭。”军需官连连摆手,“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儿,担不起大人二字。”   寒暄间,曹德取回了东西-一个牛皮箱子和一套火红的号衣,放下后就站在曹中亭身后,一脸好奇的偷瞄孙枉之。   盒子里面装着一副哑光锁甲,黑黝黝的很有质感。   曹中亭指着胸甲上镶嵌着的朱雀猎牛图说:“这幅甲本是制式将军甲去掉越制之处改的校尉甲,本来是给赵校尉准备的,可校尉觉得不太合适。按说老弟初入军伍穿着它也不合适,但……”   拍马屁拍马蹄子上的产物。   校尉不合适穿将军甲,小兵穿校尉甲当然更不合适。   但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他摊摊手:“若是老弟也觉得不合适,我就给你再拿套皮甲。”   孙枉之抚摸着吞牛甲摇摇头:“不必,我很喜欢。”   皮甲就不扎眼了?小兵都是没有甲的好不好!那套号衣才是小兵标配!   他抬起头,露齿一笑,试探道:“我就不跟老哥客气啦。一会回去我就给家里写信显摆显摆……”   曹中亭眼睛一亮,心领神会,马上报之以李:“左军的苟都尉好像跟神教有点不太对付,据说是有点仇仇……”   他的眼睛盯着孙枉之的袍子。   孙枉之点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果然这件袍子是那个什么神教的标配,估计级别还不低。   矜持的笑才是最优解。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曹中亭咧着嘴笑,“家里媳妇快生了,想求你帮起个名字。你看……”   “应该的。”孙枉之右抓起笔端着,左手作掐算状,眯着眼睛微微晃着脑袋,拿足了腔调才在杂役刚铺好的纸上写了三个大字‘曹懿诚’。   “曹字、诚字属金,懿字属土,与首尾皆相生。老哥的中亭二字皆属火,火又生土,大侄子未来可期……”   他微笑着边比划边解说,曹中亭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未来可期,一定未来可期!回头认你做干爹,认你做干爹!”   孙枉之从曹中亭那出来,并没去军营,而是多了个心眼、转个小弯到了房子的侧面,伸手按在木墙上。   手很自然的与木墙融为一体,很顺利的把自己的耳朵挪移到木墙之内,屋里曹中亭与曹德的谈话顿时清晰起来。   “三叔,他一个新兵,去左军就是送死,你为什么还……”   “校尉跟你说想弄死他啦?你就瞎猜?真出了事儿,咱能说清楚?”   “可……”   “校尉想弄死个小兵难吗?啊?他都不敢直接下手的人家,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啊?”   “那校尉要是发作了起来……”   “我是给了他好甲,可我没给他马呀!带甲的可跑不过不带甲的。”   “他不懂,他家人能不懂?日后咱别两头不讨好……”   “他都帮我给孩子起名了,那我们哥俩交情还浅?”   “三叔,高,高,实在是高!”   孙枉之收回手掌,转身静静离开。   赵晋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自己死,当初在杀人现场的时候就可以砍了自己,根本没必要拐个弯。   他费这么大事,把自己弄来一定有目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   左军都尉苟朗是个竹竿般枯瘦、蜡黄脸庞、看起来病恹恹的汉子。   孙枉之并没觉察到他对自己有什么敌意,只是多看了自己的袍子几眼,就把自己领进了屋。   “我部任务原本是防守中路,迟滞茂军攻势,尽可能拖延十天,等待五百里外、星夜赶来的天鹰军团援军。”苟朗深吸一口气,“可是就在刚刚,计划变了。”   孙枉之眨眨眼睛。   这苟都尉的态度很古怪,根本不像是对待仇家不说,甚至不像是在跟一个下属说话。   “校尉命我部以守代攻,疲惫敌军,待中军号响,让出通路。他将亲率重骑凿穿敌阵。而我们需要维持住通道,掩护前、右、后三军快速通过、急行军七十里于夹城。”苟朗指了指地图上的夹城,“这里是茂军的粮仓和进军的咽喉。校尉要攻下它固守,截断入侵我国境内的三十九万茂军退路。”   “我们左军则需要一直扼守在胡家坳,直至夹城城破方可撤退。”   “中路之敌有多少?夹城又有多少守军?”孙枉之皱着眉头发问。   “我左军共有五千战兵,面对中路四万茂军。”苟朗长叹一声,摇摇头,“至于夹城,至少有两万出头守军。我万岁军团第六军全军只有两万两千战兵。除去左军,胡家坳那再损失点,能到达顺利夹城并参与攻城的,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   孙枉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跟我说这些……”   这赵晋是疯了,还是抗日神剧看多了?   “苟朗是军人,即便战死沙场也没二话。”苟朗一脸真诚,“可少师不能死在苟朗军中。”   “少师?”孙枉之歪着头看着他。   “藏蓝色祭天袍全大廉只有一件,穿在正一太平道上师、上君二子孙枉之身上。”苟朗顿了顿,“坊间传闻我长兄一家皆死于神教之手,若是少师死在苟朗军中,我可就是黄泥落到了裤裆里,一家老小可就彻底没了活路了……”   孙枉之看着他不说话。   他们是认错人了,还是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我知道,仇人是大师君一脉,根本与上师、上君一脉无关。”苟朗顿了顿,“少师是打算留在我身边我护着你,还是我现在就派人送少师走?颍阳的粮草已经被校尉征收干净,且只有两千府兵,是去不得的,要继续往南。茂军没了我军迟滞,颍阳必定一鼓而下,到那个时候……”   “赵晋为什么觉得他的计划能成功?”孙枉之抬手打断了他。   “他说上君调了海西大方的李祭酒、海东大方的刘、马二鬼帅前来咱们燕北大方襄助少师,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到。而且天鹰军团前身天鬼军又本是神教护教军,虽然被朝廷整编快二十年了吧……”苟朗微微低头看着孙枉之,目光狠厉,“少师陷入险地,他才好借神教的力。他想立大功升将军想疯啦!”   天鹰军团至少还得十来天才能到达战场,眼巴前的两场战斗就指着那仨人,他们那么能打?   孙枉之眨了眨眼睛:“苟都尉,我想好了。既不留在你身边,也不走。我去一线作战部队。”   开什么玩笑?你苟朗凭一张嘴说我就信?谁知道你苟朗是不是骗人,想偷偷弄死自己?   赵晋那,多半是发现自己体力不错,才敢赌自己不会死在乱军之中。   况且,整个计划的关键点就是自己陷于险地而不死,他能不防着自己逃跑?   目前在军营之中自己反而是最安全的,赵晋决不允许神教援军投入战斗之前自己殒命。   而且只要挺到中午、神教援军入局之后,对自己的监视相对就会放松。那时候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目前的危机不在于在是否在战阵里活下来或成功逃跑,而是见到李祭酒他们自己会不会露馅。   不过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碰巧被误认还是借尸还魂替换掉了本来的孙枉之,明日却正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就算是被误认,什么海西海东燕北的,明显离着就挺远,万一不熟呢?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当场被揭穿。   但有准备的,总好过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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