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两位公主都不是。 看来皇帝也不想嫁自己的女儿。 李乐只将结果说了出来,周侍郎一听,笑意盈盈道:“多谢李道长告知,想必殿下知晓此事定会开怀。” 两人又聊起别的,多数时都是周侍郎在说,李乐只只听着,时不时附和嗯几声。 两人吃到一半,未曾想门外竟有人敲门,李乐只同周侍郎都朝门口看过去,互又对视一眼,随后,李乐只起身前去开门。 他原以为是小二前来送东西,一开门,就看到古道长那张脸,“古道长?” 古太卜越过李乐只看到里面朝这边看来的周侍郎,笑笑缓解尴尬,又不好意思道:“李道长,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这次也是从我师弟那知晓李道长在此,特意来拜会一二。” 古太卜将不愿意见李乐只的申涯拉过来,朝李乐只介绍道:“李道长,这是我师弟,申涯。” 申涯抬眼看了李乐只一眼,又垂眸不看向他,袖子遮住的手摩挲着衣料,他还记得先前李道长看不起他,猛然碰到,申涯只想当作不认识。 见到也当未见到。 熟料,他师兄竟拉着他过来,说是要拜会一二,终究还是拗不过师兄前来,可真见到了人,申涯心生退意。 面上却板着脸,喊了一声“李道长。” * 自见到申涯后,又听闻两人是师兄弟,李乐只只觉圈子太小,碰到的人居然还是有几分同他有关的人。 李乐只心底感叹一番。 随后,他留意到申涯的面相,惊疑了一声,对两人道:“你们先进来。” 李乐只错开身。 古太卜虽不知其意,但能和李乐只同桌好生熟络一二他是愿意的,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因此,古太卜拉着申涯进了屋,又朝周侍郎一礼。 周侍郎也朝两人点头。 李乐只关上门,徐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落座,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申涯的脸上。 看得申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皱了皱眉,虽不明白李乐只为何一直听着他的脸,但也未出声询问,总归他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古太卜见此,倒是替他师弟开口问道:“李道长,可是我师弟的面相有何不妥?” 他在相面上并不精通,看他师弟那张脸也如往昔,不像是会有灾祸上身的面相。 “你师弟……”李乐只微顿,又道:“最近可有遇到旁人,还同他起了争执。” 申涯:“……” 要说同他起争执,还是近日…… 申涯复杂地看向李乐只,这位李道长真是奇怪,当着他的面说起此事,人近在眼前,难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想旁敲侧击,想借此敲打敲打他。 古太卜也想到此,他可没忘记在他前去试探李道长时,他师弟在信中对李道长多有不满,只觉这位李道长是在针对他,若说他师弟近日与人起冲突,也唯有李道长了。 李道长是想在今天把话说明白? 其意是他已经知晓他师弟在背后说他的不好,同他有了争执,又逢今日碰面,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 以免他师弟心中魔障,将从前的事放在心上。 古太卜越想越是这回事,踌躇道:“李道长,先前是我师弟的不是,你莫要放在心上?” “嗯?”李乐只疑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但看古太卜那样似是误会了,以为是他和申涯之间,怎么可能,他和申道长之间也只见过一两次,但也算是相处和谐,哪里能说是起争执。 其次,他可不想要申道长的命。 李乐只道:“古太卜误会了,是有旁人想要他的命,申道长不妨好好想想,可有遇到什么事,什么人?” 古太卜急切道:“申师弟,你快好好想想。” 一眼不眨地盯着申涯,面容急切,恨不得亲身上阵,替他师弟一一回想。 申涯“这”了几声,想说,李乐只说的未必是准的,想说,他根本没有同旁人起争执,还会要他的命。 他除了和李乐只起争执,还有谁……? 还有谁会要他的命。 申涯将近日遇到的人一一回想,终于,他想到吕成风吕前辈的身上,想到吕前辈时,申涯心底直呼不可能,这可是玄阳子道长的师兄,而且,他同吕前辈之间可没有起争执。 等等…… 申涯突然想到那日他所见的,再回想李乐只所言,先说人和他起争执,随后又言有人要他的命,若李道长本意是想询问是否同人起了争执才引来的杀劫。 那也就是说,有人想要他的命才是李道长看出来的。 这让申涯心惊慌不已,端起桌上的茶时,手还微微颤抖,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茶后,在三双眼睛的直视下,急促道:“师兄,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看到了吕前辈放信鸽,定是因为这件事,师兄,李道长,可是此事会引来杀劫?我又该如何渡过?” 在场众人,也唯有周侍郎不惊慌,若申涯死了,那就是京城发生了命案,对他们刑部而言,可是大事,可偏偏在两人未来之前,他已经拜托李道长算过了,无大事发生。 有李道长在,申涯死不了。 反倒是申涯口中的吕前辈,周侍郎想到一人。 他皱眉问道:“申道长,你口中的吕前辈可是吕成风道长?” “是,”申涯点头。 “什么?”古太卜大惊,声音大得能掀翻屋顶,发现不妥后立马压低声音,“竟是吕成风道长。” 这位吕成风道长可是玄阳子的师兄,当初可是比玄阳子道长还有天赋,只可惜,当时的玄阳宫掌教还是选择了现在的玄阳子道长,因此事,吕成风道长可是离开大梁,不知去往何处,后来,时不时回来大梁,后又消失不知所踪。 这次吕成风道长回来居然被他师弟遇上,还会带来杀劫。 古太卜不免多想了几分。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吕成风道长想要了他师弟的性命,是他师弟看到信鸽? 古太卜能想到,周侍郎也能想到。 周侍郎比他们都想得多,身处在他那样的位置,这几日又是雪国和昭国进京的日子,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将两件事放在一起看。 若吕道长离开大梁,前往了雪国或者昭国,投靠了两国,这次又随着两国仪仗回到大梁,在两国前来之前,收集情报,再通过信鸽传给两国,而这件事,恰好让申道长看见,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般细想后,周侍郎更是找不到一丝漏洞,似是这件事就是这般,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想要知晓是否是真实的,还需靠李道长的本事。 古太卜没有想那么深,也未想那么远,他现在只想保住他师弟的性命,让他渡过杀劫。 偏过头,问道:“李道长,这件事我师弟该如何渡过?” 他也不想去深思他师弟是否是惹了吕成风,也不想是否是因为看到信鸽,他只需要他师弟有杀劫要渡过即可。 古太卜眼巴巴,怕李乐只不愿意,他又道:“不管付出何等代价,只要能保住我师弟的性命,我也愿替李道长办到。” 李乐只见对方都说出这番话了,他原本就打算说出解决办法的,但能得到古太卜的承诺,也算是意外收获。 李乐只道:“这事也很好解决,对方对申道长起了杀心,但只要申道长身边有人守着,无下手的机会只要熬过五日,申道长性命无忧。” “好,多谢李道长,”古太卜一拍大腿兴奋道,随后又问道:“不知我太卜署安不安全,能不能护下我师弟的性命。” 古太卜又忧愁起来。 李乐只看向周侍郎。 周侍郎对上李乐只的眼神,又看古太卜也看向他的方向,周侍郎见此,转头看向申涯。 “你们是想我出手护下他?”周侍郎看向李乐只,露出几分不解,按照他所住的地方,未必能护住申道长的性命,可方才,他没有看错,李道长是看向他的,李道长认为他才是破局的关键? 周侍郎想不通。 总不能把人关进牢房里,牢房? 周侍郎道:“李道长你的意思是,人关进牢房里护着?” 李乐只心底“啊”了一声,面上垂眸,遮住眼底的惊讶,然后细想周侍郎所言,似乎可行。 关在牢房里,那地方有人把守,又提前知晓的前提下,将申涯护下来,只是牢房那地方地处阴湿,进了牢房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在里面待五日。 李乐只看了一眼申涯的体魄,并不是特别强健的人,这副身子骨进牢房,那真是会要了这人半条命。 李乐只摇头,“不妥,牢房虽是好去处,能护他一命,但牢房的情况,对他的身体也不利。” “到了这个关头,比起身体,还是命重要,”古太卜正要拍定去牢房,余光看到他小师弟的身板,也有几分说不准,按照他师弟的身体,又不会被严刑伺候,定能在牢房撑下去,活下来的。 古太卜咬牙正要说服李乐只,还有周侍郎。 李乐只道:“我想到了一人。” 京城里,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应当属镇国公府,那都是上过战场的能人,即使有人想要申涯的命,也未必能在镇国公府实施。 李乐只将萧宣说出来后。 古太卜一抹脸,心如死灰道:“那不如还是进牢房吧。” 进镇国公府,还是他们这些道士,那和小绵羊进狼群,送上去让人打也没有区别,镇国公府那可是一大家子都不太喜欢算命的道士,谁让两方在军中互不相让。 古太卜真怕,他师弟这一去,去而不复返,五日过后,他师弟应该还是能活着的,只是那种气氛,压抑,令人不安。 要是萧世子年轻气盛,同他师弟提出要比划一二,那他师弟在国公府的日子,未必不是趴在床上。 古太卜深绝不妥,何况还是欠李道长这般大的人情,把他卖了也不够还的,便坚持将他师弟送进牢里。 申涯:“……” 李乐只劝了两句,依旧未劝下,也只好放弃他的想法,同周侍郎道:“此事就要拜托周大人了。” “好说,”周侍郎接下,除此之外,他也想试试,有申涯这个诱饵在,是否能抓到一些人,验证他的猜想。 就这样,申涯未来五天被定下在牢里渡过。 商定后,四人都没了吃饭的闲心,周侍郎带着申涯回到刑部,将人带到牢里,亲自交代旁人好生招待,莫要为难。 因前些日子赵帝调动监军,连带着刑部也有一小队守卫着,比平日里严防不少。 这也导致,吕成风起了杀申涯的心后,却发现对方出了玄阳宫的门,就未曾回来,派人去查,得知对方进了丰安楼后,没多久就被刑部周侍郎给抓了刑部大牢里。 听闻同行的除了周侍郎,还有风声鹊起的李乐只。 吕成风便知申涯定是得罪了李乐只,又恰好周侍郎在场,得罪李乐只,便是得罪了周侍郎,只可惜,他原是想抹除掉他的痕迹,免得让人知晓他的事。 如今,对方得罪了李乐只,又进入刑部大牢,恐怕也不需要他出手,没两日便会被刑部折磨得不成人形,自然也无法将他的事说出去。 即便是此,吕成风也怀有一分疑心。 他为此掐算,想要知晓事情是否如他所想,只是这一掐算,倒让他看不清,这还是他头一次,连半点东西都未看清,只能感知到,是有什么东西让天机混沌不清,瞧不真切。 难道同申涯相交过的人中,有人是异数。 不可能啊。 吕成风压下心底的猜测,既然人已经进了牢中,这件事到此为止。 * 李乐只刚回家,就见到自家两徒弟回来了,看到两人,李乐只还是高兴的,并对高明礼道:“明礼啊,明年二月的考试,可有把握?” “师父放心,有师弟相助,这件事十拿九稳,”高明礼也拍着胸膛保证,顺带还撞了一下钱溪,想对方替他作证。 钱溪被撞,身躯都未晃动一二,稳稳当当站着,收到高明礼的眼神,他嗯了声,替高明礼作证道:“师兄在学院勤奋好学,夫子等人都夸过师兄,也言师兄这次下场,定能过县试。” “好,”李乐只高兴,为了庆祝高明礼能过考试,便亲自下厨,还专门去买了只鸡回来宰了,再称了一小块猪肉替两人做了一顿饭。 等吃完饭,李乐只才道:“明日你们乘船回扬州,等考完试后你们再回一声。” 钱溪:“师父,是有大事要发生?” 若不是大事,师父怎会一副要他们出去避祸的模样,还特意提到明日。 “是啊,师父,我才刚回,现在距离明年二月尚早,那么早回家,和老头子相看两厌作甚。 “无要紧的事,你们听为师的话,明日趁城门刚开时离开京城,回扬州,你们两都离开家多时,也不想回去看看?”李乐只又看向高明礼道:“妙道观还要你回去打理一二,离开这么久,已经许久未给庙里的三清老爷上香,你回大安县可莫要忘记了观里的老爷,今年过年,我可是要回去过的,马上年关将至,你是为师的大徒弟,你不替为师管管观里的事,难道还要你师弟大老远跑一趟?” 高明礼无话可说。 师父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要是再不识好歹拒绝……师父这一定是先礼后兵。 高明礼如今也聪慧了几分,他朝着钱溪喊到:“师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钱溪:“……” 钱溪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对上师父瞧过来的眼神,他又默默咽回去,乖巧道:“都听师父的。” “师弟!”高明礼不敢相信,钱溪可是最后能让他们留下不出来一句。 高明礼很失望。 但钱溪已经如此说,他仰头望天,事情已经成了定居,他想要拒绝师父,那只会迎来师父的轻敲,无奈,高明礼也只好放弃,附和道:“我也听师父的。” “好,”见两人都应了下来,李乐只满意了,让两人离开,其一,也是因为高明礼考试在即,现在回去能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应对,二嘛,正如他所言,已经出来多时,还不知妙道观如何,最后,李乐只则是担忧,万一会有大事发生,京城不一定安生,还不如回到地方,也能避开。 李乐只睡下了。 两徒弟还没有睡下。 因钱溪回嫌回钱府麻烦,便同高明礼睡在一屋,高明礼偷偷观察了一下师父的房间,见师父屋里的灯熄了,他才躺回床上,卷起被子,对里面睡得板正的钱溪道:“唉,师弟,你说师父让我们回扬州到底有何深意,我总觉不得不像是师父说的那么简单。” “想那么多作甚,师父自有他的用意,”钱溪懒洋洋回着。 “难道你不好奇,”高明礼毛毛虫似的咕蛹了两下,道:“你说那两国来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大事,大到能影响师父的那种,师父担忧我们,才让我们离开,我们不会是话本子里写的,拿来威胁师父的人质吧,难道师父已经算到我们会成为人质的事,才让我们趁天刚亮,就走?” “要是我们成为人质,要不要自杀啊,我还没有活够呢,你可别说我贪生怕死,我是为我大好年华惋惜。” “人之常情,”钱溪也被高明礼说的睡不着了,他坐起的都是假设,并不一定会成真。” “我只是怕万一,自从来了京中,这事一茬又一茬的找上门,他们都是害怕师父的本事,他们都害怕,那两国的人要是知晓师父的本事,哪有不害怕的,师父不会算到自家会被刺杀的事吧?” “你说师父是不是怕我们被牵扯进来,白白丢了性命,才让我们走的,”高明礼眉心微蹙,又直勾勾地看向钱溪,想从他那知道答案。 钱溪:“应该……不会?” 钱溪也没有把握,他略微思索,心底也有几分动摇,难道真如师兄所言,师父算到自家会遇到刺杀,因此,这才支开他们两人。 但不管如何,钱溪道:“既然师父让我们离开,我们还是听师父的,依师父的本事,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晓的门道,我们只管回扬州。” “……好吧,”高明礼想想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未必能救下师父,还有可能成为师父的累赘。 也许,在之前,他就是未听到师父所言,强行留下,最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所以师父算出来后,这才让他们两人离开。 也因这一猜想,高明礼睡梦中都梦到被人追杀,一路逃命的事,在那刀要刺中他胸口时,高明礼瞬间惊醒。 他粗喘着,眼底还有惊慌扫过房间里的一切,看到熟悉的陈设他抹了抹额间的汗,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又躺回去,继续睡下去。 直到天色渐亮,钱溪喊醒他,高明礼睁开眼,他揉揉眼虚眯着,眼底还有几分迷茫,看着外面的光线,天已经亮了。 想起要回扬州的事,他起来洗漱,等离开时,高明礼还以为师父未醒,没想到他们俩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门嘎吱一声,师父穿着中衣站在门边。 * 风一吹,李乐只感觉全身凉透了,但他看着还未出门的徒弟松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早醒一次,惦记着早上要起来送徒弟,昨日都未熬夜,看着两人还没有走。 李乐只道:“稍等。” 随后,李乐只回屋,迅速地穿戴好,顶着一张未洗的脸,他有些尴尬,但还是对两徒弟道:“我送你们两出城。” 高明礼猛地回身抱住李乐只,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师父,我舍不得你。” 李乐只被他这一抱,手都不知道放哪才好,他忍受了一会,才伸出手将人慢慢推开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年关我也会回扬州,放心。” “走吧,时候不早了,”李乐只看了一眼钱溪,也揉了揉他的头后,随后送两小崽子出城门。 看着远处的两人,李乐只也有些不舍,以后要相隔两地,可比之前要更难见上一面了。 不过,李乐只看着天色,坏了,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立马朝家的方向走着,心底里悲伤秋月都在要上班迟到的份上消磨掉了。 等他好不容易洗漱好,又换上官服,再朝着鸿胪寺而去,等他到的时候,鸿胪寺的人都在忙碌着。 幸好,无人发现他迟到的事。 李乐只偷偷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还没有踩进去,就被鸿胪寺卿,也就是王大人喊住:“李主簿,今日要去迎接雪国和昭国的仪仗,你可要前去?” 以往主簿没有机会前去的,王大人想着李道长也不是一般的主簿,去见见还是给两国的面子,最好啊,要是李主簿借此机会瞧出点东西,再上报上去,他们鸿胪寺也能沾沾光,在陛下那出出风头。 “我?”李乐只指着自己。 “嗯,”王大人点头。 李乐只纠结一会后,他还是选择前去看看,这种大事不体验一下,似乎白来鸿胪寺了。 得到李道长的同意后,王大人满意地离开。 李乐只没有等许久,就得到消息,昭国和雪国的仪仗来了,李乐只随着众人前去迎着,他看着两国的仪仗队,除了雪国的人一个未少,昭国这边,倒是有几分不同,出自己感染风寒,不宜露面。 李乐只怀疑,这人未必是昭国太子,小说桥段里都是这么写的,有的太子会半路开溜,然后让个假的冒牌货来伪装,只是让李乐只未想到的,昭国不仅太子来了,还来了一位公主。 难道昭国也是想通过联姻好结为同盟的? 可昭国和大梁之间,那真的是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还能联姻? 对家成为一对……携手前行…… 画面太美,李乐只不敢想象。 两国仪仗安排在蕃馆,等人安排好后,王大人将李乐只拉到一边,问道:“李道长你可有看出什么?” “……”李乐只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啊,这都是小说告诉他的,李乐只一瞬间想到这个,随后又觉得自己秀逗了,这种事算一算即可,便掐指一算。 前来的昭国太子可是本人。 不是。 算出诚不欺我,李乐只小声道:“昭国太子并非本人。” “什么?!”王大人惊呼一声,见旁人视线朝他这边看来,他眼一横扫,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王大人这才蹙眉深思,昭国太子竟不是本人,那真的去哪了? 这要是昭国太子在大梁出了事,昭国少不了要找茬,这让王大人头疼不已。 王大人便问:“李道长能算出昭国太子在何处吗?” 李乐只道:“稍等。” 李乐只掐算起了出来。 王大人刚放心下,又被白阳山三字弄得满心烦忧,白阳山有猛兽,可不是爬山游玩的好地方,要是对方真死了,假的成真的,也挺不错。 想到这,王大人瞬间开怀,也不担忧其会不会出事。 * 将人迎来后,鸿胪寺后续的事,也只是辅佐礼部筹备宴会,这事和李乐只更无关了。 李乐只轻松了不少,下午便下班回家,只是他这一回家,没多久又见到了一人。 这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三皇子。 又一次看到三皇子,还是三皇子亲自前来他的宣平巷,而不是请他前去王府,李乐只心底诧异了一二。 他没有多想,打开门,请端王进屋后,便问道:“不知殿下这次前来找贫道又是为何事前来?” “李道长已经见到了雪国仪仗,雪国皇子如何?”三皇子问。 李乐只沉默。 他当时随意扫了一眼雪国,见人未少,心思都放到了昭国那处,雪国皇子他知晓的不多,但那一眼扫到人,对方的相貌也是俊朗的,只是能让三皇子前来的定不是因为好奇雪国皇子。 李乐只道:“殿下是因为雪国前来求亲一事?” “果然,除我之外,赵宣已经派人找李道长算过,”三皇子胸有成竹道。 “……” 三皇子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他道:“我这次来也是想要算上一算,适龄的两位公主,一位是太子的妹妹,另一位是我的妹妹,我想知道,会是谁?” 李乐只摇摇头。 三皇子皱眉道:“道长不愿替我算上一卦?是我给的钱少?一千两够不够?” “不是钱的问题。” “两千两。” 两千两一出,李乐只嘴边的话都一顿,两千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他心底心动了一瞬,但还是摇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不会。” 趁三皇子还未开口砸钱,李乐只快速将剩下的话说完。 “不会?”三皇子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李道长的意思是……” 李乐只点点头。 “这件事的结果,不是两位公主。” “好,”三皇子高兴,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妹妹即可,既然不是他妹妹,也不比同赵宣相斗,三皇子心情好,从怀里拿出两千两放到桌上,对李乐只道:“这笔钱,本王请道长收下,本王什么都不多,唯有钱多。” “不必,殿下给我一百两即可,多余的,殿下可以多行善事,会有好报。” “……”三皇子一瞬间沉默了,若非这话是李乐只说的,他都要让旁人见识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但也正因为是李乐只所言,三皇子放在心上,更何况,此事又是涉及他妹妹,李道长才言此,那一定有李道长的深意,若能多行善事,让他妹妹留在身边,那也是功德一件。 他母亲也能开怀。 三皇子笑道:“我记下了,一定会按照李道长所言,多做善事,不知此善如何定义?” “不以善小而不为,做人留一线。” 三皇子心底重复这句话,这还是他头次听到有人如此说,还是对他如此说,十一个字倒是字字珠玑,字字点他。 他可不是好人,也未行过善事,至于留一线,他更喜欢斩草除根,免得遗留后患。 可李道长既然送他这十一字,是他以后发生了一些事,让这位李道长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两位公主都不是。 看来皇帝也不想嫁自己的女儿。 李乐只将结果说了出来,周侍郎一听,笑意盈盈道:“多谢李道长告知,想必殿下知晓此事定会开怀。” 两人又聊起别的,多数时都是周侍郎在说,李乐只只听着,时不时附和嗯几声。 两人吃到一半,未曾想门外竟有人敲门,李乐只同周侍郎都朝门口看过去,互又对视一眼,随后,李乐只起身前去开门。 他原以为是小二前来送东西,一开门,就看到古道长那张脸,“古道长?” 古太卜越过李乐只看到里面朝这边看来的周侍郎,笑笑缓解尴尬,又不好意思道:“李道长,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这次也是从我师弟那知晓李道长在此,特意来拜会一二。” 古太卜将不愿意见李乐只的申涯拉过来,朝李乐只介绍道:“李道长,这是我师弟,申涯。” 申涯抬眼看了李乐只一眼,又垂眸不看向他,袖子遮住的手摩挲着衣料,他还记得先前李道长看不起他,猛然碰到,申涯只想当作不认识。 见到也当未见到。 熟料,他师兄竟拉着他过来,说是要拜会一二,终究还是拗不过师兄前来,可真见到了人,申涯心生退意。 面上却板着脸,喊了一声“李道长。” * 自见到申涯后,又听闻两人是师兄弟,李乐只只觉圈子太小,碰到的人居然还是有几分同他有关的人。 李乐只心底感叹一番。 随后,他留意到申涯的面相,惊疑了一声,对两人道:“你们先进来。” 李乐只错开身。 古太卜虽不知其意,但能和李乐只同桌好生熟络一二他是愿意的,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因此,古太卜拉着申涯进了屋,又朝周侍郎一礼。 周侍郎也朝两人点头。 李乐只关上门,徐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落座,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申涯的脸上。 看得申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皱了皱眉,虽不明白李乐只为何一直听着他的脸,但也未出声询问,总归他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古太卜见此,倒是替他师弟开口问道:“李道长,可是我师弟的面相有何不妥?” 他在相面上并不精通,看他师弟那张脸也如往昔,不像是会有灾祸上身的面相。 “你师弟……”李乐只微顿,又道:“最近可有遇到旁人,还同他起了争执。” 申涯:“……” 要说同他起争执,还是近日…… 申涯复杂地看向李乐只,这位李道长真是奇怪,当着他的面说起此事,人近在眼前,难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想旁敲侧击,想借此敲打敲打他。 古太卜也想到此,他可没忘记在他前去试探李道长时,他师弟在信中对李道长多有不满,只觉这位李道长是在针对他,若说他师弟近日与人起冲突,也唯有李道长了。 李道长是想在今天把话说明白? 其意是他已经知晓他师弟在背后说他的不好,同他有了争执,又逢今日碰面,将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 以免他师弟心中魔障,将从前的事放在心上。 古太卜越想越是这回事,踌躇道:“李道长,先前是我师弟的不是,你莫要放在心上?” “嗯?”李乐只疑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但看古太卜那样似是误会了,以为是他和申涯之间,怎么可能,他和申道长之间也只见过一两次,但也算是相处和谐,哪里能说是起争执。 其次,他可不想要申道长的命。 李乐只道:“古太卜误会了,是有旁人想要他的命,申道长不妨好好想想,可有遇到什么事,什么人?” 古太卜急切道:“申师弟,你快好好想想。” 一眼不眨地盯着申涯,面容急切,恨不得亲身上阵,替他师弟一一回想。 申涯“这”了几声,想说,李乐只说的未必是准的,想说,他根本没有同旁人起争执,还会要他的命。 他除了和李乐只起争执,还有谁……? 还有谁会要他的命。 申涯将近日遇到的人一一回想,终于,他想到吕成风吕前辈的身上,想到吕前辈时,申涯心底直呼不可能,这可是玄阳子道长的师兄,而且,他同吕前辈之间可没有起争执。 等等…… 申涯突然想到那日他所见的,再回想李乐只所言,先说人和他起争执,随后又言有人要他的命,若李道长本意是想询问是否同人起了争执才引来的杀劫。 那也就是说,有人想要他的命才是李道长看出来的。 这让申涯心惊慌不已,端起桌上的茶时,手还微微颤抖,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茶后,在三双眼睛的直视下,急促道:“师兄,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看到了吕前辈放信鸽,定是因为这件事,师兄,李道长,可是此事会引来杀劫?我又该如何渡过?” 在场众人,也唯有周侍郎不惊慌,若申涯死了,那就是京城发生了命案,对他们刑部而言,可是大事,可偏偏在两人未来之前,他已经拜托李道长算过了,无大事发生。 有李道长在,申涯死不了。 反倒是申涯口中的吕前辈,周侍郎想到一人。 他皱眉问道:“申道长,你口中的吕前辈可是吕成风道长?” “是,”申涯点头。 “什么?”古太卜大惊,声音大得能掀翻屋顶,发现不妥后立马压低声音,“竟是吕成风道长。” 这位吕成风道长可是玄阳子的师兄,当初可是比玄阳子道长还有天赋,只可惜,当时的玄阳宫掌教还是选择了现在的玄阳子道长,因此事,吕成风道长可是离开大梁,不知去往何处,后来,时不时回来大梁,后又消失不知所踪。 这次吕成风道长回来居然被他师弟遇上,还会带来杀劫。 古太卜不免多想了几分。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吕成风道长想要了他师弟的性命,是他师弟看到信鸽? 古太卜能想到,周侍郎也能想到。 周侍郎比他们都想得多,身处在他那样的位置,这几日又是雪国和昭国进京的日子,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将两件事放在一起看。 若吕道长离开大梁,前往了雪国或者昭国,投靠了两国,这次又随着两国仪仗回到大梁,在两国前来之前,收集情报,再通过信鸽传给两国,而这件事,恰好让申道长看见,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般细想后,周侍郎更是找不到一丝漏洞,似是这件事就是这般,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想要知晓是否是真实的,还需靠李道长的本事。 古太卜没有想那么深,也未想那么远,他现在只想保住他师弟的性命,让他渡过杀劫。 偏过头,问道:“李道长,这件事我师弟该如何渡过?” 他也不想去深思他师弟是否是惹了吕成风,也不想是否是因为看到信鸽,他只需要他师弟有杀劫要渡过即可。 古太卜眼巴巴,怕李乐只不愿意,他又道:“不管付出何等代价,只要能保住我师弟的性命,我也愿替李道长办到。” 李乐只见对方都说出这番话了,他原本就打算说出解决办法的,但能得到古太卜的承诺,也算是意外收获。 李乐只道:“这事也很好解决,对方对申道长起了杀心,但只要申道长身边有人守着,无下手的机会只要熬过五日,申道长性命无忧。” “好,多谢李道长,”古太卜一拍大腿兴奋道,随后又问道:“不知我太卜署安不安全,能不能护下我师弟的性命。” 古太卜又忧愁起来。 李乐只看向周侍郎。 周侍郎对上李乐只的眼神,又看古太卜也看向他的方向,周侍郎见此,转头看向申涯。 “你们是想我出手护下他?”周侍郎看向李乐只,露出几分不解,按照他所住的地方,未必能护住申道长的性命,可方才,他没有看错,李道长是看向他的,李道长认为他才是破局的关键? 周侍郎想不通。 总不能把人关进牢房里,牢房? 周侍郎道:“李道长你的意思是,人关进牢房里护着?” 李乐只心底“啊”了一声,面上垂眸,遮住眼底的惊讶,然后细想周侍郎所言,似乎可行。 关在牢房里,那地方有人把守,又提前知晓的前提下,将申涯护下来,只是牢房那地方地处阴湿,进了牢房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在里面待五日。 李乐只看了一眼申涯的体魄,并不是特别强健的人,这副身子骨进牢房,那真是会要了这人半条命。 李乐只摇头,“不妥,牢房虽是好去处,能护他一命,但牢房的情况,对他的身体也不利。” “到了这个关头,比起身体,还是命重要,”古太卜正要拍定去牢房,余光看到他小师弟的身板,也有几分说不准,按照他师弟的身体,又不会被严刑伺候,定能在牢房撑下去,活下来的。 古太卜咬牙正要说服李乐只,还有周侍郎。 李乐只道:“我想到了一人。” 京城里,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应当属镇国公府,那都是上过战场的能人,即使有人想要申涯的命,也未必能在镇国公府实施。 李乐只将萧宣说出来后。 古太卜一抹脸,心如死灰道:“那不如还是进牢房吧。” 进镇国公府,还是他们这些道士,那和小绵羊进狼群,送上去让人打也没有区别,镇国公府那可是一大家子都不太喜欢算命的道士,谁让两方在军中互不相让。 古太卜真怕,他师弟这一去,去而不复返,五日过后,他师弟应该还是能活着的,只是那种气氛,压抑,令人不安。 要是萧世子年轻气盛,同他师弟提出要比划一二,那他师弟在国公府的日子,未必不是趴在床上。 古太卜深绝不妥,何况还是欠李道长这般大的人情,把他卖了也不够还的,便坚持将他师弟送进牢里。 申涯:“……” 李乐只劝了两句,依旧未劝下,也只好放弃他的想法,同周侍郎道:“此事就要拜托周大人了。” “好说,”周侍郎接下,除此之外,他也想试试,有申涯这个诱饵在,是否能抓到一些人,验证他的猜想。 就这样,申涯未来五天被定下在牢里渡过。 商定后,四人都没了吃饭的闲心,周侍郎带着申涯回到刑部,将人带到牢里,亲自交代旁人好生招待,莫要为难。 因前些日子赵帝调动监军,连带着刑部也有一小队守卫着,比平日里严防不少。 这也导致,吕成风起了杀申涯的心后,却发现对方出了玄阳宫的门,就未曾回来,派人去查,得知对方进了丰安楼后,没多久就被刑部周侍郎给抓了刑部大牢里。 听闻同行的除了周侍郎,还有风声鹊起的李乐只。 吕成风便知申涯定是得罪了李乐只,又恰好周侍郎在场,得罪李乐只,便是得罪了周侍郎,只可惜,他原是想抹除掉他的痕迹,免得让人知晓他的事。 如今,对方得罪了李乐只,又进入刑部大牢,恐怕也不需要他出手,没两日便会被刑部折磨得不成人形,自然也无法将他的事说出去。 即便是此,吕成风也怀有一分疑心。 他为此掐算,想要知晓事情是否如他所想,只是这一掐算,倒让他看不清,这还是他头一次,连半点东西都未看清,只能感知到,是有什么东西让天机混沌不清,瞧不真切。 难道同申涯相交过的人中,有人是异数。 不可能啊。 吕成风压下心底的猜测,既然人已经进了牢中,这件事到此为止。 * 李乐只刚回家,就见到自家两徒弟回来了,看到两人,李乐只还是高兴的,并对高明礼道:“明礼啊,明年二月的考试,可有把握?” “师父放心,有师弟相助,这件事十拿九稳,”高明礼也拍着胸膛保证,顺带还撞了一下钱溪,想对方替他作证。 钱溪被撞,身躯都未晃动一二,稳稳当当站着,收到高明礼的眼神,他嗯了声,替高明礼作证道:“师兄在学院勤奋好学,夫子等人都夸过师兄,也言师兄这次下场,定能过县试。” “好,”李乐只高兴,为了庆祝高明礼能过考试,便亲自下厨,还专门去买了只鸡回来宰了,再称了一小块猪肉替两人做了一顿饭。 等吃完饭,李乐只才道:“明日你们乘船回扬州,等考完试后你们再回一声。” 钱溪:“师父,是有大事要发生?” 若不是大事,师父怎会一副要他们出去避祸的模样,还特意提到明日。 “是啊,师父,我才刚回,现在距离明年二月尚早,那么早回家,和老头子相看两厌作甚。 “无要紧的事,你们听为师的话,明日趁城门刚开时离开京城,回扬州,你们两都离开家多时,也不想回去看看?”李乐只又看向高明礼道:“妙道观还要你回去打理一二,离开这么久,已经许久未给庙里的三清老爷上香,你回大安县可莫要忘记了观里的老爷,今年过年,我可是要回去过的,马上年关将至,你是为师的大徒弟,你不替为师管管观里的事,难道还要你师弟大老远跑一趟?” 高明礼无话可说。 师父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要是再不识好歹拒绝……师父这一定是先礼后兵。 高明礼如今也聪慧了几分,他朝着钱溪喊到:“师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钱溪:“……” 钱溪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对上师父瞧过来的眼神,他又默默咽回去,乖巧道:“都听师父的。” “师弟!”高明礼不敢相信,钱溪可是最后能让他们留下不出来一句。 高明礼很失望。 但钱溪已经如此说,他仰头望天,事情已经成了定居,他想要拒绝师父,那只会迎来师父的轻敲,无奈,高明礼也只好放弃,附和道:“我也听师父的。” “好,”见两人都应了下来,李乐只满意了,让两人离开,其一,也是因为高明礼考试在即,现在回去能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应对,二嘛,正如他所言,已经出来多时,还不知妙道观如何,最后,李乐只则是担忧,万一会有大事发生,京城不一定安生,还不如回到地方,也能避开。 李乐只睡下了。 两徒弟还没有睡下。 因钱溪回嫌回钱府麻烦,便同高明礼睡在一屋,高明礼偷偷观察了一下师父的房间,见师父屋里的灯熄了,他才躺回床上,卷起被子,对里面睡得板正的钱溪道:“唉,师弟,你说师父让我们回扬州到底有何深意,我总觉不得不像是师父说的那么简单。” “想那么多作甚,师父自有他的用意,”钱溪懒洋洋回着。 “难道你不好奇,”高明礼毛毛虫似的咕蛹了两下,道:“你说那两国来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大事,大到能影响师父的那种,师父担忧我们,才让我们离开,我们不会是话本子里写的,拿来威胁师父的人质吧,难道师父已经算到我们会成为人质的事,才让我们趁天刚亮,就走?” “要是我们成为人质,要不要自杀啊,我还没有活够呢,你可别说我贪生怕死,我是为我大好年华惋惜。” “人之常情,”钱溪也被高明礼说的睡不着了,他坐起的都是假设,并不一定会成真。” “我只是怕万一,自从来了京中,这事一茬又一茬的找上门,他们都是害怕师父的本事,他们都害怕,那两国的人要是知晓师父的本事,哪有不害怕的,师父不会算到自家会被刺杀的事吧?” “你说师父是不是怕我们被牵扯进来,白白丢了性命,才让我们走的,”高明礼眉心微蹙,又直勾勾地看向钱溪,想从他那知道答案。 钱溪:“应该……不会?” 钱溪也没有把握,他略微思索,心底也有几分动摇,难道真如师兄所言,师父算到自家会遇到刺杀,因此,这才支开他们两人。 但不管如何,钱溪道:“既然师父让我们离开,我们还是听师父的,依师父的本事,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晓的门道,我们只管回扬州。” “……好吧,”高明礼想想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未必能救下师父,还有可能成为师父的累赘。 也许,在之前,他就是未听到师父所言,强行留下,最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所以师父算出来后,这才让他们两人离开。 也因这一猜想,高明礼睡梦中都梦到被人追杀,一路逃命的事,在那刀要刺中他胸口时,高明礼瞬间惊醒。 他粗喘着,眼底还有惊慌扫过房间里的一切,看到熟悉的陈设他抹了抹额间的汗,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又躺回去,继续睡下去。 直到天色渐亮,钱溪喊醒他,高明礼睁开眼,他揉揉眼虚眯着,眼底还有几分迷茫,看着外面的光线,天已经亮了。 想起要回扬州的事,他起来洗漱,等离开时,高明礼还以为师父未醒,没想到他们俩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门嘎吱一声,师父穿着中衣站在门边。 * 风一吹,李乐只感觉全身凉透了,但他看着还未出门的徒弟松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早醒一次,惦记着早上要起来送徒弟,昨日都未熬夜,看着两人还没有走。 李乐只道:“稍等。” 随后,李乐只回屋,迅速地穿戴好,顶着一张未洗的脸,他有些尴尬,但还是对两徒弟道:“我送你们两出城。” 高明礼猛地回身抱住李乐只,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师父,我舍不得你。” 李乐只被他这一抱,手都不知道放哪才好,他忍受了一会,才伸出手将人慢慢推开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年关我也会回扬州,放心。” “走吧,时候不早了,”李乐只看了一眼钱溪,也揉了揉他的头后,随后送两小崽子出城门。 看着远处的两人,李乐只也有些不舍,以后要相隔两地,可比之前要更难见上一面了。 不过,李乐只看着天色,坏了,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立马朝家的方向走着,心底里悲伤秋月都在要上班迟到的份上消磨掉了。 等他好不容易洗漱好,又换上官服,再朝着鸿胪寺而去,等他到的时候,鸿胪寺的人都在忙碌着。 幸好,无人发现他迟到的事。 李乐只偷偷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还没有踩进去,就被鸿胪寺卿,也就是王大人喊住:“李主簿,今日要去迎接雪国和昭国的仪仗,你可要前去?” 以往主簿没有机会前去的,王大人想着李道长也不是一般的主簿,去见见还是给两国的面子,最好啊,要是李主簿借此机会瞧出点东西,再上报上去,他们鸿胪寺也能沾沾光,在陛下那出出风头。 “我?”李乐只指着自己。 “嗯,”王大人点头。 李乐只纠结一会后,他还是选择前去看看,这种大事不体验一下,似乎白来鸿胪寺了。 得到李道长的同意后,王大人满意地离开。 李乐只没有等许久,就得到消息,昭国和雪国的仪仗来了,李乐只随着众人前去迎着,他看着两国的仪仗队,除了雪国的人一个未少,昭国这边,倒是有几分不同,出自己感染风寒,不宜露面。 李乐只怀疑,这人未必是昭国太子,小说桥段里都是这么写的,有的太子会半路开溜,然后让个假的冒牌货来伪装,只是让李乐只未想到的,昭国不仅太子来了,还来了一位公主。 难道昭国也是想通过联姻好结为同盟的? 可昭国和大梁之间,那真的是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还能联姻? 对家成为一对……携手前行…… 画面太美,李乐只不敢想象。 两国仪仗安排在蕃馆,等人安排好后,王大人将李乐只拉到一边,问道:“李道长你可有看出什么?” “……”李乐只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啊,这都是小说告诉他的,李乐只一瞬间想到这个,随后又觉得自己秀逗了,这种事算一算即可,便掐指一算。 前来的昭国太子可是本人。 不是。 算出诚不欺我,李乐只小声道:“昭国太子并非本人。” “什么?!”王大人惊呼一声,见旁人视线朝他这边看来,他眼一横扫,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王大人这才蹙眉深思,昭国太子竟不是本人,那真的去哪了? 这要是昭国太子在大梁出了事,昭国少不了要找茬,这让王大人头疼不已。 王大人便问:“李道长能算出昭国太子在何处吗?” 李乐只道:“稍等。” 李乐只掐算起了出来。 王大人刚放心下,又被白阳山三字弄得满心烦忧,白阳山有猛兽,可不是爬山游玩的好地方,要是对方真死了,假的成真的,也挺不错。 想到这,王大人瞬间开怀,也不担忧其会不会出事。 * 将人迎来后,鸿胪寺后续的事,也只是辅佐礼部筹备宴会,这事和李乐只更无关了。 李乐只轻松了不少,下午便下班回家,只是他这一回家,没多久又见到了一人。 这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三皇子。 又一次看到三皇子,还是三皇子亲自前来他的宣平巷,而不是请他前去王府,李乐只心底诧异了一二。 他没有多想,打开门,请端王进屋后,便问道:“不知殿下这次前来找贫道又是为何事前来?” “李道长已经见到了雪国仪仗,雪国皇子如何?”三皇子问。 李乐只沉默。 他当时随意扫了一眼雪国,见人未少,心思都放到了昭国那处,雪国皇子他知晓的不多,但那一眼扫到人,对方的相貌也是俊朗的,只是能让三皇子前来的定不是因为好奇雪国皇子。 李乐只道:“殿下是因为雪国前来求亲一事?” “果然,除我之外,赵宣已经派人找李道长算过,”三皇子胸有成竹道。 “……” 三皇子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他道:“我这次来也是想要算上一算,适龄的两位公主,一位是太子的妹妹,另一位是我的妹妹,我想知道,会是谁?” 李乐只摇摇头。 三皇子皱眉道:“道长不愿替我算上一卦?是我给的钱少?一千两够不够?” “不是钱的问题。” “两千两。” 两千两一出,李乐只嘴边的话都一顿,两千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他心底心动了一瞬,但还是摇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不会。” 趁三皇子还未开口砸钱,李乐只快速将剩下的话说完。 “不会?”三皇子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李道长的意思是……” 李乐只点点头。 “这件事的结果,不是两位公主。” “好,”三皇子高兴,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妹妹即可,既然不是他妹妹,也不比同赵宣相斗,三皇子心情好,从怀里拿出两千两放到桌上,对李乐只道:“这笔钱,本王请道长收下,本王什么都不多,唯有钱多。” “不必,殿下给我一百两即可,多余的,殿下可以多行善事,会有好报。” “……”三皇子一瞬间沉默了,若非这话是李乐只说的,他都要让旁人见识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但也正因为是李乐只所言,三皇子放在心上,更何况,此事又是涉及他妹妹,李道长才言此,那一定有李道长的深意,若能多行善事,让他妹妹留在身边,那也是功德一件。 他母亲也能开怀。 三皇子笑道:“我记下了,一定会按照李道长所言,多做善事,不知此善如何定义?” “不以善小而不为,做人留一线。” 三皇子心底重复这句话,这还是他头次听到有人如此说,还是对他如此说,十一个字倒是字字珠玑,字字点他。 他可不是好人,也未行过善事,至于留一线,他更喜欢斩草除根,免得遗留后患。 可李道长既然送他这十一字,是他以后发生了一些事,让这位李道长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