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云看着趴在角落里的周志,略微扯了下嘴角。 他想着对方才开了五脉,自己十分力就只用了一分,却没想到这一分对方都受不住。 正当他要上前观察周志状况时,周志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唔……。”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虚弱。 随后,周志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刚开始其身形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再次吹倒。 此时,周志的半边脸肿得厉害,一双眼睛变得一大一小,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才恢复了清明。 接着,他无比惶恐地看向林子云,瓮声瓮气的道:“你,你开了几脉?” “八脉。” 见周志没事,林子云松了口气,道。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震惊。 周志又追问道:“你,你是先天?!” 他声音沙哑而尖细。 “对。” “那你怎么还去当观物者?” 周志很不解啊。 有病吧这是? “大人有所不知,我是最近才开始练武的,不过我开脉开得快了一点。” 林子云拱手道。 闻言,一旁的成猛,冯峰和汤横三人脸上的肌肉都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开脉开的快了一些,然后开到了八脉是吧? 而周志听到林子云的回答后则呆滞了片刻,随后不确定的朝林子云问道:“可我若没记错,你当观物者还没一个月吧?” “对,也就十来天吧。” “你,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刘郎使。” 周志捂着脸,语气有些急切的道。 此时他也不管其他了,即便在他看来十几天开八脉这种事情纯粹鬼扯。 但林子云是先天之境,却很可能是真的。 一个先天武者跑巡查司衙门来谋差使,这事太大了,周志可做不了主。 “那就劳驾大人了。” 林子云微微一笑,正要跟着周志走时。 一名白衣衙役突然冲了进来,并叫嚷着:“周衙役,大事不好了!钱郎使出事了!” “嗯?你脸怎么了?!” 白衣衙役很惊讶的瞪着周志。 “别管我脸了,钱郎使怎么了?” 周志此时却慌了,则问道。 “你过去看看吧,钱郎使这次是栽了!” “快带我去看看!” 周志跟着白衣衙役就冲了出去。 而林子云听到那白衣衙役和周志的对话后,扬了下眉毛,便跟了上去。 同样跟上去的,还有冯峰,汤横和成猛。 当林子云走出院子时,就看到那巡查司衙门的门前已经围着许多穿黑衣的衙役。 几个白衣衙役神色匆匆地扛着担架,正快步走进衙门。 林子云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担架之上。 却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原本虎背熊腰,面容刚毅,轮廓分明,胸膛宽阔厚实,手臂上的肌肉宛如山丘隆起。 然而,此刻这身材雄壮的中年汉子却惨不忍睹。 其大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右手更已经不见了,断口处被白布缠裹了几圈,只能看到浸出来的血色。 脸上更是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 “快快快,快抬进去,叫大夫!赶紧去叫大夫!” 有黑衣衙役吼道。 众多黑衣衙役便一起把那男子从林子云的面前抬走,去往衙门的内院了。 而林子云见此,眉头微蹙。 “唉,这钱郎使也太惨了,出去抓个要犯,竟落得这般下场。”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次被人伏击,对方不仅武艺高强,还用了奇术呢,被钱郎使调动的那些官差更惨,一百个就活了三。” “太惨了,钱郎使这下是废了。” ......... 有衙役在周围议论。 听到这些悄悄话,林子云越发觉得情况不对。 这衙役左郎使貌似还很危险啊。 林子云眯起眼睛,他求官位,只是不想为人刀俎,可不是为了让自己身临险境的。 这时,他又突然听到身边冯峰的轻声嘀咕。 “钱郎使已经是先天武者了,能被打成这样,凶手肯定不一般。” 林子云闻言,立刻扭头看向冯峰,问道:“你说什么?那钱郎使是先天武者?” 冯峰见林子云问他,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微微躬身回答道:“是的,我曾听家师说过,钱郎使在半年前,武道修为就已经是先天武者精通了。” 林子云听后,扯了下嘴角。 抛去真气不谈。 光论武道修为境界,这钱郎使比他强啊。 结果这钱郎使都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危险程度绝对不低了。 林子云接着又问冯峰:“这些侍卫左郎使,是不是经常这样?” 冯峰神色一凛,立刻回答道:“据家师所言,衙役左郎使都是先天境的高手。” “平时倒没什么事,每月俸禄都有五两银子,还有各种贴补,外出做任务时,还可以调用外地各县的官差。” “但官府有时会颁发一些缉拿任务,将一些麻烦的凶犯交给左郎使去追剿捉拿,一旦成功捉拿了,据说还有大笔的赏银可领。” “可这些凶犯却包括了武道高手和会奇术的妖人,对付这些人,即便左郎使通常都死不了,但受伤也是常事。” 闻言,林子云立刻就打消了去当左郎使的想法。 “那正式衙役呢?会不会也去缉拿凶犯,然后被打成重伤的?” “这倒不会,正式衙役主管的是巡查和治安,不过权力也不小了,油水也有许多。” 闻言,林子云稍稍点头。 就先当个正式衙役,摸一摸这官场上的水深,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升官方向。 或等打通了十二脉,达到了先天武者巅峰,甚至是宗师之境,再谋一个不危险,但又足够大,能够不再被左右命运的官职,可能是最稳妥的。 林子云打定了主意。 而此时,巡查司衙门里面乱成了一团,林子云看了看天色,就见太阳已快落山,便想着明天再过来时,一名白衣衙役突然奔到了他面前。 “您可是林子云?” 闻言,林子云挑了下眉毛,然后点了点头。 “周衙役说了,今日有急事,刘郎使不好在衙门与林兄弟相见,请林兄弟稍等片刻,周衙役会在醉春楼摆上一桌,刘郎使自会出席,也请林兄弟赏个脸。” 林子云则微微摇头。 “告诉那周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另外,我想了一下,突然觉得当个正式衙役挺好的。” “其他事,我明日来了后再说吧。” 闻言,白衣衙役则道:“可以,周衙役说了,让我一切听您的,不过您既然要当正式衙役,那请容我去为您拿衣服和腰牌,还有当正式衙役的正式文书,也可以在今日之内签下。” 闻言,林子云皱了皱眉,道:“快点,我没多少时间,另外,我晚上有事,只上白班,并且太阳落山之前,我必须回去。” “是!” 林子云一提要求,那白衣衙役就全部答应。 连反驳一句都没有的。 而本来通过周志只是正式当衙役的第一关。 但林子云却是一步到位。 冯峰,汤横和成猛都看得满心羡慕。 随后,白衣衙役又朝着林子云身边的人道:“周衙役还说了,除了林兄弟之外的其他人,请明日再来衙门。” “没考上衙役的,明日也不用来了。” 闻言,冯峰,汤横都朝白衣衙役和林子云抱了抱拳才走。 成猛则面露无奈,只朝林子云抱了抱拳,临走时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然后,白衣衙役就去拿衣服。 林子云没有等多久,白衣衙役就拿来了黑色的衙役服和一块写有“巡查”二字的黄铜令牌。 林子云接过衣服和令牌,白衣衙役递上文书和笔。 林子云快速浏览了下文书,觉得没问题后写上自己的大名,还按了个指印。 然后,他就带着衣服和令牌,便走出巡查司衙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