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云凝视着那尊白玉观音菩萨像,施展出了显化能力。 眼前如同走马灯般的一段景象,迅速出现。 林子云首先看到的,一位身量娇小的女童。 女童面容青涩,双眸清澈如水,那身素净的缁衣衬得她愈发纯真,却正安静地坐在老尼姑身边。 老尼姑正在念经讲道,小尼姑正在听。 画面一转,昔日的小尼姑已出落为少女,却依旧在听老尼姑讲道,只不过这老尼姑换了人。 再后来,少女成为风韵成熟的中年尼姑,却不再听人讲道,而是在庵中清扫劳作。 最终,中年尼姑变成了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尼姑,开始给别人讲道。 再后来,老尼姑牙齿脱落,声音沙哑,再无力讲道,只能默默待在尼姑庵的后院。 在一个宁静的清晨,老尼姑在尼姑庵里缓慢而仔细地打扫着。 在后院的池塘中,一朵白莲突兀显世。 那白莲花瓣晶莹如玉,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仿佛是世间最纯净之物。 老尼姑见此,蹒跚着走向池塘。 她轻易地拔起白莲,却发现白莲无根。 她冒险跳进池塘翻找,最终竟捞出两块宝玉。 那两块玉温润通透,泛着淡淡的光晕,上面的纹理犹如神秘的符文。 一块玉上清晰地刻着“无生”,另一块刻着“无根”。 而林子云看到那两块玉时,浑身陡然一震。 无生?无根? 林子云脑海里猛的蹦出来了一个名字。 白莲教! 白莲教的口号,林子云自然是知道的。 无生老母和无根老父,可都是白莲教义中的最高存在! “这玉菩萨跟白莲教有关?” 林子云拳头都捏紧了,双眼微微泛红。 身体原主如同前世。 前世的仇,他自然是忘不了的! 紧接着,画面陡然变换。 一座巨大的祭台出现在他眼前。 祭台由汉白玉砌成,四周环绕着精美的浮雕,立地一丈,威严十足。 祭台中央有贡桌。 一尊女菩萨玉雕和一尊弥勒佛玉雕立于桌前,桌上祭品堆积如山,有璀璨的珍珠、华贵的绫罗绸缎、香气四溢的珍馐美馔,香炉中也插满了粗壮的高香。 烟雾袅袅,香火鼎盛。 然而,在这祭台的后方,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河,汩汩流淌,将大地染得猩红。 到处是残缺不全的肢体和痛苦扭曲的面容。 这边是热闹隆重的祭祀,那边是阴森恐怖的尸山血海,形成极为强烈的鲜明对比。 画面结束。 一切都黑了下来。 林子云的耳畔则骤然响起无数的声音。 起初,这些声音杂乱无章,犹如汹涌的潮水,此起彼伏。 但很快,它们便汇聚成了同一段话。 “无生老母,赐我仙躯。” “无根老父,赐我仙骨!” “滔滔血祭,千载不止。” “得道飞升,定在朝夕!” 这些声音中饱含着极度的渴望与狂热,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无比的执念,虔诚到了极致。 林子云听到这些声音,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腾而起。 这疯狂而虔诚的祈求,让他仿佛能看到无数被蛊惑的灵魂在黑暗中沉沦,无法自拔。 求仙者。 这些都是求仙者啊! 真的是白莲教! 林子云用力咬牙。 “滔滔血祭,千载不止。” “这已经害死了多少人?” 林子云更加笃定这白莲教就是一群为非作歹的妖人。 随即,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新的信息。 奇术。 宏愿窃他力! 以大宏愿,夺他人之运力。 林子云吸收了脑海中的信息后,不由的苦笑。 这道奇术,可窃人气运。 林子云只要每日上一炷香,并在上香的时候写下想要窃运之人的名字,再将之烧掉。 就能逐步的夺取那人的好运,而夺取气运的时间,跟林子云上香的时间有关联。 比如说林子云今天上香,那今天就夺了那人的运。 如果林子云上了一个星期的香,那就夺了那人一个星期的运。 这所能造成的结果,就是那人将在一个星期里很倒霉。 这又是一种在无形之间就能够害人的奇术。 唯一的缺点,就是用上这奇术会让林子云疲惫。 不是身体上疲惫,是精神上的疲惫。 “这应该是要损耗我的精神力吧,不过影响应该不大。” 林子云的精神力可是在不停增长中的。 而在了解了新得到的奇术后,林子云的视线随即落到那白玉菩萨像上,目光顿时一沉。 随即,他一把将白玉菩萨从棉花堆里揪了出来,就看到菩萨像背后,真的有那“无生”二字! “这该死的东西,老子毁了你!” 林子云握住白玉菩萨像高高举起,几欲将其摔个粉碎。 可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缓缓放下了手,把菩萨像放回了盒子。 这东西毕竟是属于观物司的。 摔碎了确实不好交代。 林子云最终没有冲动。 等他将菩萨像放回盒子,便拿起笔。 “那两块白玉的来历不像是仙贤奇人的,否则应该能显示得出来,莫非是诡域里的东西?而且奇怪,这些白莲教的信众应该也会看着白玉菩萨像啊,他们就能不中招吗?” 林子云心中疑惑,却又提笔点墨,落于宣纸上。 表面观赏:这白玉菩萨像雕刻的很好,肯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观赏时感觉:尚有浊乱意志(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很恐怖,很变态,还要摸我,但但我很快从幻想中挣脱了出来) 观赏后感觉:幻想中的女人坐在一朵洁白的莲花上,这雕像后面还有无生二字,想来可能与白莲教有关吧,这帮妖人弄出这么好的菩萨像,一定不是为了拜拜这么简单,也许是搞什么祭祀用的。 写完观后感。 林子云扔下笔。 接着,他有条不紊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收到角落里面,把桌子腾了出来。 随后又去抱来被褥,准备在桌子上铺床。 就在林子云刚刚铺好床,吹灭油灯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张德那沙哑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 “小子,观好物没有?” “还早呢!” 说着,林子云重新点好油灯,然后双手拽着铺盖一角,身子一缩,双腿一蹬,整个人就像泥鳅一样滑进了被窝,接着把铺盖往头上一蒙,就睡了过去。 张德守在门外,很快便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阵鼾声。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头,咱们要不要叫醒他,他还有两件东西要观呢。” 张德身边,白衣衙役问道。 “算了,得罪一个有前途的观物者,不划算。” 张德却摆了摆手。 “而且若这小子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你我现在进去,能有命在?” 张德摇了摇头,无奈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