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平定逆乱
白世镜说道:“奚长老说并无恶意,实情却非如此。我和传功长老他们,一起给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还跟我们说道若是想要逃走,立时便会引火烧船。奚长老,难道这并无恶意么?” 奚长老说道:“这个……这个嘛,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肉,怎么可以如此蛮来?以后见面,这……这不是十分难为情么?”他后来这几句话,已是向陈长老而说。 白世镜指着一条汉子,厉声说道:“你骗我们上船,说是帮主呼召。假传帮主号令,该当何罪?” 那汉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颤声说道:“弟子位份低微,如何敢做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全冠清,意思是说:“本舵全舵主叫我骗你上船的。”但他是全冠清下属,也不敢公然指证。 白世镜对那汉子问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 那汉子垂首不语,即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白世镜又问道:“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骗我上船,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 那汉子听到白世镜的话后,脸上登时全无半点血色,不敢做声。 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不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李春来脸上突显刚强之色,胸膛一挺,朗声说道:“白长老说得是。我李春来做错了事,是杀是剐,任凭处分,姓李的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明知那是假的。” 白世镜问道:“是帮主对你不起么?是我对你不起么?” 李春来摇头说道:“都不是,帮主待属下义重如山,白长老公正严明,大伙儿一向心服。” 白世镜厉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 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乔峰瞧了一眼,大声说道:“属下违反帮规,死有应得,这中间的原因,属下不敢说。”手腕一翻,白光闪处,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已刺入心口,这一刀出手甚快,又对准了心脏,刀尖穿心而过,立时断气毙命。 诸帮众“哗”的一声,都惊呼出来,但各人均就坐原地,谁也没移动。 白世镜丝毫不动声色,说道:“你明知号令是假,却不向帮主举报,反来骗我,原该处死。” 白世镜接着转头向传功长老问道:“吕兄,骗你上船的,却又是谁?” 突然之间,人丛中一人跃起身来,向林外急奔。 这人背上负着五只布袋,是丐帮的五袋弟子。他逃得十分匆忙,不问可知,自然是那假传号令、骗吕长老上船去之人了。传功、执法两长老相对叹息一声,并不说话。 只见人影晃动,一人抢出来拦在那五袋弟子身前。那人满脸红光,手持鬼头刀,正是四大长老中的吴长老。那吴长老厉声喝道:“刘竹庄,你为什么要逃?” 那五袋弟子颤声说道:“我……我……我……”连说了六七个“我”字,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吴长老说道:“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 吴长老接着转过身来向乔峰说道:“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奚宋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所以便想法子将他们囚禁了起来。” “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开,双臂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吴长老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帮众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 执法长老白世镜朗声说道:“奚宋陈吴四长老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执法弟子,将四长老绑上了。”他手下执法的弟子取过绳子,先去给吴长风上绑。吴长风含笑而立,毫不反抗。跟着奚宋二长老也抛下兵刃,反手就缚。 陈长老脸色极是难看,喃喃自语道:“懦夫,懦夫!群起一战,未必便输,可是谁都怕了乔峰。”他这话确是不错,当全冠清受制之初,参与密谋之人如立时发难,乔峰难免寡不敌众。 即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大仁、大义、大礼、大信、大勇五舵主一齐回归,仍是叛众人数居多。然而乔峰在众人前面这么一站,凛然生威,就此谁也不敢抢出动手,以致良机坐失,一个个束手就缚。 待得奚宋吴三长老都被绑缚之后,陈长老便欲拚死一战,也已孤掌难鸣了。他一声叹息,抛下手中麻袋,让两名执法弟子在手腕上和脚踝上都绑上了绳子。 此时天已全黑,传功长老吕章吩咐弟子燃起火堆。火光照在被绑各人脸上,显出来的尽是一片沮丧阴沉之意。 白世镜凝视刘竹庄,说道:“你这等行径,还配做丐帮弟子吗?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须得旁人动手?” 刘竹庄说道:“我……我……”底下的话仍说不出来,他抽出身边单刀,想要横刀自刎,但手臂抖得极是厉害,竟然没法向自己颈中割去。 一名执法弟子叫道:“这般没用,亏你在丐帮中待了这么久!”说着抓住他右臂,用力横挥,割断了他喉头。 刘竹庄说道:“我……谢谢……”随即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