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意图交换
鸠摩智又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对慕容先生既有此约,便绝对不能食言。”说着双手轻轻击了三掌。接着便只见门外两名男子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下。 鸠摩智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鸠摩智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 本因方丈看到后,心中不由得想道:我等都是方外之人,难道还会贪图什么奇珍异宝?再说,段氏为大理一国之主,一百五十余年的积蓄,还怕少了金银器玩? 却见鸠摩智打开金箱箱盖,取出来的竟然是三本旧册。他随手翻动,本因方丈等人瞥眼瞧去,只见册中有图有文,都是原墨所书。鸠摩智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神情十分哀切,悲不自胜。本因方丈等人看到后无不大为诧异。 枯荣大师这时对鸠摩智说道:“明王心念故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僧’两字?” 大轮明王鸠摩智垂首说道:“大师具大智慧,大神通,非小僧所及。这三卷武功秘籍,乃慕容先生的手书,阐述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众人听了鸠摩智这话,心中都是大吃一惊,都不由得想道:这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自创派以来,除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还从未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 这位慕容先生能知悉少林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已然是令人难以相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只听鸠摩智继续说道:“慕容先生将此三卷奇书赐赠,小僧翻看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若蒙众位大师答允,令小僧能完成昔年信诺,实是感激不尽。” 本因方丈默然不语,心中想道:这三卷书中所记,倘若真是少林寺的七十二门绝技,那么本寺得此书后,武学上不但可与少林并驾齐驱,而且应该更有胜过。天龙寺通悉少林绝技,本寺的绝技少林却无法知晓。 鸠摩智又说道:“贵寺赐予宝经之时,尽可自留副本,众大师嘉惠小僧,泽及枯骨,自身并无所损,一也。” “小僧拜领宝经后立即固封,绝对不会私窥,亲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贵寺高艺绝对不致因此而流传于外,二也。” “贵寺众大师武学渊深,原已不需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确有独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与贵派一阳指颇有相互印证之功,三也。” 本因方丈等人最初见到鸠摩智他的那通金叶书信之时,只觉得他这是要强索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太强横无理,但这时听他娓娓道来,颇为入情入理,似乎此举于天龙寺利益甚大而且绝无所损,反倒是他亲身送上一份厚礼。 本相大师生性谦让,也愿与人方便,心下已有允意,只是论尊则有师叔,论位则有方丈,自己不便随口说话。 鸠摩智又继续说道:“小僧年轻识浅,所言未必能取信于众位大师。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门指法,不妨先在众位之前献丑。”说着站起身来。 鸠摩智说道:“小僧当年不过是兴之所至,随意涉猎,所习甚是粗疏,还望众位指点。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只见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 牟尼堂中除段誉之外,个个都是毕生研习指法的大行家,但见鸠摩智他出指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脸上则始终慈和微笑,显得深有会心。 据禅宗历来传说,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说法,手拈金色波罗花遍示诸众,众人默然不语,只迦叶尊者破颜微笑。释迦牟尼知迦叶已领悟心法,便道:“吾有正法眼藏,涅般法门,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禅宗以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少林寺属于禅宗,对这‘拈花指’当是别有精研。 可是鸠摩智弹指之间却不见得具何神通,他连弹数十下后,举起右手衣袖,张口向袖子一吹,霎时间袖子上飘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圆布,衣袖上露出数十个破孔。 原来鸠摩智他这数十下拈花指,都凌空点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损衣,初看完好无损,一经风吹,功力才露了出来。 本因与本观、本相、本参、保定帝等互望了几眼,心中都是暗暗惊异,想道:凭咱们的功力,以一阳指虚点,破衣穿孔,原亦不难,但是出指如此轻柔软,温颜微笑间神功已运,却非咱们所能。这拈花指与一阳指全然不同,其阴柔内力,确实是颇有足以借鉴之处。 鸠摩智微笑着说道:“献丑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不及少林寺的玄渡大师远了。那‘多罗叶指’,只怕造诣更差。”当下身形转动,绕着地下木箱快步而行,十指快速连点,但见木箱上木屑纷飞,不住跳动,顷刻间一只木箱已成为一片片碎片。 保定帝等人见鸠摩智他指裂木箱,倒亦不奇,但见木箱的铰链、铜片、铁扣、搭钮等金属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纷纷碎裂,这才不由得心惊。 鸠摩智笑着说道:“小僧使这多罗叶指,一味霸道,功夫十分浅陋。诸位且再看这无相劫指。”说着将双手拢入衣袖之中,突然之间,那一堆碎木片忽然飞舞跳跃起来,便似有人以一跟无形的细棒,不住去挑动搅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