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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英雄气短

破渊行 石非语 4338 2024-09-11 04:21
   话说独孤燕退兵之后,得知火炼门弟子差点全军覆没,不由又惊又内疚,开始后悔出兵。特别是他看董时宗一直没有动静,便觉得给袁向阳忽悠了。   对于蔡文道来说,这次的失败也是不能承受之重,与周梁两位长老商议之后,便由两位长老留下来,暂率剩下的弟子,协助独孤燕守城,他则回火炼门去见孟士雄,一是请罪,二是与孟士雄商量是进还是退。   听到蔡文道的噩耗之后,孟士雄整个人都呆住了,目光木然地看着蔡文道,满脸尽是失望和哀伤,看起来一下子老了许多。   看孟士雄这样子,蔡文道更是羞愧难当,说道:“门尊,文道无能,愧对火炼门,你杀了我吧。”   好一会,孟士雄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杀了你又有何用?”   “门尊。。。。。。”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次失职的是本尊,是本尊一意孤行,没有听你的劝告,要治罪,也是先治本尊的罪。”   “门尊,这次一意孤行的是独孤燕,这次他本不应该出兵,更不应该与袁家再搅在一起。”   孟士雄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他有错,本尊更有错。”   “不,是他给袁向阳误导了,然后他又误导了我们。”   “董时宗和赵独没有出兵吗?”   “赵独倒是出兵了,但董时宗没有出兵。赵独在西南,对高杰的威胁暂时不大,反倒是董时宗,对高杰的威胁更大。如果董时宗能出兵,高杰一定抵挡不住独孤王爷和董时宗的联手,只可惜事与愿违。”   孟士雄沉默了下,说道:“看来独孤燕经历之前的失败之后,已经把不住自己的心了。”   “不瞒门尊,现在独孤王爷的心的确已经有点混沌。”接着,他又说道:“门尊,现在我们火炼门受此重创,已无力支持独孤王爷,还请门尊尽快放手。”   “如果我们撤手,独孤家会有灭门之灾。”   “不会,只要他归顺高杰,就能保命。”   “你觉得高杰能饶过他?”   “高杰与袁弘不一样,他连袁弘都能放过,自然更不会为难独孤家。”   “高杰会这么大度?”   “看他称皇之后的所作所为,应该能做到。”   孟士雄沉吟了下,说道:“人界每次轮回,都伴随着无尽的杀戮,如果高杰能除掉这个恶疾,倒是给人界立下不小的功德。”   “不错,一切屠杀都来自于对权力的迷恋,而绝对的权力又同时带来莫大的恐惧,在恐惧的驱使下,只有杀戮才能得到一时的心理平衡,却不知,这正是人界不得不恶性轮回的根源。”   孟士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高杰能放过独孤家,那就让独孤燕归顺,不要再打了。”   “门尊英明。”   “唉,我早就应该听你的劝告,现在悔之已晚。”   “门尊,文道早就说过,要对抗魔界,非我们火炼门一门之力可抗衡。”   孟士雄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如今魔界助高杰登顶,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的确是,如果高杰是个混蛋,事情还简单,但偏偏高杰有可能是可以改变人界命运的雄才,这样就很讽刺了。”   “这倒不用担心,之前我们仙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蔡文道苦笑了下,说道:“仙界一向以人界的保护神自居,如今倒好,魔界反而成了人界的保护神。”   “魔界这步棋下得好,让我们仙界颜面丢尽。”   “其实我们仙界早就应该出手,只是仙界各家都有自己的盘算,没办形成共识,这才让魔界坐大。”   孟士雄脸一红,说道:“可能当时大家并没有看好高杰能成功。”   蔡文道自然知道各家仙派的盘算,但当着孟士雄的面,却也不便说得太露骨。   “门尊,这次大败,文道负有绝对的责任,等独孤王爷这边的事了了之后,文道再无颜面留在火炼门,还请门尊让文道离开。”   孟士雄一愕:“你要离开火炼门?”   “请门尊恕罪,文道犯了大错,既然门尊不忍心处置文道,那就让文道自己处置自己。”   “文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门尊,文道已经想好了,实是再无颜面留在火炼门。”   孟士雄沉吟了良久,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的心意已决,本尊成全你。”   “谢门尊。”   见完孟士雄之后,蔡文道便又下界。但他一到军营,便看到独孤燕在指挥大军撤退,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向哪里撤退?”   独孤燕回道:“陛下有危险,霍明浩正挥军向平阳城进逼。”   “霍明浩要攻打平阳城?”这个消息让蔡文道感到很意外。   “不错,今天已收到陛下的圣谕,让我们返回平阳城。”   “如此看来,霍明浩已经投靠高杰了。”   “应该是。”   蔡文道看了看独孤燕,然后问道:“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要与高杰握手?”   “没想过。高杰是逆贼,我独孤燕是不会与逆贼握手的。”   “逆与不逆,这要看是从谁的角度来看。站在袁氏一族的角度,高杰的确是逆贼,但站在天下百姓的角度,不一定如此。”   独孤燕盯着蔡文道看了一会,然后问道:“先生这是在劝本王归顺高杰吗?”   蔡文道也不忌讳,点头说道:“不错,文道正有此意。”   “先生,独孤燕绝不与逆贼同道。”   “王爷这么说,王爷站的角度是跟袁氏一样,王爷还是想保袁氏一族千秋万代。”   “这。。。。。。”   “王爷,袁氏一族的气数已尽,你是保不了他们的。这些年,他们已经让天下人寒了心,没多少人想他们回去。”   独孤燕沉默了。   蔡文道继续说道:“王爷何去何从,文道不想勉强王爷,但现在天下大势渐渐明朗,高杰将越来越得到天下的拥护,如果王爷继续与袁氏同道,迟早会被天下人抛弃。”   “但现在高杰被魔界夹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如果他真被魔界夹持,就不会出这样的新政。”   “也许这只是他的谎言而已。”   “王爷的担心文道理解,但有些时候放下,也未必是错。”   顿了顿,蔡文道又说道:“这次文道回火炼门,已得到门尊的指示,现在火炼门已无力再支持王爷,所有弟子将撤回。”   独孤燕一惊,说道:“先生,你们一撤,我们就无法与高杰抗衡了。”   蔡文道说道:“为了支持王爷,火炼门已经倾尽全力,就差灭门了,还希望王爷你能理解。”   “本王知道,但这时候你们撤退,就等于要让我们投降。”   “王爷,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许新的世界即将到来,就看王爷怎么去判断。”   看火炼门去意已定,很难再留,独孤燕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是独孤燕无能,连累了火炼门,连累了先生。”   蔡文道看了看独孤燕,心想:他该断不断,该变不变,看来,他还是少点东西。也罢,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至于他怎么做,就无法勉强了。   想到这里,蔡文道说道:“我们门尊是想让王爷归顺高杰,当然,王爷怎么选择,最终还是看王爷的意愿。”   与独孤燕交了底之后,蔡文道便去找周梁两位长老,让他们带火炼门弟子回界,说他不回火炼门了。   周梁两位长老听到他不回火炼门了,不由一惊,周长老说道:“蔡师兄,这次的失败我们都有责任,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周师弟,这次门下弟子因为文道技不如人损失惨重,文道心中有愧,无法再面对门尊和各位同门。”   梁长老说道:“师兄,你不必把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要论罪,我和周师兄都有罪。”   “好了,你们就不用争了,我的主意已定。”   周长老说道:“师兄,现在火炼门势微,更需要师兄你,还请师兄三思。”   “师弟不用说了,文道才疏学浅,自此流浪江湖。”   看蔡文道去意已决,周梁两位长老只好作罢,带着门下弟子回界了。他们走了之后,蔡文道便也向独孤燕辞别,飘然离去。   火炼门弟子走了之后,独孤燕的心态更加蹦了,怕德康城的追兵追来,下令大军快速向平阳城撤退。   得知火炼门弟子已走,袁向阳也慌了,跑得比独孤燕还快。   回到平阳城,独孤燕才得知霍明浩的大军并没有兵临城下,而是一直驻扎在离平阳城二十里处。看霍明浩这么驻军,独孤燕便明白霍明浩的用意,霍明浩并非是想攻打平阳城,而是想逼自己回平阳城。   独孤燕他们回了平阳城,袁弘才松了口气,然后命令独孤燕马上出兵去狙击霍明浩。独孤燕知道霍明浩无心攻打平阳城,于是说道:“陛下,霍明浩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用理他。”   但现在袁弘已是惊弓之鸟,哪里会让霍明浩的大军就驻扎在平阳城的附近,所以他坚决让独孤燕出兵。   独孤燕的心气已经被一场场的失败耗掉,这时候,他不想打了,只想回家,所以,他拒绝出兵。   看独孤燕拒绝出兵,袁弘恼羞成怒,立即让御林军拿下独孤燕,推出去斩了。袁向阳一看,慌了,叫道:“陛下,独孤王爷杀不得!”   袁弘冷冷说道:“独孤燕目无朝廷,违抗朕的圣谕,留之何用?!”   “陛下,现在独孤王爷是朝廷的定海神针,陛下能不能重回京城,就靠独孤王爷了,所以独孤王爷万万杀不得!”   袁弘听了,沉默了。   袁向阳又说道:“现在靠山王在东南打了胜战,只要我们在这边拖住高杰,我们就还有机会,如果此时杀了独孤王爷,我们就是自毁长城。”   袁弘点了点头,说道:“看在皇叔的面上,这次就饶了他。”然后让人给独孤燕松绑。   独孤燕又一次死里逃生,彻底心寒了,到了晚上,他便偷偷地带着部队回西北了,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掺合袁氏的事情了。   看独孤燕私自带军离开,袁弘都快气疯了,让袁向阳马上去追捕独孤燕。听到独孤燕走了,袁向阳的心也凉了。   “陛下,现在霍明浩的大军就在城外,一旦我带兵去追独孤燕,万一霍明浩趁机攻城,陛下就危险了。”   袁弘一想,觉得有理,便放弃了追捕独孤燕。   现在他众叛亲离,心智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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