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议事厅。 周宗江端坐于主位,周铁则立于其侧,双手背于身后。 下方,一位獐头鼠目之人,手中拿着三柄铁制飞刀,正向周宗江禀报:“禀城主大人,经属下调查,于现场及两名受伤的士兵体内,发现了此三柄飞刀。正是它们,助那小女子逃脱的,足见其背后定有高手相助。” 此人名叫王顺,他将三把飞刀毕恭毕敬地呈给周铁,周铁接过后,转递至周宗江手中。 周宗江凝视着手中那透着寒意的飞刀,眼神深邃,随后沉声向周铁询问:“周铁,对于那暗中出手之人的实力,你有何看法?” 周铁面色微凝,闭目片刻,似在脑海中重现那惊心动魄的一瞬。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唉,实在惭愧之至。那人出手之快,远超我所能想象,我甚至没发现是谁出的手。”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气氛更添几分凝重,众人皆知,此番对手,非同小可。 “幸而那人的目标并非本城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周宗江轻拍胸口,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城主宽心,那飞刀虽快,却也未能伤及我这铜皮铁骨分毫,足见其实力有限。”周铁连忙安抚,试图缓解周宗江的紧张情绪。 “你皮糙肉厚自然无妨,本城主却不同。”周宗江眉头紧锁,忧虑重重,“此人行事诡谲,威胁甚大,必须除之而后快!周铁,你务必将此人揪出,否则我寝食难安。” “城主所言极是,只是……”周铁面露难色,摊了摊手,“这飞刀随处都能买到,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颇大。”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那王顺突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城主,属下或有办法找到这飞刀的主人。” “哦?说来听听。”周宗江挑眉,目光中充满期待。 “城主请看,这三柄飞刀之上,皆刻有‘天庆’二字。此标记,是城中天庆铁匠铺独有。依此线索,我们或可顺藤摸瓜,找到那幕后之人。”王顺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宗江目光迅速聚焦于飞刀之上,清晰可见“天庆”二字镌刻其上,心中不禁暗自赞许王顺。 王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说:“城主英明,只需派人前往天庆铁匠铺稍作查探,飞刀主人的身份自会水落石出。届时,再顺藤摸瓜,那暗中偷袭的神秘人以及逃脱的小丫头,都将无所遁形。” 周宗江脸上洋溢出满意的笑容,连声称赞:“哈哈,好个妙计!你果然心思缜密,待此事办成,本城主定当重重有赏!” “多谢城主栽培,属下必当竭尽全力!”王顺连忙躬身行礼,一脸谄媚之色溢于言表。 随即周宗江转向周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周铁,你即刻率领精锐,前往天庆铁匠铺,务必查清飞刀主人的底细。一旦发现,即刻拘捕,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整个议事厅。 “遵命!”周铁应声回答。 …… 夕阳悄然沉入地平线,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蓝,夜幕缓缓降临。 李怀信手中紧握着六把新出炉、寒光闪闪的飞刀,走出了天庆铁匠铺。 为了打造这六把飞刀,这次他足足花了三十文钱,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若不是最近捞到的鱼、虾、螃蟹数量翻倍,他可不会舍得一口气打造如此多的飞刀。 夕阳悄然沉入地平线,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蓝,夜幕缓缓降临,星辰开始在半明半暗的天幕上眨眼。李怀信手中紧握着六把新出炉、寒光闪闪的飞刀,步伐轻快地走出天庆铁匠铺,心中既有对新兵器的期待,也夹杂着一丝不舍——毕竟,这三十文钱是他辛勤捕捞鱼虾、螃蟹所得,实属不易。 ‘唉,这哪里是扔飞刀,简直就是在扔钱。’李怀信心中自嘲,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要是能将扔出去的飞刀如数收回,那该多好啊,至少能剩下不少钱。’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中时,耳朵微微一动,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轰鸣与密集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地面随之微微颤抖,越来越强烈。 李怀信神色一凝,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李怀信身形暴起,犹如夜幕中的鬼魅,瞬间施展他所修炼的“瞬影步”。 只见其身影一虚一实,便融入到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不多时,周铁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紧跟着一队精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了天庆铁匠铺。 铁匠铺的老板,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正惊愕地立于铺中,眼神中满是恐惧。 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更不明白为何这些官兵会突然造访他的小店。 周铁步伐沉稳地走到铁匠面前,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将手中的三把飞刀重重放在铁匠面前的铁砧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一凝。 “这三把飞刀,可是出自你天庆铁匠铺之手?”周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置疑。 铁匠拾起那三把飞刀,目光在飞刀上掠过,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颤抖着声音,尽量保持镇定:“官爷,这确实是小店所制,但飞刀的主人……小人实在不清楚他的身份。” 周铁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铁匠,仿佛能洞察人心:“那他长什么模样?有何特征?” 铁匠咽了口唾沫,尽量回忆着那个人的形象:“他……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具体长相小人确实没看清。他一直戴着斗笠,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半张脸。不过……” 说到这里,铁匠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急忙补充:“他走路时似乎不太利索,拄着一根拐杖,背上还背着一个鱼篓,浑身透着一股子鱼腥味,应该是常年在水边捕鱼之人。” 周铁眉头微皱,似乎在脑海中勾勒着铁匠口中之人的形象。 他深知这样的描述虽然模糊,但在这样的小城里,或许能成为找到那人的关键线索。 于是他收起飞刀,对铁匠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隐瞒。”铁匠诚惶诚恐。 周铁转身要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今日之事,不得对外张扬,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足够让铁匠心头一凛,连连点头应承。 …… 李怀信的手刚触碰到木门,脚下却意外地碰到一团温软,他的心猛地一紧。 神念迅速铺开,只见地上蜷缩着一名女子,一袭雪白的纱衣此刻却斑驳着刺眼的血迹,如同冬日雪地上散落的几朵红梅。 他心中一紧,动作却愈发轻柔,缓缓地将女子翻转过来。 月光之下,照亮了女子那张虽苍白却依旧清秀的脸庞,正是之前被周铁打伤的那位少女。 李怀信心中疑惑:‘怎会是她?周铁那一击分明只是伤了她左肩,怎会伤得如此深重?’ 没有时间细想,李怀信当机立断,将少女背起,推开门,快步走进屋内。 “小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夫人关切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怀信背上的少女身上,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这是哪家的女娃?怎么伤成了这样?” “奶奶,她是我在外面遇到的,受了重伤,需要立刻救治。”李怀信语速急促,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将少女放在简陋的板床上。 这段时间以来,经过李怀信的细心照料,老夫人的病情已大有好转,面色红润了许多。 此刻,她虽感意外,却也迅速镇定下来。 她紧随李怀信的脚步,走进房间。 来到床前,老夫人俯下身,仔细地查看着少女的状况,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敏锐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达病痛的根源。 “这女娃的伤势,怎会如此严重?”老夫人轻叹一声,眉头紧锁,她年轻时作为城里闻名的女医,对于伤势的判断自然有着独到的见解,“肩骨碎裂,气血紊乱,若不及时救治,只怕……” 李怀信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奶奶,你一定要救救她!”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李怀信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她站起身,走到桌边,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半旧的纸张。 她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几味药材。 “这是我配制的药方,你速去药铺抓药,切记要快!”老夫人将药方递给李怀信。 李怀信接过药方,随即转身就往外走,动作之快,以至于连拐杖都忘了拿。 “哎,你这孩子……”老夫人望着李怀信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愣了一瞬,不禁低声嘀咕:“这孩子……丢三落四,怎么连拐杖都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