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恶鬼所化?” 陈天九身躯虽摇晃,却缓缓摇头,“不似,不似恶鬼。” 徐红妆得意一笑,“哦?我倒要听听,我何以不似恶鬼?” 陈天九故作努力,瞪大双眼,身子微倾向她,细细打量道:“恶鬼怎会有你这般美貌容颜?” 徐红妆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她再次审视陈天九几眼,似在评估他的神志是否清晰。 陈天九见状,故意眼睑半垂,显得目光涣散,身躯依旧摇晃。 徐红妆仔细端详了片刻,虽无察觉他异样之感,但眉宇间仍微蹙,显然内心保持着谨慎。 她突然双手成爪,置于胸前,对着陈天九扮了个鬼脸,语气阴森:“你且看看,我此刻是否如同恶鬼?” 陈天九心中暗笑她这似极了顽皮孩儿的试探,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之色,甚至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 徐红妆见状,嘴角上扬,似乎对他的反应又多了几分信任。 她走近他身旁,贴耳低语,声音尖细而阴森:“你为何闭眼?倒是睁开来瞧瞧,看看我现在是否像极了那恶鬼。” 耳边呼吸轻柔,吹气如兰,陈天九不禁心神微荡,但他却佯装打了个寒颤,“既是恶鬼,我……我为何要睁开眼看?” 徐红妆闻言,秀眉紧蹙,脸上浮起疑惑之色,显然陈天九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她继续以阴森的笑声威胁:“若是不睁眼,你就不怕我这厉鬼一口将你吞下?” 陈天九似被吓得一颤,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她,只见对方已恢复常态,收起了鬼脸。 他随即故作疑惑地皱了皱眉。 徐红妆见状,颇为自得,认为若真是装疯卖傻之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定会极力掩饰,而非像陈天九这般自然流露。 她得意地挑眉一笑,“如何?可看清楚了,我是否真如恶鬼?” 陈天九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你容颜绝美,怎会是恶鬼?” 徐红妆一听,不知是信了他真的神志不清,还是因这恭维之语心生欢喜,嘴角微扬,似有意逗弄:“那依你看……我生得这般美貌,会不会是哪位狐狸精所化呢?” 陈天九心中暗笑女子皆有爱美之心,面上却故作正经。 他忽而转头望向她身后,眉头轻挑,手不自觉地伸向后方,拍向那翘臀。 徐红妆一愣,随即脸颊绯红,急忙后退一步,怒视着他,眼中满是警惕。 陈天九心中暗笑不已,继续保持着那副迷糊之态。 徐红妆审视他片刻,未见异样,试探性地问道:“你方才……为何……为何那般举动?” 陈天九脑袋摇晃着回答道:“非也,你虽美貌,却非狐狸精,只因未见你身后有那摇曳的尾巴。” 徐红妆闻言,嘴角又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她眉宇间再次浮现谨慎之色,显然对陈天九的反应感到不寻常,与以往中毒之人的表现大相径庭。 然而,她轻轻瞥向窗外的幽深夜色,意识到不能再有片刻迟疑,一番犹豫后,毅然转身,自宽大的衣袖中悄然取出一物。 陈天九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目光悄然瞥去,只见徐红妆手中之物,竟是一副狰狞可怖的鬼面具。 她迅速将其覆于面上,身形一转,双爪猛然举起,对着陈天九,语气中透着阴森与凄厉:“现在,你且细细打量,我是否已成那阎罗殿中恶鬼?” 陈天九故作惊恐,全身剧震,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之声。 徐红妆见状,身形一闪,已至其身旁,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将骨骼捏碎,同时冷声道:“你若再敢发出半点声响,我即刻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鬼噬!” 陈天九不过作作样子,却也顺势而为,不愿惊动他人,借由这威胁收敛了声息,只余下满眼的恐惧,紧紧锁定在徐红妆身上。 徐红妆见他如此,心中满意,继续她的表演:“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出现在此?是否还记得,你曾身为阴曹地府的一缕孤魂,因贪婪而窃取了阎罗王的至宝油灯,惧怕惩罚,这才逃至人间,依附于这凡人之躯?” 陈天九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但迅速用惊恐之色掩饰,配合着她的言辞,故作迷茫:“阴曹地府?我……我怎会记得?油灯?似乎……有那么一丝模糊的印象。” 徐红妆见状,趁机贴近他耳边,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那油灯,乃是无上之宝,你莫非未曾察觉,它仍在你的腹内燃烧,让你周身如火炙烤?” 陈天九佯装感受,突然双手捂住腹部,面露惊恐之色:“是……是的,这里好热,仿佛有火焰在灼烧!” 徐红妆见他如此反应,心中确信毒蜂尾刺已发挥作用,不禁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此刻,你可算领教到了它的厉害。阎王本欲派我拘你回地府受罚,但念及旧情,我实不忍见你落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陈天九继续扮演着惊恐的角色,一边扯开衣领透气,一边哀求:“我不要回去,我不要下地狱……” 徐红妆语气中透露出无奈:“岂是你说不下便不下的?那油灯既在你腹中,便是你的祸根,迟早会有其他鬼差找上门来。” 陈天九故作焦急:“那可如何是好?” 徐红妆眉头微蹙,低语道:“唯有取出那油灯,方能解你之困。” 陈天九连忙追问:“如何……如何取出?” 徐红妆缓缓道:“唯有剖开你的腹部,方能将之取出。” 陈天九猛烈摇头,作惊恐状:“那如何使得,岂不是痛不欲生?” 徐红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显然对陈天九的反应感到意外。 她微微蹙起秀眉,再次试探地说:“你本为阴魂,何惧疼痛?但念在你附身凡人之躯,确实能感受到痛楚,不如,你吞尽那院子的池水,将之熄灭。” 这一连串鬼话听下来,陈天九不禁心中冷笑,此刻对这一切早已洞若观火。 这一系列诡异之事,不过是徐红妆利用毒蜂与诡言,诱导府中之人在意识迷糊之际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