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初次上阵 大获全胜
话说郑隆芳当兵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姜黎这等狂妄之徒,直接把话说死了。 此人懂不懂人情事故,会不会做人? 盐业虽然受扬州统辖,但明末纲纪废驰,钱袋子就在身边,淮安自然不可能放过,早就把手伸进来了。 如今姜黎要把淮安赶走,事关钱袋子大事,别说刘泽清不想放手,就是淮安的大小官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钱袋子被姜黎夺去。 “姜总管,莫非你要一孤注行?你问过你家太子没有?” 郑隆芳色厉内荏的大喝。 “哈哈哈哈~~” 姜黎仰天大笑:“太子爷乃大明储君,现在我代传令太子令,命尔等跪地受降,否则以谋反论处!” 邢凤站姜黎身后,心潮不由激荡! 是的,她跟了高杰十年,高杰也跑了十年,何曾有过这般慷慨激昂之时? 这才是真男人啊! 再想着床榻上的那股劲头,高杰也是远远不如。 哎,我为何没能早点遇见姜公子呢? 诶? 不对! 我比他大了十岁,再早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如今这年岁,正是自己风华正茂之时,真正好! 她就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活了过来,偏偏又如蒙着层窗户纸,怎么都捅不破。 对面,郑隆芳大怒,挥手道:“别看他人多,却都是盐丁,乃一群乌合之众,上,活捉姜黎者,赏银千两!” 说着,亲自摇起一面小红旗指挥,号角随着小红旗的挥动变化。 大约两百人的骑兵直冲而来,奔腾前进,沿路有些沟坎,和如卧牛般的石块,骑兵毫不减速,纵马一跃而过,蹄声滚滚。 “掏家伙!” 又有人大喝一声,全队骑兵擎出角弓,仅以双腿控马,搭箭向前瞄去。 其余步卒则分成两队,分从左右绕来。 从战术上来讲,骑兵中阵突破,步卒两翼包抄,虎卉军只要稍微露出怯意,立刻就是溃败的结果。 遑论郑隆芳带来的两百骑是标兵,个个弓马娴熟。 不过姜黎并不打算亲自出手,虎贲军需要在战场上锻炼成长,刘泽清是非常弱的对手,拿来练兵自是最好不过。 空气却是仿如凝滞一般,两百骑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每个人都紧张的摒住呼吸。 姜黎暗暗拧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虎卉军的真正班底只是一千五百人,训练才一个月不到。 其余四千五百人每天早起站队列,就没开始正规的军事训练,只能视作丁壮。 能不跑就不错了。 姜黎大声道:“步卒不要管,跑过来就拿刀枪招呼他,咱们不要受他眼花缭乱的进攻干扰,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打挎了骑兵,步卒将不战自溃。 大家不要慌,机兵听从命令开枪,当他是草人,是死靶子,尽量照着马打!” 全军只有两百把不到的鸟铳,全部归于刘根麾下。 因明军火器质量低劣,在球墨铸铁研制出来之前,姜黎不打算新铸枪管,因此使了个取巧的法子,以细铜条每隔两寸箍住枪管,可以有效避免炸膛。 暂时解决了明军放枪不敢把药装满的老大难问题。 “是!” 机兵齐声应诺。 骑队越来越近,刘根手心攒着把汗。 他原是高杰的标兵,和那二十来人因侥幸留在邢凤身边听命,才幸免于死,后来被迫降了姜黎。 却没料到,姜黎居然让他当了百户,眼见就要是千户,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惶恐不安,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生怕第一仗就出了漏子,被姜黎换下去,但是他又想打个漂亮仗在姜黎面前涨脸,心里患得患失,极为煎熬。 “刘根,莫要紧张,平时怎么训练怎么来。” 姜黎微笑着说道。 见着姜黎那自信的笑容与云淡风轻的气度,刘根突然心头大定,用力道:“总管放心,俺老刘绝不给总管丢脸!” 姜黎点了点头。 淮安军前锋已经抵近到了百步。 刘根估算着距离,喝道:“第一排点火,第二排准备!” 第一排六十名军卒纷纷给火绳点火,在引线燃烧的噼啪火光中,骑兵已经接近到了四十步。 “第二排点中火,第三排准备,第一排,放!” 刘根紧紧盯着前方,猛的大喝。 点中火的意思是不从火绳的末端,而是从三分之二处点火。 “砰砰砰!” 枪声大作,硝烟弥漫,就听到对面战马嘶鸣,重物倒地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刘根心头一松,知道打中了,大叫道:“第一排退回上弹,第二排打,第三排点短火!” 短火是从三分之一处点火。 “砰砰砰!” 接连两阵枪响,满场都弥漫着硝烟,第二第三排退去一边上弹,但第一排还没上好。 江虎的手下有一百多名弓箭手,立刻带着弓箭手补位。 虎贲军中,弓箭手的数量最少,毕竟开弓射箭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不象火枪,几天就能上手。 一枚枚箭矢射去,又有重物坠地声传来,但硝烟中也飞出了箭矢,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又有百来骑从硝烟中冲出,扔去角弓,摘下马枪,长达两丈,夹在腋下,急速冲来。 “tmd!” 姜黎忍不住破口大骂:“刘泽清有这样的强军,却不去与清军作战,反而纵兵四掠,祸害老百姓,简直是死有余辜!” 邢凤不由俏面微微一红。 高杰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真正的精兵从来不打仗,被驱赶去打仗的,多数是填线炮灰兵。 事实上即便是李自成号称爱民如子,在西安建制之前,每回打仗,也都驱赶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填线冲锋。 只要明军稍有些手软,他的老八队就会拍马而上,蹭难民的势头,杀入明军阵中,这种情况只在西安建制之后才有了根本性的扭转。 因为大量有军事素养的明军投降,让他获得了充沛的兵员,可以堂堂正正的作战了。 “总管,俺们来了!” 王豹领着百来名壮汉,身披重甲,挥着大斧冲上前,与骑兵硬扛。 特别是王豹,除了没有词条属实可惜,身高接近两米,堪称小姚明,一斧子劈向一匹迎头冲来的马脖。 “咴咴~~” 那马儿嘶鸣着,鲜血喷溅,马头猛的垂了下来,但巨大的马身也撞上了他,当场鲜血狂喷,倒跌滚出。 马上骑士也在坠马之前,一枪刺中他的右胸,枪尖透甲而入。 不过王豹又站了起来,忍着剧痛,挥斧继续砍。 全军都知道,只要当场不死,总管的符水能救命。 这等于是作弊。 不过姜黎并没有运用威压去激发军气,毕竟他的定位是练兵,作弊就没意思了。 百来名斧头兵,挥着斧头与骑兵硬抗,虽然被轰隆撞飞,但骑兵也损失惨重,更要命的是,速度没了。 战到如今,虎贲军有近百人失去了战斗力,死亡数量暂时不知,郑隆芳在后却是看的手脚冰凉! 这可是刘泽清的标兵啊! 以刘泽清之豪横,也只能养四百标兵,这次给了他两百,却仅在一次冲锋中,折损过半,回去都不知怎么交待了。 那些两翼包抄而来的步卒也是目瞪口呆,脚步不禁放慢。 “放!” 这时,刘根大喝! “砰砰砰!” 枪声再起! 按照姜黎的吩咐,尽量打马,毕竟马的目标大。 马儿嘶鸣不断,一名名骑士坠落。 “杀!” 刘泽清的两千军,真正的精锐就那两百骑兵,如今已经折损了大半,又失去了冲锋的势头,骑兵没有速度,比步卒都不如。 姜黎猛的拨出佩剑,高高举起! “杀!” 虎贲军挥着简陋的武器从后方冲出,虽然多数都没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却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即便挥着锄头,只要胆气上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遑数人数是淮安军的一倍以上。 那些步卒,根本就没有接战的勇气,大叫着转身而逃。 标兵也纷纷勒转马头溃散。 郑隆芳汗流满面,勒缰的手臂不住颤抖。 其实刘泽清并不是冒然出兵,而是打探清楚,唐通与左梦庚的兵还在扬州,姜黎带出来的,只是在盐丁基础上组建的虎贲军。 成军时日尚短,虽然在盐场招了些灶户盐丁,可盐丁是什么战斗力? 所以他让郑隆芳带着两百标兵与一千八百驻军赶来,属实是高看了虎贲军。 至于姜黎曾杀过高杰,在他眼里,只是个人武勇罢了,在大军面前,不值一提,而高杰两百标兵的死,他认为是吹嘘。 一个人怎么能杀尽两百标兵呢? 肯定是李成栋等高杰麾下将领为掩饰无能编造出的谎言。 他压根不信。 但今日,郑隆芳亲眼见证了虎贲军的战斗力。 这怎么可能是成军才一两个月的盐丁? “将军,快走吧!” 他也有标兵,不过才几名,急声劝道。 “走!” 郑隆芳厉声大叫,勒转马头。 可是马匹转身需要时间,加速也需要时间,船老大和那几个伙计立功心切,抢上马,拍马去追。 这几人能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身手都不差,又常年行船,体力充沛,姜黎倒也放心。 果然,船老大那几个伙计一边追,一边放箭,将标兵一一射落,再扔下弓,加速追赶,把郑隆芳团团转住,拨枪围杀。 郑隆芳左支右绌,却是被一条枪杆扫中后脑,顿时眼冒金星,头脑嗡嗡作响,随即后面腰带被人提了起来,一只如沙钵般的拳头狠狠打在脸上。 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