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满清神女 夫妻裂痕
九莲菩萨就是万历生母,因出身低,在宫中吃饭时甚至都不能上桌,只能站在隆庆正牌皇后陈太后与万历帝身后,故而声称拜泰山碧霞元君为师,修成正果,被万历封为九莲菩萨,有赐福增寿之大能。 其最著名的事迹是:吓死了崇祯第五子朱慈焕! 事件的起因是崇祯十三年,崇祯听从首辅薛国观进言,向以富裕著称的武清侯李国瑞(李太后侄孙)索饷十万两。 李国瑞自然不肯就范,上下活动,被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勒索了两万两,崇祯闻之大怒,向李国瑞加码,索饷二十万两! 李国瑞再次奔走,又被掌锦衣卫事骆养性勒索了四万两。 这可是触了崇祯的逆鳞啊。 你前前后后光是被人勒索就花了六万两,却不肯出一分银子给朕,遂于震怒之下,将李国瑞投了诏狱,活生生折磨致死。 李国瑞之死引起了婉戚贵亲的不安,就在崇祯准备抄李国瑞家产之时,五子朱慈焕突然得了重病,崇祯去探视,朱慈焕声称得病的当天夜里,有九莲菩萨传话,曰:上薄待戚属,如不悛,且殇尽。 然后死了! 崇祯大惧,恢复了武清侯的爵位,并不再向李家索饷。 没两年,田贵妃因受间接惊吓的影响,也死了。 “九莲菩萨可能显圣?” 马士英问道。 “无量天尊!” 张显庸打了个揖首,答非所问道:“贫道日前曾与同道好友潜入关外,欲将那满清龙脉掘毁。 在女真的神话传说中,神女佛库伦自天而降,于长白山东北布库里山下布尔瑚里池沐浴,因吞下神鹊所衔朱果,生清始祖布库里雍顺。 我等便去了布尔瑚里池,却见湖面黑光弥漫,聚而成黑龙,舞爪咆哮,说来惭愧啊,我等一行十数名道人,竟近不得三十里之内。 有同道欲强行突入,却在一声龙吟之下倒跌而出,筋骨寸断,丹田被毁,狂喷鲜血不止,没两日便重伤不治。 如今天地大变,得天地眷顾的种族会有龙气伴生,布尔瑚里池的黑光,便是龙气,不过我等在龙气中,还觉察到一缕神祗气息。 想必便是那神女佛库伦的神力,佛库伦已然成了满清的护国神祗。 换言之,一个族群只要有神祗护偌,再是凋零也不会消亡,而没有神祗的族群,只能最终走向灭亡。 同行武当掌教马真道人言:满清已成气候,非人力所能撼动,唯今之计,乃以龙气对抗龙气,神祗对抗神祗,于是贫道南来,以望气之术察看,却见南京龙气稀薄,几不成形。 而九莲菩萨乃大明宗室的护法神祗,唯有将九莲菩萨请出坐镇,恃其神力,补龙气之不足,方可保江南半壁江山不失。” 小福王听的云山雾里,这一听就不靠谱啊。 马士英却是道:“皇上勿疑,张天师乃是有法力的仙师,不妨露一手给皇上看看。” “天师有本事尽请使出!” 小福王也饶有兴致道。 “既如此,贫道便献上一道护身符!” 张显庸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辞,脚下踏罡布斗,渐渐地,风雷之声大作。 “真仙师啊!” 小福王大叫。 “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 张显庸突然大喝。 那黄符从手中飘浮起来,滴溜溜打着转,迎风见涨,竟变成了一只金甲神将,丈二高度,面若重枣,手持金瓜锤,向小福王抱拳一礼,就又化作符纸,落于小福王的手心。 “这……” 小福王那肥厚的手掌如僵了,眼睛瞪的老圆,怔怔看着掌心的黄符。 张显庸笑道:“此乃六丁六甲护法神将之甲子神将王文卿,身负巨力,有排山倒海,捉鬼拿妖之能。 皇上将此符贴身放好,可诸邪不侵,万鬼难近,遇有歹人欲行不轨时,呼王文卿之名,即可显身护驾,保得皇上平安,不过无事莫要呼唤,以免护法神将不喜。” “好,好!” 小福王连点头:“朕信了,天师果然有大法力,请问天师,该如何请出九莲菩萨?” 张显庸道:“皇上首先要准备一件九莲菩萨生前遗物,越是贴身越显神效,再重修慈寿殿,殿后建九莲阁,用以供奉九莲菩萨法身。 法身须以黄金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铜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斤铸造,另备经幡、幢、牌令各九十九副。 皇上须斋戒七七四十九日,期间不得近女色,不得食荦腥,不得饮酒作乐,每日日出之时与日没之时,由皇上亲率南京六品以上文臣武将及宗亲勋贵于午门外诚心诵念《九莲经》三遍。 四十九日期满,贫道会同道门同道将为九莲菩萨开光点彩,自此,九莲菩萨将显圣于人间,护佑大明国祚。” “这……” 小福王为难了。 钱财楼阁倒是小事,交待下去,自有马士英与阮大铖去办,可是让他连着四十九日不近女色,不能大鱼大肉,不能饮宴,这不是要他命么? 阮大铖从旁道:“皇上,为了大明国祚,您就忍一忍罢。” “也罢,朕允了!” 小福王象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就道:“朕那侄子在扬州忤逆作反,若是请出了九莲菩萨,会否偏向于他?” 张显庸笑道:“皇上多虑了,九莲菩萨只认血脉亲缘,论起血脉,您是菩萨的重孙儿,太子还隔了一层,只是重重孙儿,自是不及皇上亲。” “噢!” 小福王如释重负,却又道:“天师才刚说南京龙气稀薄,是否与朕那侄儿杵逆有关?天师既有大法力,何不去扬州把朕那侄儿抓来,令龙气合一,岂不妙哉?” 马士英与阮大铖相视一眼,都很意外这傻皇帝居然能有这般见地。 张显庸澹澹道:“天时未至,一俟天象有显,贫道将会同道门好友,亲往扬州,为皇上走一遭。” “好!” 小福王大叫了声好,便道:“朕便授予天师便宜行事之权,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多谢皇上,贫道告退!” 张显庸暗暗一笑,打揖首施了个礼,便徐徐退去。 同日,内阁下诏,任当代天师张显庸为慈寿殿总修,命户部、工部、礼部、各衙门与锦衣卫通力配合。 …… 绫庄巷,钱府! “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国势危急,皇上却听信妖道之言,搜刮民财为九莲菩萨建庙修报身,简直是胡闹,老夫这就联络东川(吕大器号)兄、硁斋(高弘图号)兄、燕及(姜曰广号)兄等一干志同道合好友,去参劾那妖道,将那妖道赶出朝廷!” 钱谦益气的大拍桌子! “且慢!” 柳如是却是莫名的心血来潮,就好象如果弹劾了张显庸,就会有大祸临身一样。 “哦?” 钱谦益乜斜着看来。 柳如是自是没法道出心里的不安,只道:“李太后是万历皇帝生母,牧斋还请慎重,免得被小人抓住把柄,以大不敬参上一本。” “本以为夫人满腹经纶,不料却作妇人之见,有此钱财,可练多少兵马,胡涂!” 钱谦益狠狠瞪了眼柳如是。 柳如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仍是道:“如今朝廷污烟障气,牧斋索性辞了官罢,咱们一起回常熟老家,妾年岁也不小了,而身后无人,回到家里可请名医调养,妾想为牧斋生个孩子。” 刹那间,钱谦益面孔胀的通红! 哪怕他已六十有二,也不愿服老,可是不行就是不行,拿什么去和柳如是生孩子? 那软答答吗? 至于请名医调养,更是笑话,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钱谦益不行? “好,好,你好的很!” 钱谦益伸出颤抖的手指狠狠指了指柳如是,便拂袖而去。 柳如是缓缓跌坐在地,两行清泪滑落脸庞。 以往的钱谦益,谦虚儒雅,每每谈诗论文,都能让自己的心灵颤抖,可自从那事不行之后,渐渐地,变得多疑易怒,还总是疑神疑鬼。 自己虽然出身不好,也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可自己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吗? 陈龙子的身形不禁跃上了她的心头。 陈子龙去了扬州,再无音讯,不过扬州与南京只一江之隔,消息往来还是很通畅的,她知道陈子龙在扬州很忙碌,也知道扬州正在全力备战,并且做出了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改革。 如盐司衙门改组为两淮盐业总公司,原驿站整合为邮驿总公司,陈沅还在筹建江淮日报…… 老实说,陈沅能担当如此要职,还是挺让她羡慕的,也钦佩姜黎有魄力,能放手让陈沅施为。 莫名的,姜黎的身形居然也跃然于她的脑海当中,并越来越生动清晰。 那微撇的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偏眼神清澈干净,似乎又很值得依靠…… 不禁地,柳如是的眸中现出了笑意。 ‘乱想什么呢?’ 柳如是陡然醒悟,暗啐了声。 如果自己再小十年,不,哪怕与陈沅差不多的岁数,遇上姜黎这样的男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展开追求。 就如陈子龙,钱谦益,都是她主动暗示。 可是自己已经芳龄廿七,嫁作了人妇,给钱谦益戴帽子的事还做不出来。 ‘哎~~’ 柳如是幽幽叹了口气,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端坐于案头,提笔书写: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赫然是姜黎代写的史可法绝命诗,早已经传遍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