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这边收获还是不错的! 清除了一个伯爵。 对外当然是谋逆的名声,不然,张宏就算要清除,也要让宗人府和刑部知道,这是给制度的体面。 唯有谋逆,却不需要这些手续,直接动手就行。 但,会有多少人相信这个说法? 那些还盘踞在地方的世家大族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多生联想,肯定会想到这是皇上在故意立威,为了新政立威。 连伯爵都能直接开刀,面对新政,那些世家大族也会收敛一些。 倒是个不错的意外之喜! 直到天亮,白药抓回来的安阳伯才悠悠醒转。 身为伯爵,安阳伯自然是见过张宏的。 安阳伯仓促起身要行礼,又深吸口气,缓缓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张宏。 张宏笑了笑:“出发!” 马车出动,缓缓上路。 安阳伯只是看了张宏一眼,怒视的目光便落到了小儿子身上,冷哼道:“忤逆狂徒,老夫即便身死,这天下岂有你立足之地?” 安阳伯说的有道理,天地君亲师,孝大于天! 父告子忤逆,直接二十大板下去,然后要杀要剐,都看父亲所说。 子告父,即便是父亲谋逆,同样二十大板起步,天下再无立锥之地,而且,对这般忤逆之辈,衙役和官员都不会留手,结结实实的二十大板,壮汉也会当场死掉。 滕泽红着眼睛,避开安阳伯目光,却又骤然抬头,双目喷血道:“你毒害我母亲的那一天,我就想杀了你!” “孽障!”安阳伯吼道:“我那是为了家族利益,你母亲出身低微,她懂个屁!” “住口!”张宏低低喝了一声,安阳伯和滕泽依旧气愤的看着彼此,却也不敢再争吵了。 张宏闭上眼睛,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至于怒视彼此的父子,张宏只当看不见。 …… “陛下!”阮长林兴冲冲前来:“启禀陛下,杀死贼人三百,余下的全部投降,光昨夜梳理,就找到黄金三千两,白银二十万两,还有古董字画无数。” “对了!”阮长林又兴奋的靠近张宏,小声道:“绿林中人和那些个家丁护院,臣没让他们参战,一丁点功劳都没。” 张宏愣了一下,看着阮长林明亮的双目,明白了这家伙的打算。 “每人发放十两赏银,让他们回去吧。”张宏道。 十两,足够一个成年人一年温饱了,只是跑了一夜,就给十两赏银,对得起这些人了。 阮长林有点不舍,但想到得来的银钱和借势达到的目的,还是连忙抱拳道:“臣这就吩咐下去!” “让丁青去做就是。”张宏道:“等会儿都过来一下。” 很快,众人汇聚到了安阳伯府邸前院。 “陛下!”丁青抱着一堆册子禀报道:“启禀陛下,这些都是安阳伯的产业,加上下人代持,足足有二十万亩良田,就连水田都有三万亩之多!” 丁青惊讶惊惧的同时又很兴奋,他万万没想到,安阳伯产业这么多,本以为就三万多亩田地呢! 不过,安阳伯罪状越是大,他得到的功劳也就越大。 “整理出来后,佃户的田地还给佃户,至于税收,按照四六来分,上交四成收成,庄子里面的田地按照家户和人丁分配,就按照五五收税,外来佃户按照庄子一般分配田地,家户和人丁之间如何平衡,你拟好后让中枢决议就行。”张宏思考着说道。 庄子上的人都是奴仆,如此一来,就告别奴仆出身了。 至于佃户,大多佃户耕种的都是自己的田地,都是灾年被狗大户用粮食和种子贷款逼迫到手里的,当然也有外来耕种的佃户,不过数量不多,毕竟这是安土重迁的年代。 王朝的税收是三成,不过,佃户收租就是四成,按照张宏这个分配方式,相当于白送佃户土地,还免了他们的税收。 奴仆告别贱籍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多一成税收,也是为了平衡。 更重要的是,安阳郡这边新政尽快推行下去,传遍全国的话,那些狗大户就算手中有银钱,也没多少人愿意为他们卖命了。 卖命会死,不卖命乖乖等着新政,能告别奴仆出身,能得到自己的土地,如何选择,百姓自然心中有数。 “陛下,这……”丁青被张宏的大方吓到了,还以为这些产业都会收归皇家呢,不过被张宏扫了一眼,丁青连忙道:“微臣会尽快落实!” “安氏家学中,足足一整栋都是书籍,”丁青又兴奋道:“微臣昨夜粗略查看了一下,至少两三百孤本,请陛下示下!” “财物清点过后送往中枢就行,”张宏顿了一下道:“书籍好好运送。” 名家的注解和著书,都是无价之宝。 “微臣遵旨!”丁青又连忙道:“陛下,微臣手中也有三本孤本,愿意送给陛下,微臣手中的产业也愿意一并……” 张宏打断丁青:“这些你看着办就行,对了,百姓反应如何?” “贼人全都被捉拿了,庄上百姓也都看管起来了。”阮长林起身道。 “你负责。”张宏看了眼丁青道:“处置为非作歹者就行,依律例。” 听到依律例,丁青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大喜:“陛下仁慈,陛下圣恩!” 这些人事涉反叛,就算事前不知,但和安阳伯有勾连,就足够全部抄家灭掉,这样的话很快就能处理完成。 陛下依律例,显然是不打算连坐了,那么,就要细细详查,详查的话,需要的时间不少,说明他在太守的位子上能安稳更长时间,这便是陛下变相的不治罪了。 “除了祖产外,微臣会放弃全部家产。”丁青连忙保证道。 “朕刚才所说宣布下去。”张宏道。 丁青和申索起身行了一礼,下去准备公文了。 庄子里面可能还有暗桩煽动,陛下这个政策传下去,不管暗桩如何煽动,百姓也不会跟着闹事了,丁青和申索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关键。 “陛下,那些贼人?”阮长林问道。 张宏沉思了好久,还是道:“就按照从逆吧!” 他对庄子上的百姓和佃户之流足够仁慈了,但这些人敢动刀兵,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宏也打算仁慈,却知道这种情况,自己不能仁慈,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会乱动呢,反正就算败了也没多大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