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话音刚落,板子就打到身上,打的程瑜全身肝颤! 程瑜紧咬牙关看过去,认识打板子之人,黄辽的徒弟! 唐烟没有开口,扫了眼周骏。 周骏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连忙喝道:“军甲从何而来?” 到现在,周骏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其中有一位是娘娘,应该是坐在主座的那位吧! 程瑜抬头怒视周骏。 “打,狠狠的打,打死为止!”周骏愤怒的吼道。 这是分明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还让自己在娘娘面前丢丑。 刺杀娘娘,上百军甲,哪一件说出去,周骏肩膀上脑袋都不够砍的,自己都性命难保了,还管这些人的死活? 黄辽同样想到了自己的前程。 他只是小小捕头,算吏不是官,如果没有贵人引路,这辈子基本上就这样了。 前不久,中枢却下达了全新章程,他这样的捕头可以从县府分离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他就能从吏员转为官身,成为有品级在身的官员。 黄辽当时激动坏了,觉得自己祖上烧了高香。 结果,却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黄辽亲自接过板子,啪啪在程瑜身上招呼起来。 很快,程瑜皮开肉绽,然而骨头依旧完好,这便是公门老吏的厉害之处,打的你骨肉分离,痛不欲生,偏偏不伤及性命。 这时候,程瑜再想说什么,也没力气说了,唐烟等人也没兴趣凑到程瑜嘴边听。 唐烟一挥手,程瑜被带了下去,很快,吕老爷被带了上来。 所有江湖草莽,全都愤怒的看着吕老爷,这次没人奚落,但那些人的眼神全都喷吐着怒火,恨不得将吕老爷活活烧死。 吕老爷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迎上那些目光,甚至有些骄傲。 进入堂上,吕老爷不仅没想招供,反而还想奚落众人一番,唐烟一句话,却让吕老爷嘴边话语生生吞了下去。 “如实交代,饶你家眷不死。”唐烟道:“你的家眷在逃往西域,还有你的私生子。” 吕老爷微微张开嘴巴,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道:“你们,怎么发现的?” 整整一夜,他都想不到哪儿出了岔子。 黄辽再度挥动板子,这次没打皮肉,直接从前面敲击在吕老爷小腿。 吕老爷一条小腿直接被敲断,当即瘫软在地。 黄辽眼中依旧有余恨,昨天晚上,此人差一点就杀了他! 吕老爷撑着坐起道:“你们说,我就说!” 张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唐烟道:“既然抓到你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再是秘密。”然后,抬头看向一人。 孙汉正在看热闹,感受到唐烟目光,顿时打了个冷颤,堆起笑脸道:“大、大人……” 黄辽看到此幕,顿时扔下板子,走向孙汉,眼中喷吐怒火。 孙汉身边江湖中人,纷纷远离孙汉,惊愕的看着孙汉,不少人已经抽出兵刃提防起来。 孙汉想要反抗,最终还是没敢,在黄辽近在咫尺逼视的目光下走了进去,看着唐烟,声音颤抖着说道:“怎么、怎么发现我的?” “大家跟随我们,主要是你鼓动的,白药昨日和你们聊天,间接抓到了一些线索。”唐烟平静的解释着。 “就、就因为这?”孙汉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我、我那是报恩!” 唐烟冷冷一笑:“报恩?江湖仇杀也就罢了,却要放尽人血,折磨致死的阴厉之辈还会报恩?” 听到此处,一直跟着张宏等人,甚至将孙汉视为领头者的江湖草莽,全都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是啊,他们早就知道孙汉出手的风格,心中对这样的人很是惧怕,结果几天下来,居然被孙汉热情的举动给蒙骗了。 唐烟微不可见的扫了眼张宏,心中更加佩服,查跟着的江湖人,主要查孙汉这一点就是陛下吩咐的。 不然的话,他们还发现不了半夜报信的孙汉。 唐烟的疑惑,张宏却不觉得异常。 功夫是杀人技! 唐烟、许沧、温无情、白药和白蔷等人,自小就在杀人和被人杀的氛围之中长大,早就习惯了为杀人无所不用其极之事。 张宏也在逐渐习惯,比如,王五身高马大,手中兵刃更是看起来很阳刚的大刀,擅长的却是偷袭下三路……这就是为杀人无所不用其极的伪装,不提前知道底细的人遇见王五,肯定会和王五大开大合,然后就会被王五掏下三路击杀。 只要能杀人,能保证不被杀,生死当面,没什么可在乎的。 但孙汉那种折磨人致死的做法,张宏就不能习惯,也不能接受。 他还忍了一路呢! 换成林贵妃,估计听到孙汉做法,一开始就会排斥孙汉。 孙汉这样的人,已经不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而是没有底线! 本打算调查出眉目,直接让本地官府动手,谁知孙汉还留了一手,早就和吕老爷有所勾结。 只能说事有凑巧。 唐烟没再理会孙汉,问道:“军甲从何而来?” 孙汉已经待在原地,万万想不到,他什么地方都没暴露,就因为平素的行事作风问题被人怀疑了,简直不可理喻! 吕老爷心中在剧烈挣扎着。 说出去的话……王臣难逃一死,而且,他外室生的私生子女也难逃一劫。 不说出去,不说这些人是谁了,就他有上百军甲一事,都足够让朝廷中枢重视,而在知晓家眷逃亡西域的情况下,吕老爷实在不觉得僧人一人能带着家眷安然逃离。 “带下去。”唐烟挥手。 “我说!”吕老爷连忙喊道:“我说!” “我,我有一个要、要求。”吕老爷道。 唐烟点点头,吕老爷舔了下嘴唇:“妻小、妻小不能发卖到官坊。” “可以!”唐烟直接应下:“会发为军奴。” 军奴……终日劳作,主要负责清洁,洗衣和处理粪便,整日洗衣劳作,寿命还不一定有妓女长呢! “三年!”唐烟又补了一句:“至多三年,会发往北荒。” 好一点了,吕老爷知道,北荒如今都是当初逆王的逆兵,都是戴罪之身建设北荒,但奴役致死的情况很少。 “王臣,是王臣……”吕老爷道:“他给我的,他怎么买来的,我,我也不知道……” 说罢,吕老爷低下脑袋,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