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门那边呢？”许沧道：“衙门为何要跟踪陛下？”　　 张宏笑着看向申索。　　 申索起身行了一礼，不屑中夹杂着愤怒：“这有什么，是将亭乡县当做自己的私产了呗！”　　 张宏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也可能清溪郡事情传递到了这边，所以谨慎一些罢了。”　　 至于说衙门还有人暗中窥探他们，这的确是一件小事。　　 作为一地主政，自会收服黑白两道，辖下发生的事情有这些人帮忙看着，该他们知道的都会知道，如果这个余聪对亭乡县连这点掌控都没有，那也不会连续三年考绩都是优了。　　 张宏都下定论了，申索也只有坐下，许沧也不多想着去调查衙门了。　　 “陛下！”许沧道：“有人暗中窥探，陛下这几日行动要小心！”　　 不是许沧不信任自己和影卫的能力，实在是这一路走来，就没一个地方顺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好！”张宏点头道：“那就查一下余聪，顺便见见余聪就走。”　　 反正不过一个小小县城，要不是对余聪好奇，张宏就直接越过了。　　 “陛下圣明！”许沧行了一礼，走到门口吩咐了下去。　　 “陛下！”申索起身道：“余聪和余家肯定有事，请陛下详查！”　　 “为何？”张宏笑着问道。　　 “几万人的城市没有乞儿，这根本就不可能！”申索笃定道。　　 这是常态，温无情和白蔷都不自觉点头。　　 “怎么，难道你觉得余家敢对这么多乞儿出手？”张宏笑着问道。　　 原主在位时期，赋税和徭役都很繁重，徭役又多半集中在秋末冬日，还不管饭，穷困之家吃不饱饭，没地方住又寒冷，每年服徭役死去的人很多。　　 没了男人，妇女带着小孩就会家破人亡，是以乞儿数量不少，张宏主政后取消了徭役，但没钱粮全面改善，所以原来的乞儿依旧是乞儿。　　 但要说余聪或者余家敢杀掉乞儿，余家敢做也压不下这么大的事情，再说了，无关紧要的乞儿，余家怎会动手？　　 “自然不会，”申索道：“但是，如果臣没猜错，这些乞儿成了余家的奴仆，此乃大罪，还望陛下明察！”　　 张宏皱眉，不得不说，申索所说的确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奴籍剩下的孩子也是奴籍，买卖打杀只看主人。　　 流落的乞儿，倒多半都是良家子，不经过父母兄长同意不能买卖。　　 而乞儿多半没父母兄长，反而限制了买卖。　　 当然，大户人家和人牙子收乞儿为奴，都和当地衙门关系不错，甚至有合作，真收了无父母的乞儿为奴，不过是知会官府一声，轻轻松松就能补一张手续。　　 这种事情不可尽数，张宏皱眉在于，就算调查出来余家真这么做了该如何管？　　 亭乡县一地事小，罚没家产建个孤儿院，官府经营余家产业，盈利应该足以覆盖支出。　　 但整个王朝事大，可以说，但凡有奴仆的家族，都收养买卖过良家乞儿。　　 亭乡县的事情要是推广到全国，整个王朝都会动乱，这比收回富户巧取豪夺而来的田产还要严重。　　 毕竟一个是用官衔换取，一个是给人家治罪。　　 “陛下！”申索愤慨道：“大好男儿，岂可与人为奴？”　　 张宏笑着摇摇头：“行吧，顺便调查调查，不过，若真是如此，你也应该明白现在不能发作。”　　 “臣……”申索依旧愤慨，神色之间还有些萧索，但还是道：“臣明白，只是、只是……”　　 张宏摆摆手：“朕知道了，放心，用不了几年，朕会取消私奴的，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申索瞳孔变大，起身道：“谢陛下！”　　 至于官奴，则相当于劳改犯，不可能取消的。　　 “馨姨留一下。”张宏道。　　 众人起身行礼，很快，房间里面只剩下张宏和程馨。　　 走到门口，温无情和白蔷齐齐回头，都恶狠狠的瞪了张宏一眼，温无情还拍了拍腰间小破剑，弄的张宏苦笑不已。　　 “陛、陛下……”程馨站了起来，有些惊慌：“您、您有什么事？”　　 “坐！”张宏压压手掌。　　 程馨很是紧张，但还是坐了下来。　　 张宏直白的盯着程馨。　　 不得不说，程馨的身材和颜值得天独厚，饱满丰润又吹弹可破，散发的气质更是迷人。　　 “馨姨这一路心不在焉，是在担心许雯？”张宏问道。　　 程馨抬头看了张宏一眼，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声音低低的说道：“陛下圣明。”　　 “朕已经让驿站传讯了，馨姨觉得事情还不能解决？”张宏道。　　 许雯在东北那边行商，有边肇和边族照拂，还能出什么事？　　 张宏也明白，边族这一代肯定不会真正臣服大周，但边族一分为二，彼此肯定会陷入内斗，就算不内斗，除非他们想要开战，都不会直接违背张宏的命令。　　 更何况，何至于为许雯这样一件小事违背命令？　　 “谢、谢陛下。”　　 程馨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命妇觉得，琼成、琼成不是那么简单。”　　 张宏忍不住笑道：“不过一江湖豪客罢了，就算武功厉害又如何？”　　 程馨摇头道：“陛下，命妇离开帝都后，带的都是老爷生前的好兄弟，但……但没过多久，这些人都让命妇听琼成的。”　　 “琼成威胁他们了，还是控制了他们的家小？”张宏问道。　　 “没有，”程馨道：“他们的家小命妇都安置在帝都了，命妇后来悄悄调查过，他们的家小没事，而且，每个人也没被威胁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自愿跟着琼成？”张宏不理解了：“这些人不是许雯父亲的好兄弟吗？”　　 “正因如此，命妇才觉得琼成此人可怕，这些人，命妇也暗中调查过，也旁敲侧击试探过，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琼成的一丁点痕迹，就好像、就好像此人忽然出现，就成了关外刀客。”程馨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许沧！”张宏喊道。　　 “陛下！”许沧在门口现身。　　 “琼成的武功来源是什么？”张宏问道。　　 “根基是军刀，不过大成的是鲁地祝家刀。”许沧道：“不过，军中基础刀法不禁外传，但凡退伍老兵都会，所以不一定学自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