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剥皮之刑
廷杖之术,深谙其道,执杖者以枣木巨棰,技艺已臻化境,犹若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其练手之法,独辟蹊径,以宣纸覆猪肉之上,二十击而纸无损,方为出师。 行刑之际,察言观色,微妙至极。 太监若承旨欲留人性命,则正襟危坐,风平浪静;若意取人性命,则双腿微曲,呈内八之态,此等暗语,行刑者心领神会,即便十杖之下,亦能致人毙命,其威猛可见一斑。 此刻,崇祯与王承恩皆怒不可遏,对朝臣之愤,已至沸点,岂容此二人苟活? 然王承恩未曾料及,书生之躯竟如此羸弱,张旭八杖之下,已无声息,未几,张旭与梁阳二人,皆命赴黄泉。 “陛下,张旭、梁阳二人,不堪杖责,已逝。” 王承恩低声禀报,语气中不乏谨慎。 四周氛围骤变,犹如云散天开,先前那些为吴宗达等人鸣冤叫屈之声,瞬间湮灭,群臣皆跪,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唯有王承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诸卿既无异议,王承恩,速拟圣谕!\" 崇祯帝轻启朱唇,眼神中满是不屑,横扫膝下东林群臣,如秋风扫落叶般决绝。 \"钱士升、吴宗达、文震孟等六人,国之蛀虫,背弃君恩,罔顾苍生,贪墨成风,罪行罄竹难书,天怒人怨。 今将其家财尽数充公,以补国库之虚,并依古制,行剥皮揎草酷刑,祸及三族,以示惩戒! 此令昭告四海,警世醒人!退朝!\"言罢,崇祯龙行虎步,悄然离席,独留东林余孽,悲愤交加,无以言表。 随后数日,锦衣卫精锐尽出,三所千户,六路并进,如雷霆万钧,直击钱士升等六贼巢穴,其势之猛,令顺天府百姓瞠目结舌,人心惶惶。 而崇祯圣意,化作一纸布告,遍布市井闾巷,罪状昭然若揭,锦衣卫更遣人当街诵读,声情并茂,令闻者无不切齿痛恨六贼之恶,又皆颂扬陛下之英明神武,如日月之光,普照大地。 未几,自京师始,遍及顺天府,乃至大明疆域之内,田间陇上,百姓皆传颂陛下惩贪除恶的壮举,对钱士升之流口诛笔伐之余,更对崇祯帝圣德高扬,赞不绝口,民心所向,可见一斑。 …… 阳春三月十四日午时,京城西隅市集,往昔寥落之地,今朝竟成喧嚣人海,皆因朝廷重犯于此伏法,生死一线,尽系于刑台之上。 新任刑部尚书吴甘来,坐于高台主位,神色略显不宁,实乃心有千千结。 本欲避此不祥之地,然圣上崇祯亲点,命其监斩钱士升等前朝栋梁,重任压肩,令其如坐针毡,夜不能寐。 “吴大人,若惧,掷牌即去,无人拦阻。” 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悠然自得,二郎腿轻翘,以戏谑之语,为吴甘来解围。 “嗟乎! 吾既受监刑之托,岂能临阵脱逃!” 吴甘来怒目而视,对韩山河之轻浮,心中更添几分不满。 文臣与厂卫,自古水火不容,他心中那份对权力的敬畏与猜忌,此刻更显深刻。 韩山河见状,淡然一笑,挥手之间,似有风云变幻,令下解阎王驱囚车缓缓而来,一场生死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须臾之间,自东方缓缓驶来六乘囚车,宛如六条沉重的锁链,锁住了钱士升、吴宗达等六位昔日显贵的命运。 他们非但未如荧幕上那般傲然挺立,反而蜷缩成一团,尽显落魄之态,尤以钱士升最为凄凉,横卧车内,生死未卜,宛若风中残烛。 五城兵马司倾巢而出,意在维稳西市秩序,避免百姓骚乱;而锦衣卫亦派遣双千户精锐,如铜墙铁壁,护囚车周全。 民众围观,非但不惧事大,反添油加醋,高呼“诛杀奸佞”,将满腹怨愤皆归咎于这些贪墨之徒,忘却了天子之恩疏,只道人间疾苦皆因彼辈而起。 然现实并无影视虚构之趣,未见菜叶横飞、臭蛋如雨之景。 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树皮草根已成珍馐,何来余物投掷?此景之下,更显世态炎凉。 然而,六位昔日朝堂上的风云人物,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被井然有序地押至刑场,分两列而立。 六名资深刽子手,须发皆白,冷然立于犯人身侧,静待发落。 “吴大人,时辰不等人,行刑之路,漫长且艰。” 韩山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阴冷与决绝。 他望吴甘来,心中窃喜如戏水游鱼,面上却故作镇定,犹如静水深流,对那等文弱书生,包括温体仁、杨嗣昌之流,皆嗤之以鼻,视为迂腐之流。 “喏。” 吴甘来轻哼,旋即火签令牌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凌厉弧线,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行刑二字响彻云霄。 六位老匠人,岁月镌刻于额,从容不迫地从背囊中抽出寒光凛冽的弯月刀,仅在磨石上略加轻抚,便以烈酒祭刃,喷薄而出,似火龙吐息。 生活不乏仪轨,而此等酷刑,更需庄重以待,方显其威。 剥皮之刑,于大明已近乎绝响,原应由刑部精英操持,奈何刑部才疏学浅,终是解阎王慧眼识珠,觅得这六位昔日锦衣卫诏狱的隐世高手,他们曾是前朝锦衣卫指挥使麾下的不世之材,退隐江湖,今朝再现。 钱士升或已魂游物外,浑然不觉;吴宗达等人目睹利刃,目眦欲裂,口不能言,唯有恐惧在眼中肆虐,更有甚者,惊惧交加,昏厥于地,场面之惨烈,令人胆寒。 老匠人一声令下,士兵利落剥去犯人衣衫,犹如秋风扫叶,随后稳若泰山般将其桎梏。 那双昔日颤抖的手,在刀刃贴背之际,竟奇迹般地稳如磐石,老眼中光芒四射,仿佛岁月倒流,青春再现。 紧接着,匠人手中的利刃化作翩跹蝴蝶,自犯人颈后翩然起舞,直至腰间,红绸般的血线随之翩然而下,绘就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景。 他左手轻捻皮肉缝隙,右手持刀游走其间,犹如匠人雕琢美玉,皮与肉缓缓分离,演绎着生命的蝶变。 犯人哀嚎,空气中交织着血与泪的悲歌,及至那股难以名状的浊臭,连守护的士兵都不禁双腿微颤,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然而,行刑者却似入禅定之境,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唯余手中之刀,精准无误,避过每一个细微的血管,分秒必争,不容丝毫差池。 他们深知,一旦皮张有损,或人犯未毕先逝,不仅荣誉尽失,更将沦为同行笑柄,招牌蒙尘。 剥皮之刑,久违重现,观者皆惊。人群初时的喧嚣渐息,转而被恐惧所笼罩,不少看客心生怯意,纷纷逃离这残酷舞台。 唯有一位长衫秀才,屹立如松,目光如炬,穿透一切喧嚣,紧紧锁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身旁的少年亦静默以对,见证着这历史的残酷与人性的坚韧。 少年面露惊惧之色,右手本能地抬起,欲以掌为帘,遮蔽那双目睹恐惧的眼眸。 “胆小如鼠之徒,速速睁开你的双眼,直面这让你姐含恨而终的凶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