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后，东方的天际开始放亮，群星逐渐隐没。 　　 当东方开始露白时，牛牧野所能吸收到的心月狐星力立即便减少许多。 　　 而当朝阳初升，太阳绽放出第一缕阳光时，牛牧野便再也吸收不到任何心月狐的星力。 　　 牛牧野对此虽还略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无奈收功。 　　 他的主意识直陪着自己的副意识与本体安全收功，并且确认昨晚的修炼并未导致有任何不适后，这才放心地收回了对本体的关注。 　　 至于这一晚上的修炼成果，他自是很满意。能够直接吸收炼化心月狐的星力，转化为自身功力，可比之前还有间接一步效果强多了。 　　 再加上他后来又自家有所领悟，更加深了与心月狐星宿之间的联系，也让他后来所能吸收到的心宿星力翻倍增长。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他的整体妖力便比之前壮大了不少。丹田内的那颗青色木属妖丹，更加显得青翠欲滴，青光盈然。 　　 不过因为五行相生轮转的转化，他的其他四颗妖丹也各有进益，始终维持了一个平衡，并未有让青色妖丹一颗独大。 　　 而且这五颗五行妖丹之间的相生转化，完全不需要他去特意调整干涉，自行就完成了这种相互间的转化与平衡。 　　 他的妖丹虽然被从一颗分成了五颗，但实际上仍是一个整体，并非互不统属的独自为政。 　　 这种五行相生的转化之妙，让牛牧野也是不禁有些暗自称奇。 　　 尽管眼下这五颗妖丹是他自己的，也正在他的丹田内，为他存储与提供力量，助他修炼。 　　 但这五颗妖丹的由来却属于是误打误撞，并非他刻意为之。是被如意炼宝诀把他原本的妖丹当作炼器材料，直接给炼了，然后就一分为五，成了现在的情况。 　　 再加上时间还不长，所以他目前对自己的这五颗妖丹也还没完全探究明白，许多更具体的东西还没弄懂。 　　 倒是他在发现自己的青色木属妖丹吸收了一整晚心月狐星力后，靠着五行相生的理论以及与另外四颗妖丹的紧密联系，自行就把多余的力量分薄了出去，以维持五行平衡，不禁忽然心中一动。 　　 他这时心中一动所想到的是，假如自己今后能获得一本修炼功法的话，是不是只要属于五行之一，就可以修炼？ 　　 他发现自己之前似乎有些想岔了，也把五颗妖丹想的有些过于复杂化了。 　　 之前他一直有些过于纠结五颗妖丹的数目，认为想要找到一部能够适配五颗妖丹的根本道法，绝对不容易。 　　 却忽略了他眼下这五颗妖丹实际上仍是一个整体，并且是一套五行妖丹。再加上又有五行相生转化的自平衡，实际上是把他能够修炼的功法路子给拓宽了。 　　 他之前一直所想的是要适配全部的五行，想要做到五行俱全。如此一来的话，这样的功法确实难找。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青色妖丹吸收了一整晚的心月狐星力，却并没有因此膨胀，反而因为这套五行妖丹之间的自平衡体系，把所吸收到的力量全部转化均分了，让其余四颗妖丹也有增益。 　　 这才让他不禁猛然惊觉，他根本不需要适配全部的五行。而是只需要寻到属于五行属性的功法，就能够修炼。 　　 等他修炼出某一属性的力量，壮大相应的那颗妖丹时。因为这套五行妖丹之间的自平衡，便也等于是他在修炼其他四颗妖丹，五颗妖丹的力量实际上仍是在齐头并进。 　　 这一发现，立即不禁让牛牧野惊喜异常。 　　 因为五行的覆盖范围很广，几乎能够包含世间万物。这天下间的任何功法，也很少能完全超脱于五行之外的。 　　 就像阴阳这套理论，便可以套用在任何事物上，万事万物皆分阴阳，甚至连世界都分阴阳两面，有与阳间所对应的阴间。 　　 五行也是如此，这世间的万物，也几乎都能划分对应到五行上。 　　 比如不在五行中的风、雷，其实都能够归属在五行中的木。风是由木而生，雷也是归属于木。 　　 因为在八卦中，雷属震卦，而震为东方。而五行中木属东方，所以雷也归属于木。 　　 说到木，许多人的第一印象似乎都是柔弱的花草，却忽略了能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也是木，伐之则为栋梁。 　　 木乃是向阳而生，充满欣欣向荣之意，故属阳气。而雷则是由纯阳之气而生，故而雷便也归属于木，木能生雷。 　　 而雷电看似充满了破坏、毁灭、暴烈之意，但事实上雷也能够催生万物，有生发之意，所谓“春雷响，万物生”是也。 　　 所以在这一点上，雷跟木的特性是一样的。 　　 牛牧野前世还听说过一个科学论的观点，说生命最初就是由雷电滋生的。最初的单细胞生物的诞生，跟雷电有很大的关系。 　　 习惯使然，牛牧野又忍不住拿自己前世那套早已熟悉的世界观理论去套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随后察觉到这点后，牛牧野立即不由无奈地摇下头。 　　 习惯成自然，他要想彻底地改变自己的三观，甚至是要从头再造自己的三观，推翻前世世界的一切认知，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更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而且他前世那些科学观的东西虽然很多都不适用于这个世界，但有些东西以及有些道理却也是相通的，并不用完全否定，所以他也不需要完全从头再造三观。 　　 最好的做法，是找到两者之间的一个平衡点，对这个世界要有新的认知的同时，也不用完全否定过去。 　　 人的性格与品性，乃至于为人，其实都是由其过往的经历所造成与决定的。 　　 当然，性格之中也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但后天的成长经历影响却也很大，甚至足于改变原本的天性。 　　 所以完全否定自己的过去，也就等于是否定了自己本身，会充满很大的矛盾性。弄不好，除了徒增折磨，还会影响自己的道心。 　　 修道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修心，对于心性的打磨始终都需要，并且要伴随着终生的修炼成长。如果炼心不过关，空有力量，境界往往便很难突破。 　　 牛牧野在修炼上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对这方面却也颇有认知。他能够真正踏入修行，便是因为那晚雷被的《天问》歌声而开悟。后来的几次修炼成长与进步，其中的悟性作用也很大。 　　 包括他昨晚对心月狐星力的接引吸收也是如此，如果没有昨晚后来的那次开悟，他也不可能跟心月狐星宿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甚至于都引起了心月狐星神的略微关注。 　　 对于风、雷皆属木，牛牧野本身其实还并不能很好地完全理解，总觉着这三者间关系并不大，尤其是雷与木。 　　 风与木之间，说风是树刮的，还勉强说的通，可以认为是古人缺乏科学…… 　　 好吧，他又忍不住犯老毛病了。习惯这东西，真的是很难改变。即便自己有心想改，屡次纠正，还是忍不住屡次会犯。 　　 “科学先滚一边儿去，这里是仙侠神话世界。仙侠，神话……” 　　 牛牧野在口里默默念着，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倒是想到神话传说，牛牧野忽然由雷联想到了传说中掌握雷霆的神——雷公。 　　 雷公在西游记里出场的不多，但在另一部通常被认作是西游前传的封神演义里，雷公的原型人物雷震子却可谓是主角之一，出场的次数以及相关事件很多，也是灭商的一员大将。 　　 而雷震子的力量主要便是源于他吃了仙杏后所生出的风雷双翅，从雷震子身上倒是把风、雷、木三者完全联系了起来。 　　 风与雷通常都是相关伴生的，打雷前通常都会起风，而雷震子都够长出风雷双翅是因为吃了仙杏。而这颗杏树不管有多仙，它也首先都是棵树，属木。 　　 “啧！” 　　 这般想罢，牛牧野又不禁略有些苦笑地摇头一叹。为了把这三者给联系起来，他倒是好一通脑洞，就是首先为说服自己。 　　 要想修炼相关的功法，他自然首先得认同与相信其中的理论，并且要能够说服自己。 　　 如果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自己首先都不相信这套理论，弄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又如何能够炼成。 　　 修炼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很唯心的。甚至于眼下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世界。 　　 许多修行的道理与理论虽然完全不符合他前世的认知，但至少也要能达到逻辑自洽，能够用这个世界本身的理论，或是别的什么理论去自圆其说。 　　 而且相信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信则有，不信则无。 　　 作为一名被正式册封的山神，牛牧野现在对信仰与愿力这些东西也有很深的认知。 　　 他的神力来源，本身就有很大一部分是信众的愿力所产生。而这些愿力说白了，其实就是相信的力量。 　　 牛牧野前世曾听过句话，叫“世上本来没有神，是信的人多了才有的神”，也即是说，神其实是人造的。 　　 他前世这句话，可以纯粹看作是个比喻。但在这个拥有真正仙神的世界里，却是种真实的描述。 　　 许多历史中的人物被逐渐神化，相信与信仰的人在后世越来越多，并越来越广，自然而然地就会把这个人抬上神的位置，这也是不少后天之神的由来。 　　 有些神是被封的，但有些神则是民众与百姓自发信仰抬上去的。当信的人多了后，其死去的英灵不灭，便会逐渐拥有神力与神性。而当有这种情况发生时，天庭基本上也会顺势承认，并正式封神。 　　 这其中最典型的，便属于鼎鼎大名的关二爷。 　　 当然，眼下的这个天庭里，还并没有伏魔元帅、关圣帝君这号人物存在。 　　 现世的历史进程也还远远没到，眼下前汉都才开国不久，哪就轮得到后汉末世的三国当场。 　　 所以说，相信的力量很重要。就如他现在打算自创的这部五行功法，如果他自己都不相信其中的逻辑与理论，又如何能够进行下去。 　　 他被封为尧山山神之后的神体形象，都是来源于当时的第一信众大汉天子刘恒。 　　 由此来看，他这个神确实是人造的，至少他的神体形象完全属于是来自刘恒的创造。 　　 而星空上的四相二十八宿，最初似乎也是由人所划分。 　　 就是不知道包括心月狐在内的这些星宿之神，是本就先天而生地存在，早于人类诞生之前就已有；还是因为后来人们的认知如此，相相的人越来越多，才造就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星神形象。 　　 牛牧野抬首望天，忍不住就此深想。尽管他现在抬首望去，望见的只是高大的屋顶，并不能望到天空上的心月狐星宿。 　　 “老牛，你起来了吗？” 　　 正在牛牧野深想“悟道”之时，忽然他的房门被敲响，敖娇的声音立即响起叫道。 　　 牛牧野闻言，只能无奈地收回思绪，回道：“起来了。” 　　 话音方落，敖娇便毫不避讳地一把推开了他房门。 　　 尽管牛牧野昨晚也有上了门闩，但这条小小的门闩显然不可能阻挡住想要推门而进的敖娇，直接被其一把推断，甚至于她自己都完全感觉没用力。 　　 牛牧野对此，又是不禁颇有些无奈。但随即想了下，却也懒得呵斥。反正他眼下是神体在此，身上的衣服其实都是神力所变化，是属于神体的一部分。 　　 便是休息，也是和衣而睡，更别说神体其实并不需要靠睡觉来休息，在鲁阳这段期间，他也不怎么打算睡觉。 　　 他打算以后晚上休息的时间，都连结远在尧山的副意识与本体，远程关注本体那边的修炼。 　　 偶尔再得暇的话，也可以靠神体的神力来祭炼下打龙鞭与缚龙索，争取再多炼开几重禁法。 　　 他此来尧山是帮助鲁阳城隍魏寿除妖的，这两件他手头最厉害的法器自然至关重要，也是他战力的重要保障。 　　 如果能够多炼开几重禁法，这两件法器就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力，自然也就更能助他克敌制胜，早日完事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