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量了眼这魏晴后，牛牧野立即拱手回礼。 　　 待两人见过礼后，魏寿先行摒退了院中的所有侍女与下人。 　　 牛牧野见状，不由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敖娇、金鹏、樊江等人，不禁犹豫自己是否也该摒退左右。 　　 因为看老城隍这架势，明显是打算要说什么不能轻易让外人知道的私密事，至少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魏寿瞧到牛牧野的犹豫，微笑着摇了下头，道：“尧山君就不用摒退左右了，此事他们都可与闻。” 　　 既然魏寿这般说，牛牧野便也就顺势应了，没让敖娇等人退下。 　　 待院中所有的侍女与下人都离去后，魏寿看着牛牧野，忽然郑重地向牛牧野拱手一礼，道：“有件事，老夫需先向尧山君致歉。” 　　 眼见魏寿忽然向他郑重行礼，牛牧野倒是不禁先吓了跳，随即听到魏寿的话，又立即心中一惊，隐隐觉着有些不妙。 　　 魏寿这么严肃郑重，恐怕所说的事，绝不是小事。想到自己此来鲁阳乃是帮魏寿对付那头尸妖，而此时魏寿忽然道歉，很可能是之前曾隐瞒了关于尸妖的重要信息。 　　 那头尸妖在死后觉醒出了应龙血脉，再加上又已渡劫成妖，本就极难对付。如果魏寿真隐瞒了什么关键重要信息的话，便是重隐患。 　　 牛牧野方才见魏寿先行礼，本还犹豫是不是该先立即还礼，但此时猜测到这个可能后，则不由沉下脸问道：“可是关于尸妖之事？” 　　 他身为下属，本不该给上司甩脸子。但出手对付那头尸妖，乃是事关他生死之事。如果魏寿所隐瞒的重要信息与此有关，会影响他对付尸妖的话，他哪还有什么心思照顾这种狗上司的情绪。 　　 没有立即翻脸就走，就已经算他脾气颇好，也很有耐性了。而且再怎么说，他觉着自己至少也得听完了再做决定。 　　 并且魏寿能决定此时告知，而不是在事发瞒不住后才说，也算是亡羊补牢，尚为时未晚。 　　 魏寿叹了一声，道：“尧山君果然聪明，一猜即中！” 　　 说罢顿了下，还未开口接话，旁边的魏晴又立即向牛牧野深深一礼，道：“尧山君请莫要怪祖父，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牛牧野闻言，则是不由十分奇怪地盯着魏晴。 　　 那头尸妖，难不成是跟眼前这位鲁阳城隍的孙女有什么莫大关系不成？否则她为何要说是自己的错，以及魏寿今日为何不带别人，却只带她前来？ 　　 “痴儿，此与你何干，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魏寿闻言，略呵斥了魏晴一句，然后向牛牧道叹道，“不瞒尧山君，那头尸妖之躯，并非什么不相干的陌生人，正是晴儿死后的尸身。” 　　 “啊？”牛牧野闻言，立即不由大惊地瞪大了双眼，同时又忍不住地再次盯向魏晴。 　　 他说什么也没想到，答案原来是这个。方才生出怀疑后，他心里还忍不住暗自猜测那头尸妖与魏晴的关系，是什么人妖之恋或人鬼情未了的狗血桥段，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这个答案，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甚至于在此之前，他都根本没想到过，那头尸妖竟然是个女的，他一直都下意识地以为是个男的。毕竟传说中的应龙就是男的。 　　 但应龙的后代血脉中肯定不是只有男性，自然也有女性，所以觉醒出应龙血脉的自然也可能是个女性后裔。 　　 只不过他上次来鲁阳时，听魏寿把那头尸妖描述的很凶恶，便也就下意识地当作是男的，完全忽略了是女性的可能。 　　 想到此处，牛牧野不禁转头望了眼旁边的敖娇，敖娇可也是头母蛟，但刚出世时可也凶恶的很。那股子凶恶劲儿，也曾让牛牧野下意识以为对方必是头公的，完全没想到会是头母的。 　　 这其实也有些受他前世的思想影响，毕竟他前世本就生而为人，看待问题时自然首先会从人的角度去思考。 　　 而在人类中，虽然在他那个时代讲究男女平等，但女性在力量与体型上还是先天不如男性，有些重体力的工作也不适合男性。 　　 而在性格方面，也是男性偏暴力一些。虽然事实上脾气暴烈的女性也不少，甚至他还曾在热点新闻中看到过有被女人家暴的男人，但相对来说，女性还是偏弱势一些。 　　 而在自然界的大部分野兽中，也是大部分雄性的力量、体型等都更强于雌性，而且雄性也往往更好斗。 　　 但却这其中却也有不少反过来的特例，是雌性强于雄性，并且在先天上就占据优势，甚至在有些动物群体中，是属于母系氏族群，比如最典型的蜜峰与蚂蚁。 　　 在蜂群与蚁群中，是蜂后、蚁后占据领导地位，寻常的雄蜂与雄蚁甚至连交配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最底层劳力的工蜂与工蚁。 　　 而在狮虎等大型猛兽中，有时母老虎还比公老虎厉害，母狮子甚至比公狮子更擅长狩猎。 　　 野兽以及由野兽修炼而成的妖怪中，没有人类社会的那许多规矩与约束，更加讲究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所以有些母兽与女妖怪反而能在这种大自然的竞争中出头。 　　 敖娇此时也发现了牛牧野在瞧她，不过她却不太明白牛牧野此时目光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除此外，则是她此时也因为鲁阳城隍魏寿的话而处于震惊中。在此之前，她其实也同样没想到过那头尸妖竟是个女人，而且还与鲁阳城隍大有关系，正是眼前这个鲁阳城隍孙女的尸身。 　　 不过尸妖在尸变的过程中开启灵智成妖后，等于是在那具尸体上重新诞生了一个新的灵智，与原本的魂魄及尸身主人，其实已没有多大关系。 　　 就算偶尔能从尸身上继承觉醒几分生前的记忆，也绝不可能再是生前的那个人，顶多算是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 　　 所以眼下这个魏晴虽然就在此地，但眼前的魏晴只是其死后的阴魂，与她的尸身早已并无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他们原本早就以为那具尸身已经腐烂，化为泥土枯骨了。 　　 却不承想，竟然会在死后觉醒出应龙血脉，并引发尸变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