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不是你？” 　　 牛牧野又紧盯着那株金钗石斛问，不止开口问，他还同时向其灵力传音问。 　　 但问过之后，却并无回应，那株金钗石斛只是随风飘荡摇摆，上面的花朵在风中摇摆不定，像是一串无声的铃铛。 　　 “到底是不是你？”没得到回应，牛牧野又不由奇怪，再接着逼问了一句。心想这破花若是再不回答，就别怪他口下无情，要辣手催花了。 　　 “你以为刚才是它在跟你说话？”忽然头顶上方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说道，声音中忍不住充满笑意。而这个声音，正是刚才在牛牧野脑中响起的那个声音。 　　 牛牧野随声抬头一瞧，立即不由再次吃了一惊地连忙往后倒退几步。亏得他现在也是已通灵成精，更炼化横骨，修成妖丹，五感功能都大有提升。 　　 但竟被眼下这人接近到了身前不足丈许远，他却丝毫没发觉，还低头傻不拉机地对着那朵金钗石斛说话，真是要多傻有多傻，也难怪人家笑话他。 　　 吃惊地接连倒退几步后，牛牧野才稍微定神地仔细瞧去，但见那开口说话之人竟是个十分美貌的女子。而且看起来很年轻，约摸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不过也就是看起来，实际上多大，牛牧野实在猜不准。因为眼下这个年轻美貌的小女子，正凌空虚浮地站在空中，飘然若仙。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本就是仙。 　　 能够有这般本事，绝不是普通女子，就算不是仙子，也至少是个修行者。不过也未必是人，还有可能是已经完全化形的妖。反正凭他的眼力，也根本分辨不出是人是妖，只能是心中猜测。 　　 但不管是人还是妖，能够修成这般本事，凭空凌虚而立，恐怕修行的年数都不短，绝不会只是表面上看去那么年轻。 　　 倒是这女子的神态、气质也都显得很年轻，站在那里便显出一种青春活泼之气。就像他前世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或是刚上大学的大一新生，那种青春与朝气，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能轻易模仿的。 　　 她头顶上简单挽着个发髻，后面的余发披散着垂至腰间，一身锦绣似的彩衣上隐隐绣有些文字。但牛牧野仔细瞧去，却发现那些字他半个也不认得，好像全然是另一种文字。 　　 那女子娇笑一声，一步跨出，下一个瞬间便已直接出现在牛牧野身前，让牛牧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而接下来还不等他有反应，那女子又抬手摸上他的牛头，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笑道：“你这小牛怎么瞧着傻里傻气的，是不是开启灵智没开全？” 　　 牛牧野不由瞪大了双牛眼，心中再惊。方才那片刻间，他连灵力反应都来不及，对方便已摸上他牛头揉了一把。假如对方刚才不是揉他，而是出手杀他，他现在已死经死了。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秘女子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太连反应都跟不上。以此对比，他眼下这点儿浅薄修为与对方比，恐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在这种巨大的差距下，牛牧野立即完全放弃了抵抗。对方若真对他有敌意，他现在就已经是头死牛了，而且无论他做什么，也都不可能改变结局。 　　 既然如此，他不如完全放下敌意，反正对方也暂时并无敌意。不起敌意，说不定反而能和平相处。 　　 这般想罢，牛牧野轻咳一声，点头行礼道：“不知仙子如何称呼，老牛这厢有礼了！” 　　 同时心中不禁有些暗自腹诽，这女子一直叫他“小牛”。他自从穿越过来后，按这头牛本身的年纪算，便已经是头老牛了。所以无论牛郎，还是喜鹊，甚至那日包括瑛黄，都是叫他老牛。 　　 而他自己穿越前年纪也不小了，已过而立之年，所以跟他人或妖交流时，也是自称为老牛。没想到这女子却一连叫他小牛，让他心中不禁颇觉古怪。 　　 “是小牛。”女子听到他老牛的自称，忽然扣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再次叫他小牛地强调，“在我面前，你称什么老牛？” 　　 “这个，我按牛身年纪算，确实是老牛了。”牛牧野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那在我面前也是小牛。”女子伸手抓住他一只犄角摇了摇，巧笑倩兮地道，“明白没有？” 　　 “是，我是小牛！”牛牧野无奈地长叹，同时心中更加无奈。 　　 无论是女子刚才弹他一脑崩，还是现在伸手抓住他牛角，他仍是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完全没能力躲开。 　　 好在无论是刚才弹他脑崩，还是现在摇头牛角，女子下手都有轻重。否则的话，凭这女子的本事，完全有能力刚才弹脑崩弹的他牛头爆裂，现在则直接把他牛头摇断。 　　 面对这种随手便能置他于死地的强大人物，牛牧野在无奈之余，心中也始终不禁在提心吊胆着，生怕对方稍微哪下没控制住，用了点儿重手，他就一命呜呼了。 　　 可惜这种担忧与不满，他也不敢开口跟这女子抱怨，只能是默默承受。不承受也没办法，他压根儿就躲不开，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这才对吗！”女子听罢，高兴地又伸手摸摸他头，接着道，“你刚才是问我名字，对吧？” 　　 “是。”牛牧野点头，“还请仙子能不吝告知，以后好让我能铭记这番仙缘。” 　　 女子听罢，又是开心地一笑，揉揉他头道：“你这小牛还是蛮有几分机灵的吗，知道是遇到了仙缘。” 　　 接着她轻咳一声，略作正色地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牛牧野听罢这两句话，不由再次瞪大一双牛眼，这莫名熟悉的开场白，难道，他是遇到同行了？ 　　 他很想在后面开口接句，“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但又生怕对方只是恰好这么随口一说，其实完全不知道这个梗。那他错认可就遭了，便没有贸然开口。 　　 “……我叫麻姑。”女子说道。 　　 “我去，传说中的女寿星，寿仙娘娘！”牛牧野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再次瞪大牛眼，心中暗道。 　　 难怪对方一直叫他小牛，在这位寿仙娘娘面前，他哪配提个“老”字，再大也都是头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