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再被人骑吗？”麻姑笑着反问牛牧野。 　　 牛牧野抬头盯着麻姑，不知她此时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又或者是在说反话。 　　 略想了想后，他还是小心试探道：“被姐姐骑，感觉也不错。” 　　 “行了，你不必装了。”麻姑又笑着叩指弹了下头，“你之前三番两次都不肯，若非被我用强，哪会忽然便这般心甘情愿？” 　　 牛牧野正要张口说话，麻姑抬手打断他，笑道：“姐姐我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之人，而且你方才也已经为我当过坐骑了，便到此为止吧！” 　　 “姐姐真肯放我自由？”牛牧野正了正面色，认真问道。 　　 “当然。”麻姑点头，“你还当我说笑吗？” 　　 “姐姐若当真，那牛牧野在此拜谢，谢姐姐肯还我自由！”牛牧野向麻姑郑重地屈膝点头行礼。 　　 接着直起身后，他又向麻姑道：“他日若真能如姐姐所说，我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三界的大人物，届时姐姐若有用得着我处，我定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麻姑听罢他这话，不禁微有动容，含笑道：“那我便期待有此一日，也看你到底能走多远。” 　　 “我也希望能有这一日！”牛牧野仰头望向天空，略微轻叹道。他虽然自认是个普通人，但谁也不会真的自甘平庸。 　　 如果有朝一日真能修炼到更高境界，真有本事去做名震三界的大人物，他对那一天也颇有期待。 　　 不过如果做不到，他根本修炼不到那个地步，那他刚才对麻姑的承诺，看似豪言壮语，自然也就全是废话。 　　 因为这番豪言壮语里有个前置，就是他真有本事成为大人物。如果成不了，他也根本没资格帮麻姑的忙，去了反而只会拖后腿。 　　 他话虽说的豪爽，但还是耍了点儿小心机，等同于画饼。他前世听惯了领导们给他画饼，也学到了几分画饼的真传。 　　 倒是麻姑似乎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接下来又抬手摸摸他头，微笑道：“我从你嘴下抢了这株金钗石斛，又骑了你一回，也不白占你这便宜，临走便送你场好处吧！” 　　 话音落后，她摸着牛头的手往他眉心轻轻一点，人已借着这一点之力飘然而起，往后倒飞而出。月光之下，飘然如仙。 　　 飞出悬崖外后，她脚下忽然凭空生出一朵祥云托住。然后她在祥云上向牛牧野挥挥手，笑道：“小牛，有缘再见了！” 　　 话落，转身驾云远去，眨眼便已在天边。 　　 牛牧野在她远去后，忍不住“哞”地大吼一声，眼泛凶厉，浑身骨骼暴响，身躯猛然涨大，一身牛皮上更忽然隐隐现出斑斓虎纹。而他那声牛吼叫到后面，也隐隐有些变作虎啸。 　　 麻姑临走前的那轻轻一点并不简单，而是在他识海内留下一道讯息。并且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力量直入他丹田，轻易击破了他丹田内尚未能完全炼化的那颗虎怪妖丹。 　　 他眼下的修为远不如那头虎怪，虽然仗着识海中的手段，轻易消灭了虎怪妖丹中残留的魂魄与意识，但要想完全炼化这颗妖丹内的力量却还需费时良久，甚至可能要以年计。 　　 而麻姑临走前的这一手，直接便击碎了虎怪妖丹，等于是帮他省下了这积年累月的炼化苦功。 　　 但此举有利也有弊，若是他自己慢慢炼化，虽然需要耗时长久，但却像是水滴石穿，只要功夫到了，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是一种平稳的炼化与过渡。 　　 而麻姑眼下帮他一举击破妖丹，虽然省去了耗时良久的苦功，可妖丹内的力量一下全部散发出来，却也是他眼下一时难以承受。 　　 所以眼下不禁被这股汹涌的力量冲击的身体都开始迅速涨大，甚至身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虎纹，这显然是不能立即吸收压制住，便难免受到了这颗虎怪妖丹的影响。 　　 好在他早已灭去了虎怪妖丹内的残魂与意识，所以此时虽然仍不免会受影响，却终究还承受的住，尚在可控之内。 　　 而麻姑说是送他好处，选择帮他立即炼化这颗虎怪妖丹，显然也是预料到了他能够控制住，并非贸然之举。 　　 之前麻姑以一缕气息探入他体内时，不但探知到了他是吃了蹑空草后才拥有飞行能力，也顺便把他丹田内的情况探知的一清二楚。 　　 牛牧野大声吼叫，体内被这股力量冲击的有些痛苦，甚至身体都忍不住有些撕裂感，但他最终还是压了下来，身上的虎纹消失不见，吼声也重新变成了牛吼。 　　 不过被这股力量冲击涨大的身躯，在他逐渐压制平复下去后，却并没有重新变小，仍是保持了长大的身体。 　　 此时他从头至尾的体长已经超过三米，而从蹄至肩的身高则已超过两米，已经是头庞然大物，体型差不多是普通水牛的两倍。浑身的肌肉更加凸显虬结，充满了力量感，还显出种雕刻般的硬朗线条。 　　 头上的两根牛角也跟着长大许多，显得更加粗壮尖锐，在月光下隐泛寒光。 　　 压制住了体外的这些外在变化后，牛牧野立即跪卧下来，沉静心神，以自己的那颗妖丹迅速吸收着充斥散乱在体内的虎怪妖丹力量。 　　 压制了外在变化，承受住了体内虎怪妖丹破碎的力量冲击后，他以自己的妖丹吸收炼化这些散乱力量，立即变得迅速容易许多。 　　 不过虎怪原本的修为比他深厚许多，所以即便有麻姑帮他一举击破虎怪妖丹，但现在要想完全吸收炼化这些力量，也非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 　　 今晚是七月十二，月相已变成凸月。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凸月开始逐渐西沉。 　　 在黎明之前，这颗凸月沉没到西方的天边。月已落，日未升，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便在这最黑暗的时分，牛牧野骤然睁眼，黑暗中有如闪过两道闪电。他的目光更加烔然有神，已能看破这黑暗的夜色。 　　 悠然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滚滚如珠，荡气排云，吹荡开拂晓升起在山头的大片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