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大片从天际疾驰飞过。 若是细看,这雪白的竟是一个个人。皆是身披雪白大麾,头戴阴阳鱼面具的人。 全都是众生门的人。 “前辈所说,各大派定于今日全力进攻松洲总殿紫金山,今日要我等佯攻附近的天灯山。诸位却看,可有危险?” 傅阴川戴着面具,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遮盖。只是满腹的担惊受怕,心怀忐忑。 面具遮脸的百鬼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傅兄,事到如今怎还犹豫不前?你可不是这等优柔寡断之辈吧。如此做派,就不怕轮为他人笑柄?” “唉。”傅阴川摇头道:“我今天总是心惊肉跳,惶惶不安。总有灾祸领头的惶恐……两位别看我,我傅阴川虽没学过什么未卜先知的神通,只是功德殿家大业大,我等虽是佯攻,但万一不慎,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别怪傅某多疑啊。” “哼。”百鬼有些没好气。又见薛海忽然道:“大战之前心有所惧在所难免。古有兵法者,战前必赏。我等兴许该仿效一二才是。”百鬼闻言,点头说道:“我记得前边有一个功德殿的灵场,规模颇大。同道们也有许久没有出去打猎了,不如趁着这次捞些油水,也好为等会的佯攻壮些士气。诸位以为如何?” “大善!” 两人皆是点头赞同。 于是大批众生门足足将近六百人便临时换了方向,杀奔附近的功德殿灵场而去…… ……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 安逸的灵场上空,忽然爆响这一声断喝! 灵场的众人一阵沉默,继而方寸大乱,四处奔走。不断的有人喊叫着:“众生门来了!快逃命啊!” “天杀的强盗!快把宝物都藏起来!” 可一阵哭闹中,天空忽然浮现一抹雪白。密密麻麻身穿雪白大麾的人一片片的降下。各种法宝和道法立刻四处飞溅。本就不大的灵场上顿时密布火海,雷霆,冰晶和鲜血。 那些第一时间要强出头的各门派门人即便侥幸击杀了几个众生门,却被接下来笼罩整个灵场的血云和黑雾所绞杀。死相惨不忍睹。 “跪地求饶,不杀!” 齐声断喝,声势浩大。亲眼看着众生门强势降临,而最近名声大起的众生门三巨头也到来。那些强出头的人不是变成干尸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裂成几块,就是全身燃着绿火在极度痛苦中扑倒在地,哀嚎而死。一些遁术好的人,却在出口遭遇了大片的灰光和飞剑。三大金丹齐至,这些人彻底放弃了抵抗,纷纷跪地求饶起来。 “哈哈哈哈!诸位道友,尽情的拿,尽情的乐!” “尊副门主号令!”六百众生门子弟兴奋不已,张牙舞爪的鱼贯而入,肆意的抢劫和残杀。只让这些各门派的道人和散修惨叫不已,却无可奈何。 血云和黑雾一收,背着棺材的百鬼和薛海落下地来,傅阴川取下面具,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幅惨状,对另两位道:“怎的,不去看看可有心仪之物?” 薛海背过手去,看着那些散修被狂笑的众生门子弟拉出散修全家,要么凌辱要么残杀。借着三五个冲入屋内,肆意劫掠各类宝物法宝符箓。真可谓是好不快活。 薛海对此自然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这等小地方,能有什么我等稀缺之物?” 百鬼却有些沉默,看着这等暴行,忽然道:“诸位认为,我等如此做派,各大门派会如何看待我们?” “自然是恨之入骨,仇深似海了。”毫不犹豫的傅阴川立刻搭话。 薛海隐约知道百鬼的意思,缓缓点头道:“百鬼兄此话在理,如今有功德殿,才对我等放纵。若有一日功德殿不在了,那便是我众生门灭门之日。” 傅阴川好似被噎住,眨了眨眼才摆头道:“众生门立门之道,便是以杀立道,以杀成道,以杀破道。两位今次是如何?畏首畏尾不成?” 突然,气氛有些沉默的尴尬。直到半响后,薛海忽然摇头道:“众生门,人太多了。” 话音刚落,从一栋珠光宝气的楼台里,一个貌似年过甲子,一头花白的老道被几个众生门子弟从门中活活拖到了街上。那老道口中含着求饶,眼看就要被几个子弟活活打死,薛海却眉头一挑,立刻上前喊道:“退下!” 那几个子弟一惊,见得是大长老薛海,立刻惊恐不已的连连告罪,急忙退走。 百鬼和傅阴川互看一眼,皆是好奇大盛。极少见薛海这般作法,立刻跟了上前。 那老道慌慌张张,一片惊恐绝望。却只不过一个练气九层的小辈而已。只是他看到薛海穿着,虽不知来历,却知晓是大人物,立刻求饶道:“前……前辈!小子不过是在此替功德殿炼制法宝的炼器师。虽也吃些供奉,但从无罪过,更不敢得罪众生门的诸位前辈啊!还望前辈给小子一条活路!” 薛海面具下微微皱眉,也不顾百鬼和傅阴川古怪的眼神,忽然问道:“你姓甚名谁?” “啊?小,小子浪求川。” “师从何处?” “这……”这老道顿时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薛海却道:“可是血神子薛海?” 浑身一震的浪求川满脸震惊,立刻想通关节,双膝啪的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就是如此行了九叩首大礼。 却听他哽咽的道:“不肖弟子……浪求川,叩见恩师!” “这些日子,为师的名声也传遍各州,你定是知晓,为何不来寻我?莫不是怕连累了你的前程?当个魔头的弟子?” 百鬼和傅阴川具是面面相窥,他们却都不知晓薛海收徒一事。只是看个热闹,却也是稀奇不已。 此话一出,浪求川浑身立刻颤个不停。薛海自然知晓其中缘由,也懒得较真,只是用法力托起浪求川道:“想来你也已经知晓,为师并未将自身所学传授给你。你学的是正宗的玉清道法。故而为师也不逼你,要么为师大开方便之门,你即可离去,我众生门上下绝不阻挠。要么再回六氓阴山,这次为师会将衣钵相授。如何?”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颇为正派宗师气度。但是薛海明白,只要这厮说一个不字,立刻将他吸成人干,再用其魂练成血神子供其驱策才罢休。 不管真心还假意。浪求川立刻再次叩首三头,激动的道:“师尊既然不怪罪徒儿,徒儿哪还有非分之想?” 薛海缓缓点头,放下了杀机。一边正掐算着时间的百鬼忽然提醒道:“时辰也别耽搁了,之前可是说好了要在百里坡和云中子的弟子汇合的。” 薛海正要搭话,一边急忙想邀功的浪求川立刻道:“哦?云中子大能的弟子?诸位前辈和师父可是要去会会功德殿?” “哦?你如何知晓?” 一边的傅阴川倒是来了兴趣。 腼腆一笑的浪求川立刻道:“不难猜,前几天云中子的大弟子还被功德殿的那些前辈压着途径此处,在此地稍作休息。被老小儿看到罢了。毕竟大弟子被活捉这等难堪之事,人家云中子也要雪耻嘛。” 可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 三人只觉得脑中炸响雷鸣,震惊不已的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