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才刚开口,手中的柴刀就已经劈了出去。 “扑”一声,差役乙就被当头劈翻在地。 “动手!” 城门外排队的队伍中发出一声怒喝。 “快告警!有贼人!” 差役甲反应稍慢,急忙大喊出声,下一刻就被砍翻。 有几名已经进入城内的人转过身来,几人赤手空拳齐心协力一齐扑向值守的差役,而城外的队伍中许多人纷纷从腰间掏出武器朝着差役冲去。 在城门洞内值守的差役仅有几人,人数远不如对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骇破了胆子,片刻间就全都被杀翻在地。 李自成一马当先冲进城内,喊道:“随我直冲县衙!” 数十人无视一切,直接冲到城中县衙,然后翻墙而入。 县衙根本毫无防备,仅有的十数名衙役全都被众人合力斩杀,那知县、县丞、典史几人全都被当场抓获。 随后,高杰和刘芳亮带着人连夜清理城中那些敢于反抗的差役、民壮和守兵,搜捕其余县衙的官差吏员,控制住米脂三座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县城。 完事时,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李自成带着人直接找上了城中的地主富户。 首当其冲的,便是与李自成有怨的举人艾诏。 李自成亲自带人撞破艾家大门,将艾诏一家全都绑了起来。 艾诏见到李自成的时候便大喊出声:“黄来僧(李自成小时曾用名),你这是要造反作乱吗!” “啪!” 田见秀狠狠一巴掌甩在艾诏脸上,把人扇得口鼻流血、七荤八素,啐道:“黄来僧也是你配叫的吗?” 李自成上前扯住艾诏头发,冷声道:“老子大名李自成!当初你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可曾料到会有今天?” 然后大手一挥:“把这一家抄了,人全都押到县衙去。” 当天,高杰和刘芳亮带着人在城中挨个上门,要求那些地主富户捐钱捐粮以供粮饷,但凡不配合或者让他们不满意的,就破门而入,把一家子全都绑到县衙去。 另一边,李自成派人到米脂县各个镇乡村寨,打着闯王的旗号,高喊着“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而死!”的口号宣传,邀请百姓到县城参加“惩恶大会”。 一时间,米脂县各处百姓纷纷涌向米脂县城。 第二日,大量乡民云集县衙门前。 李自成昂首挺胸,登高放声: “各位,我来自李继迁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李自成,是安塞县闯王麾下闯将!召集诸位来举办惩恶大会,是因为俺们闯王看不惯这些朝廷走狗欺压乡民,断人活路! 今日在这里给父老乡亲们一个机会,无论男女老少,有苦的诉苦,有冤的申冤,有恨的雪恨,有仇的报仇!从前被谁人、被如何欺负,全都当着大伙的面,把仇人指认出来,把仇人做下的伤天害理之事说出来! 闯王今日在这里为黎民百姓做主,为大伙报仇雪恨!” 人群中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见状,李自成大手一挥,便有人把知县、县丞、典史等几名米脂县的主要官员推出来,跪在百姓们面前。 李自成道:“这几人是俺们米脂县那些所谓的父母官!但就是这些人身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现在,我代闯王宣判他们罪名,判,斩立决!” “闯王饶命啊——” 几名官吏急忙出声告饶,李自成脸色凛冽,毫无犹豫,大手一挥,底下人手起刀落,“唰”一下就将几人头颅斩了下来,当场血溅七尺。 随后手下又将数十名衣着华丽之人押到县衙门前。 这些地主豪绅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看到面前满地鲜红和无头尸首,吓得一个个竭力磕头,拼命求饶。 李自成看都不看一眼,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中气十足道:“有谁有仇怨未报的,勇敢站出来!闯王会为你做主!” 这时,一名双目血红的农妇冲出人群指着一名豪绅,声泪俱下,声音中满是恨意:“就是他!就是他这个畜生!玷污了我十三岁的女儿!他和那些狗官勾结,让我们无处申冤!害得我女儿投河自尽!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农妇伸出手拼命抓向那豪绅脸面。 豪绅想要挣扎躲避,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直到豪绅脸上血肉模糊,惨叫连天,农妇也累得无力动弹,几乎要昏死过去。 李自成指示俩人搀扶开农妇,然后厉声道:“此人罪恶满盈!天人共怒!来人,用刑!” 一声令下,俩人出来,一把撕开豪绅浑身衣裤,赤条条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李自成继续道:“淫人女子,辱人清白,判,宫刑!” “不!不要啊!闯王饶命啊——” “唰——” 手下手起刀落,手速极快,一刀就把那活儿切了下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 那豪绅痛苦得直抽搐,身边俩人几乎要按不住了。 李自成接着道:“官绅勾结,害人性命,判,杖毙!” 又是俩人出来,手持重杖,一杖一杖直接击打到头上。 豪绅根本无从反应求饶,直被打得头颅碎裂而死,脑浆鲜血溅了旁人一身。 见此情形,原本大气不敢出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戾气。 “那个姓王的,就是他强占了我家的田地,害得我老父老母活活饿死!” “杀千刀的孙老财!就是他家的狗腿子打断了我的腿,害我再也不能下地干活!” “还有那人,他是东街的恶霸流氓,因为我交不出保护费就把我赖以糊口的摊子砸了!” “那个王八蛋前年把我婆姨强占了去!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城南的吴家把我家唯一的房子都给占了去,害我弟妹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呜呜呜……” …… 李自成一一听完乡民们的指控哭诉,然后一一定罪判刑,并当场执行。 经过了小半日时间,原本押过来的数十人也仅剩下五人还活着,其余全都躺倒在血泊之中了。 其中也有一些罪行不重、罪不至死的,奈何得罪的人多,指控的人也多,多项罪名刑罚接连进行,也被活活折磨至死了。 剩下的五人中,有三人罪行较轻,行刑过后也没有受到致命伤害,方才存活下来。 李自成指着最后两名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刑罚的人,问道:“此二人为何没人指认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