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势孤取和(求订阅!)
这样的人,他必须要交好。但更需重视! 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崔伯爷果然天赋过人,令人自叹不如。在下的围棋老师是特意从中原请来的名手,和伯爷这么一比,就差的远了。在下这次在大唐还会待一段时日,伯爷若不嫌弃,可否教我一二?也不枉此行。” “当然,随时奉陪。”崔浩毫不犹豫道。 松赞干布摆摆手:“不是切磋,而是请伯爷教我棋艺,愿以伯爷为师。” “岂敢!”崔浩忙拱手道:“王子殿下对围棋感兴趣,我知无不言便是。哪里当得起殿下称师,折煞在下了。” 这松赞干布也是能屈能伸,竟然舍得下脸面要拜自己为师,虽然只是棋艺一道的老师,那也足够有诚意了。不由让他想到魏征当时拜自己为师的场景了,不过魏征是被自己忽悠瘸了,松赞干布什么心思可就说不好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值得警惕。 松赞干布被拒绝了,不气馁,也不尴尬,而是神色自若道:“崔师是在下见过棋艺最为高超之人,自然当得起一句老师。” 李承乾见状道:“王子殿下客气了,中则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即使不为师徒,中则也定不会藏私。” “知我者,非太子殿下莫属。殿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崔浩笑道。他感觉李承乾看松赞干布的目光好像有些不满。 想了想,不由笑了,这是有些吃醋啊。 李承乾是有些不满,也有些吃醋。毕竟连他想让崔浩做他的老师都没成功,你才认识多一会儿啊,凭什么能当崔浩的徒弟。 松赞干布眉毛一挑,没有再坚持:“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以前在吐蕃,在下的围棋老师教过我下棋的一些技巧,比如金角银边草肚皮,中央开花三十目,棋从断处生。伯爷既是自学成才,想必独有一番见解,能否分享一二,让在下开开眼界。” 他之所以想让崔浩当他的围棋老师,一方面他的确钦佩崔浩的棋艺,真心想要学习讨教。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共同的兴趣爱好拉近两人的距离,通过名义上的师徒绑定两人的关系,以崔浩对李唐皇族的影响力,在后面的谈判或者更长远上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吐蕃。 不过既然崔浩和大唐太子都不愿意如此,他也不强求。 他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和崔浩交好。 比如先捧崔浩几句,表达出自己敬佩的态度。 崔浩想了想,心中一动,便道:“王子殿下相问,我便说上一说,不过算不上什么见解,只是平时总结了一些下棋的口诀。若有错处,还请指正。” “伯爷请讲。”松赞干布道。 李承乾,李泰也竖起了耳朵倾听,李恪不太感兴趣,但也坐的板正。 “共有十诀,一是不得贪胜,二是入界宜缓,三是攻彼顾我,四是弃子争先,五是舍小就大,六是逢危须弃,七是慎勿轻速,八是动须相应,九是彼强自保,十是势孤取和……”崔浩说罢,又将十诀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众人越听越入迷,仿佛对围棋的理解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松赞干布更是惊讶,他没想到崔浩竟然真的如此大方,在他看来,这十诀已经不是简单的下棋技巧了,而是蕴含着人生的哲理。 尤其是最后两句,彼强自保,势孤取和,不由让他联想到吐蕃的处境。 吐蕃对于大唐,吐蕃是势单力薄的那一个,而大唐则是强大的那一个,军事实力强,文化底蕴强,经济水平强,面对这样的对手,吐蕃只能暂避锋芒,求自保,求和。 崔浩这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敲打? 神色不由变得认真起来:“在下有个疑问,伯爷倡导势孤取和,可不下到最后,怎知结果如何?万一对方出错,又或是我寻到了破绽,未必不能绝处逢生,你说呢?” 李承乾面色肃然,他自然听出了崔浩和松赞干布的弦外之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吐蕃对大唐从不是真心臣服,只是碍于形势,不得不退让示好罢了。若大唐真有败落或者危机的那一天,吐蕃恐怕随时会揭竿而起。 李承乾成长的很快,他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承乾,每天只能够困在皇宫里。不是在太极殿听政,就是在东宫学习。他现在因为崔浩的原因,不管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都对他放松了一下管理,让他能够时不时地出宫去崔浩那里。而他一到崔浩那里,往往见到的不仅仅是崔浩,还有一个个小公爷。 如果是历史上的程处默那些小公爷,实际上对于李承乾拓宽视野没有什么帮助,他们还不如李承乾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 这些小公爷每一个都掌管着一项生意,有的掌管得还不止一个。这些人就在生意的前沿,胸怀和眼界都已经变得不同。李承乾再和这些人接触,自然也打开了眼界。而且崔浩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些人。 如何影响? 不单单是生意,往往从一项生意中遇到的问题,崔浩便将其拓展开来,与国家治理联系在一起,和同行的竞争,便于战争谋略联系在一起。 这如何不开启李承乾这些人的胸怀和眼界。 所以,李承乾如今成长的很快,已经能够听出来崔浩和松赞干布言辞间的交锋。而李泰和李恪却完全听不出来。 李承乾的目光望向了崔浩,他也想知道崔浩会如何回应。 崔浩轻笑道:“这就要考验王子殿下的判断能力了,殿下自信是好事,但应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再想取和也很难做到了。当然不过是一盘棋而已,努力试试也无妨,殿下心胸坦荡,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李承乾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心中不由赞道: “不错!大唐也不是谁想和谈就和谈的,现在犹豫不决,以后恐怕连求和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在下虽然输得起,但谁又不想赢呢。”松赞干布放低姿态,拱手道:“可若真遇上了强手,取和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这是在求教了。 松赞干布不是迂腐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想通过崔浩探一探大唐的态度。 历史上他在开始的时候选择和亲,正是一种手段。 “殿下智慧,取和自然也是建立在实力相差不是特别悬殊的情况下,否则不如直接认输。面对棋局的变化,采取灵活调和的应对方式,有准备的,积极地谋求和的局面。在我看来,和比赢或输都要难。”崔浩意味深长道。 “可若对方不愿和呢?”松赞干布追问道。 崔浩呵了一声道:“王子殿下刚才也说了,如果能赢,谁都愿意赢,和是退而求其次。所以不能指望强势一方来迁就弱势一方,而是要看弱势一方的实力和诚意,值不值得取和。总不能要求能赢棋的人大发善心吧。殿下觉得呢?” 李承乾目光炙热,他就差给崔浩拍手叫好了。这个时候李泰和李恪也回过味来,看向松赞干布的目光变得不善,李泰更是道: “本王倒有些听糊涂了,王子殿下这是在说棋,还是别有所指?” “呵呵,自然是说棋。”松赞干布神色如常:“崔伯爷句句良言,令在下深受启发。这些时日还要多叨扰伯爷。” 论科耳站在一旁,微微垂眸,心中对崔浩充满忌惮。崔浩文武双全,又深得大唐太子信任,看自家王子的态度,也是想拉拢崔浩。他必须尽快摸清崔浩的底细,看看他的那些事迹究竟有没有掺水分,看看有没有可能化敌为友,为吐蕃所用。 “王子殿下远道而来,又在孤这儿耽误了许久,想必是乏了。孤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不如孤带你过去吧。”李承乾说道。 松赞干布看得出,大唐太子不希望他和崔浩过于亲近,便笑道: “时辰的确不早了。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崔伯爷将刚刚所述的围棋十诀誊写下来,我好拿回去收藏,仔细钻研。” 李泰神色冷淡:“王子殿下有些冒昧了吧,中则一幅墨宝可是千金难求。” 松赞干布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他的本意是让崔浩感受到他的尊重,毕竟他也是吐蕃的王子,不是谁都值得他如此相待的。结果没想到反被嫌弃了。 这小胖子是故意针对他吧?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让越王殿下见笑了。” “呵呵。”李泰冷笑了两声。他刚才下棋输给了松赞干布,心里就憋着火呢,怎么看松赞干布怎么不顺眼。 “越王殿下说笑了,我的字不值什么钱。王子殿下喜欢,我便写上一幅,就当送给殿下做见面礼了。”崔浩移步去到桌前。 李泰瞪了一眼松赞干布,转过身不去搭理。 “崔伯爷,我为你研磨。”松赞干布也不理会李泰,而是趋步来到崔浩身旁。 李承乾和李恪也走了过去,崔浩已经铺开了一张纸,对论科耳道: “多谢!” 提笔蘸取墨汁,洋洋洒洒,围棋十诀跃然纸上。 松赞干布眼睛一亮:“果然好字!越王殿下所言不虚。” “难道你以为本王诓你不成?”李泰不屑道。 “中则写的崔体,在大唐多少文人墨客求之不得。”李承乾也骄傲道。 “崔体?”松赞干布愕然:“小王见识少,从未听过崔体。” 李承乾淡淡道:“这是中则所创!” 松赞干布双目猛然张大。 说话间,崔浩已将最后一个和字写完,将纸张拿起吹了吹,递给松赞干布道: “都是大家抬举罢了。不过是一幅字,还请王子殿下笑纳。” 松赞干布双手接过,视若珍宝:“多谢伯爷了。” 与此同时,立政殿。 李世民处理完政事也来到了长孙皇后这边,听着李君羡禀报太子府那边的消息。 “高明主动认输了?”长孙皇后惊讶道。 “是,太子殿下大方承认了自己棋艺不精……”李君羡继续说道。 然后便是李泰也输给了松赞干布,崔浩力挽狂澜,干净利落地胜了松赞干布,还提出了围棋十诀,令松赞干布心悦诚服。 “这臭小子!”长孙皇后笑骂道:“在本宫和长乐面前,还故意藏拙。本宫竟是没看出来,还真以为他不善棋艺呢。” “这小子平时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到关键时刻顶得上去。除了他展示出来的这些才能,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李世民也笑呵呵道。 “不过高明能主动认输,这气度,真是长大了。”长孙皇后一脸欣慰。 李世民也点点头:“这才有太子的风范。这些时日高明跟着朕,说起国事也能头头是道,的确进步不小。” “高明是个好孩子,能为二哥分忧,是他应尽的本分。”长孙皇后高兴道。 皇宫外。 李承乾和松赞干布同乘一辆马车,崔浩骑马来到车前道: “太子殿下,王子殿下,我就先回府了。这几天若是有什么安排,派人去崔府找我就行。我会在长安待上几天。” “不回庄子上?”李承乾问道。 “书局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所以打算留几天。” “那好,孤本来还想说,你从庄子上往返长安,有些麻烦呢。” “对了,方才聊天时,提到崔伯爷创办的渭水书院,有机会在下倒想去看看。”松赞干布道。 “这好办,等过几日我回庄子上,邀请太子殿下和王子殿下一同去。”崔浩说道。 “好!孤也好久没去了。”李承乾开心道。 崔浩也笑着点点头,和李承乾,松赞干布告辞,打马离去。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崔浩和吐蕃王子对弈的事情很快传出了宫墙。 在长安再一次掀起了热潮。 “崔伯爷也太强了吧!” “还有什么是崔伯爷不会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个大儒不善对弈?” “说得也是!不过崔山长还不算大儒吧?” “怎么不算?你若说崔山长之前和大儒还有点儿距离。如今《心学》一出,谁敢说崔山长不是大儒?” ps:求订阅,推荐票,月票!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