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只求心安(求订阅!)
“大哥,当我们是兄弟,以后这种事必须叫上我们。”李崇义认真道。 程处默也点头:“对,哪有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的道理?” “早就看那个郑洵不顺眼了,可找着机会揍他一顿,必须庆祝一下”房遗爱得瑟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兄弟们聚在一起,就是胡吃海吹,崔浩情绪不是很高,只是含笑看着。他心里还没把周叶的事情放下来,如果不是为了兄弟们帮他这份情,他根本没有胃口在这吃喝庆祝。 他是出了心中这口郁气了,但对周叶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只是稍稍弥补罢了。 坐在崔浩身边的长孙冲察觉到了崔浩的情绪,不由低声劝说道:“大哥,周叶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他泉下有知也会安息的,万勿过于自责。” 京兆府。 高士廉听了许默的汇报,脸上闪过心有余悸之色,难得地站起来,拍着许默的肩膀道: “做得好!记住,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允许那崔中则踏进京兆府一只脚。” 崔家庄。 周叶的坟前。 两幅卷轴被吴明放入了火盆内。 一幅是崔浩亲笔书写的石灰吟,一幅是崔浩刚刚画成的二马图。 “这是阿郎让我带过来的,周伯生前最喜欢阿郎作的石灰吟这首诗,可惜……”吴明神色悲戚,抬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多谢伯爷挂念,老头子收到后,肯定很高兴……”周老夫人哽咽道:“伯爷为了给老头子讨公道,不惜得罪郑家,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啊。” “老夫人莫要担心,阿郎没事的,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你们以后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和我说。”吴明宽慰道。 周家媳妇感激道:“要是没有伯爷,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吴管家,等伯爷回来,我们能不能见伯爷一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当面磕头感谢伯爷。” 与此同时,青云楼内的崔浩喝下一大口酒,站起了身。 “大哥要去哪?”杜荷忙问道。 崔浩摆摆手,走向窗边:“你们继续,我透口气。” “哦!”席间众人也没多想,氛围依旧欢乐。 崔浩推开窗,目光望向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默然道: “周伯一路走好。” 就如长孙冲所说,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不管结果如何,能对荥阳郑氏造成多大的影响,起码他能心安了。 我心安了,跟随我的张卫那些老兵应该会更加忠心了。带上这些人去远征草原,可以更加放心了。 而情况也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长安,在崔家庄,有着很多书生在激昂议论。 “世上有崔山长这样的人在,我方能感受到何为正义。”一楼寒门读书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顺着窗飘了上来,涌进了崔浩的耳朵里。 “如果不是崔山长,更多像周叶一样被世家权贵压榨至死的人,根本连为人所知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要提为他们讨回公道。” “荥阳郑氏凭什么如此草菅人命?果然是苟肥一己而瘠万民,他们就不羞愧吗?” “可惜未能看到二马图的真迹,可以想得肥瘦二马之间的差距,定有如云泥之别。” 而在这些书生的周围,便有着崔浩府中的那些家丁,或者庄管默默地站在那里,聆听着,虽然他们不说话,但是眼睛却是湿润的。如果不是强自忍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从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 泪腺仿佛早就没有了,很久都不知道哭是什么,但是此时他们想哭,胸中一股股暖流如同潮涌一般,撞击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感动。 他们不认为崔浩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这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平常也没有见到伯爷发如此大的肝火,不惜和顶级世家开战。 伯爷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周通,曾经保护伯爷前往岭南的周通。 战场上死的人多了,他们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自己的袍泽死了,但却从未有过一个主将会因为自己的手下的死…… 不! 是因为自己手下的父亲之死而勃然大怒,和郑家硬怼。 伯爷这是真的把周通当成了袍泽,而真把当初的承诺放在了心里,跟着这样的主将,便是死了,便是被凌迟了,也心甘情愿。 从今往后,凡是有想伤害伯爷的人,首先得踏着自己的尸体,才能够逼到伯爷的跟前。 崔浩听着楼下众人的声讨,也看到了那些书生外围,自己府中家丁的神色,心中不由欣慰,自己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而这个时候,那些书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然后情绪就上来了,收不住了,也不只是是谁振臂高呼: “打倒荥阳郑氏!支持崔山长!”。 “荥阳郑氏道歉!” “荥阳郑氏必受天罚!” 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崔浩不由转头看去,见到又一群热血青年结伴而来,愤慨高呼,像是游行示威一般。 经过青云楼,一楼的读书人纷纷走了出来,拱手道: “各位贤兄,可否一起?” “当然可以!” “荥阳郑氏不仁,人人得而诛之。” “不能让崔山长一人和荥阳郑氏战斗,崔山长需要我们!” “荥阳郑氏再强大,也挡不住悠悠众口,挡不住天下人心!” “…………” 有了青云楼读书人的加入,游行的队伍变得更加庞大起来。 没有人发现二楼的崔浩,崔浩也特意往窗后侧了侧,目送着队伍继续向远处前行。 “咚咚咚!”包厢的门被敲响。 紧接着便被推开,李承乾走了进来。 崔浩一愣:“太子殿下?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去你府上没人,我猜你们就在这里。”李承乾高兴道,能见崔浩,他就开心。 喝酒喝的正酣的程处默众人看到李承乾,也连忙起身施礼,只是口中没有那么多忌讳: “太子殿下来得正好,一起喝一杯。” 崔浩回手关上了窗,将李承乾引入座,心中不由一动:“殿下,你这次来不会是皇后娘娘又要见我吧?先说好了,我可不去。” 李承乾摆摆手:“放心,这次母后没让你进宫。”然后又呵呵道:“但是母后让我带话给你,问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别再惹事了,整个长安城天天都是你的新闻,没一天清静日子,非要搅个天翻地覆不成?” 崔浩撇撇嘴:“这不赖我,是别人先招惹我的。” “母后还说,你性子太要强,得改一改。”李承乾认真道:“中则,其实母后很关心你,她这么说,是不希望你总让她和长乐担心。” 崔浩无奈道:“我明白。但有些事儿必须面对,不能让!” “母后也说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李承乾幽幽道。 崔浩摇摇头:“非也。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怒火攻心。” “噗!”李承乾忍不住喷了出来。 “噗……哈哈哈……”众人也是忍俊不禁,纷纷给崔浩竖大拇指。 “反正我话是带到了,听不听由你。”李承乾笑道:“但就我自己而言,我是肯定支持你的,荥阳郑氏也是活该!” 崔浩神色感慨:“我只求无愧于心。” “这次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喝完这杯我就回去了。”李承乾不舍道。 “这么急?”崔浩问道。 李承乾点点头:“一会儿父皇还要考核我的功课,耽误不得。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看殿下的状态,好像好了不少。”崔浩欣慰道。 李承乾坦然道:“有中则你做榜样,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况且身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不说了,我得走了。” “好,殿下慢走。”崔浩起身道。 “恭送殿下。”众人纷纷道。 这还是崔浩第一次从李承乾身上感受到这种坦然。他是真的很意外,和之前每次见到他都大倒苦水,满面愁容的样子相比,李承乾好像真的变得从容了些许。 “大哥,最近太子殿下是变了,虽然还是很忙,但不像以前,总是眉头紧皱了。”长孙冲想了想道。 杜荷也点点头:“这不是好事嘛,说明太子殿下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长孙冲和杜荷都是坚定跟随支持太子李承乾的,李承乾有好的转变,太子的位子坐得更稳当,对他们有利无害,自然也很高兴。 李崇义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听我爹说,近日陛下夸了太子好几次,说太子最近有长进,处理事务也有章法起来。所以,太子殿下应该很受鼓舞。” 席间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了几句太子的事,很快又转到别的话题上。 崔浩神色有些感慨,他除了替李承乾感到高兴外,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其他人也理解不了。那就是他好像真的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一点点地影响到别人。 他以前一直担心李承乾迟早会变得和历史上一样极端偏激,担心他无论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历史的轨迹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偏移。 但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就像周叶的死一样,或许他的能力有限,帮不到天下所有百姓远离苦难,但在他力所能及之内,他就必须讨回这个公道! 起码跟随他的人,他会尽全力保住他们。 崔浩的目光落向席间的众兄弟,一片和谐欢乐,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他希望这样的情境可以永远保持下去。 次日。 长安城内的议论还在继续,四句会和寒门读书人依旧在为崔浩奔走呼号。 而崔浩则是回到了崔府,没有惊动其他人。但李纲,秦琼,马周,姜孟彦,周围和秦书等人,收到消息还是不约而同地找上了门。 李纲感叹道:“中则,你这是闷声干大事啊,自己一个人跑去和荥阳郑氏争论,一开始长安的消息传过来,我还不信呢。” “是啊,还以为是谣传呢,后来听到你作的那首诗和文章,这才信了。”马周脸上有着钦佩:“别人作不出那等文章来。” “不去我意难平。”崔浩说道。 秦书有些担忧:“山长,只是你这一弄,荥阳郑氏要恨死你了。” “他们本来就视我为眼中钉,再多恨一些又有何妨?”崔浩不甚在意。 秦琼倒是笑道:“我怎么听说,之前郑家还有意将嫡幼女郑嫣许配给你,如果你愿意娶她的话,不是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性。” “伯伯快别打趣我了,我不可能娶五姓女的。”崔浩无奈道:“而且我心里已经有长乐了,其他谁也不要。” “好好!谁人不知长乐赋啊。”秦琼开怀大笑,眼中有着欣赏:“话说回来,你和郑家这个事,伯伯支持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寒了人心,谁要是敢欺到我手底下的人头上,我第一个宰了他。你只是骂了郑家一顿,又打了郑洵一顿,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谢谢秦伯伯理解。”崔浩很受安慰。 “但是……”李纲这个时候又开口了,而且脸上带着愁容:“你知不知道你这番举动,给书院带来了大麻烦。” 崔浩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什么大麻烦?我怎么不知道?” 李纲叹息了一声道:“你之前不是要我们邀请一些大儒前来书院担任夫子吗?” “是啊。眼下书院中有诸位在,是能教得过来,因为现在学生少。但是明年书院会招收第二批学子,后年还会,以后每年都会招,如此一来,学子越来越多,书院的夫子根本就不够。所以,书院要未雨绸缪。”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都在设法为书院招揽有学之士。距离远的,我们就写信。距离近的,比如居住在长安城内外的有学之士,我们就登门拜访。” “那结果怎么样?”崔浩眼睛一亮,马周和姜孟彦他们就不说了,但李纲如果登门拜访,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当然,五姓阵营的除外。 ps:求订阅,推荐票,月票!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