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魏木的选择(求订阅!)
“踏踏踏……” 马车上的书生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不由回头望去,见到方才四个家丁中的一个正在策马奔腾,很快就超过了他们,向着长安的方向奔驰而去。 坐在一辆马车上的几个领头人目光望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其中一个书生道: “不对劲儿,这个家丁应该是回卢府报信。他是看到了我们才回去报信,这说明了什么?” 另一个书生神色一变:“那些闹事的人投奔卢家了。” “怎么办?我们原本想要打那些无耻之人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有人报信,恐怕他们会提前行动。而且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做了卢家的走狗,有着卢家在背后支持,事情有变。” “这样!”为首的一个叫作贾楠的书生对另一个书生道:“张平,你的体质比较好,你现在下车,尽快返回崔家庄,将此事禀报给山长。我们加快速度前往长安。” “好!”张平跳下了马车,迈开两条大长腿,向着崔家庄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这边的贾楠开始通过喊,一辆车一辆车的书生传递,然后那些车夫就开始抽打马匹,加快的速度。 而此时的崔家庄因为学子们的离去,变得安静了不少。 崔浩刚睡醒,昨晚后来听了吴明的反馈,知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既然选择了由四句会成员带头,又由商人资助,所以自己无论是代表个人还是渭水书院,都不宜再露面。干脆就放手交给他们去做。他也相信,那些书生不会放弃自己给予他们的这次机会。 起床洗漱一下,陪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去用早膳,便起身去了书房,梳理一下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奉茶的竹月走了出去,只听到竹月打开门说了几句,然后轻步走了进来,轻声道: “阿郎,魏木在门外求见。” “呦,能下地了?”崔浩神色一喜:“快让他进来。” “诺!”竹月出去,请魏木进来,然后又给魏木奉上茶,懂事地退了出去。站在书房门外,神色恍惚了一下,轻声嘟囔道: “怎么感觉阿郎今天有些不一样?” 崔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头已经完全不一样的魏木,含笑道: “魏木,身体感觉怎么样,刀口处还痛吗?” 魏木的脸上满是感激:“多谢山长关怀,我觉得好多了。” “来,我给你诊诊脉!” “多谢山长!” 魏木卷起了袖子,伸出了胳膊,崔浩将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脸上喜色更浓。 实际上,崔浩这两天还是有点儿担心的,毕竟这是第一次给人做手术,如今诊脉之后,心中已经确定九成没有问题了。 “你这大病初愈,最需要休养。有什么事,让人告诉我,我过去就行。” 魏木惶恐道:“山长折煞我了。” 崔浩摆摆手:“一大早这么急的来找我,所为何事?” 崔浩心中真的不知道魏木这么急着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听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感觉是他连累了自己? 但是…… 崔浩又看了他一眼。 嗯! 应该是了! 因为他从魏木的脸上看到了既愧疚又感激的神色,能够同时浮现出这两种神色,也只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魏木站了起来,想要给崔浩鞠躬,但是刚刚弯腰,脸上就现出疼痛之色,被急忙站起来的崔浩一把扶住,虎着脸呵斥道: “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不能做幅度大的动作,若是因为你的妄为,身体出了问题,你对得起劳心劳力的我和孙神医吗?” 魏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山长,昨天印月湖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因为我的事情,引起如此轩然大波,还差点牵连山长和渭水书院背负骂名,我心中惭愧不已。恨不能同学子们一起前往长安,揭露那些寒门败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山长依然选择救我,我这条命就是山长的了,理应为山长鞍前马后。只是我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无颜面对山长,如果我留了下来,反而更坐实了那些人的指责,对山长不利。所以,我自请离开崔家庄,请山长成全。” “你先坐下。”崔浩扶着魏木坐下,然后道:“首先,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我和孙神医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不救你。 其次,你认为是因为你的事情,才会有风言风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几十个人心怀怨怼,而余下的数百人却没有?” 魏木的脸上现出思索之色。 “这是因为他们的品性不够,心中有龌龊,才行无耻之事。即便是没有你魏木,也会有魏水,魏火等其他人被那些品性不够,心有龌龊的人以此来行无耻之事。所以,此时真正的原由不在你,而在他们心中的龌龊。 你!只不过一个引子。 不必自责!” “可……可以这么想吗?”魏木暗淡的目光中现出了光。 “当然,必须这么想。什么时候这个世界要好人为坏人担当责任了?”崔浩果断地说道。 “多谢山长!”魏木脸上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些许。 “至于你的去留。”崔浩淡淡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一个独立的自由人,来去自由。不过……” 崔浩的神色猛然严厉:“在你没有痊愈之前,不能离开,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痊愈之后,随意。” 魏木呐呐不敢言,崔浩看了他一眼:“去吧。” “谢……谢山长!” 魏木有些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走了一半,猛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如果现在就走了,不说自己会不会伤势恶化死了,单这行为不就是在打山长的脸吗? 别人不知道是自己主动走的,一定会认为是山长赶自己走的。 这不是让别人认为山长怕了吗? 怕了那些风言风语的无耻小人了吗? 这不是败坏山长的名望吗? 再说了…… 以山长的风骨怎么可能怕? 怪不得后来山长神色淡淡,山长这是生气了。 我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他顿住了脚,然后转身又向着书房走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我见了山长说什么?” “我想报恩,对,我想报恩。但是怎么报?像子健兄他们那样留下来帮山长……” 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当初自己也参加考核了,因为算术不行,被刷下来了。 更何况…… 那是帮山长吗? 那是有了留下来的机会,管吃管住,还能够免费看书。这是哪门子帮山长,自己要是去这样提了,那是赚山长便宜好不好? 山长一旦可怜自己,给自己挤出一个位置,把自己留下来,那风言风语就更多了。 他们不仅会往山长身上泼脏水,还会鄙视自己。 鄙视自己不要紧,但不能让他们往山长身上泼脏水。 山长如此大仁大义,品行高洁,不顾流言蜚语中伤,怀着医者治病救人的仁心治好了我,我真要那么去和山长提,岂不是让山长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我魏木怎能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这和那些无耻小人有什么区别?” “但我想报恩啊。” “我要怎么做?” 魏木一脸的茫然,慢慢转身,失神地向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浑浑噩噩地走进了小院,便见到李纲和马周正坐在小院的凉亭里面,急忙施礼: “学生魏木见过两位山长。” “哦,你就是魏木啊!”李纲和马周都露出了微笑。只是马周脸色有些苍白,还咳嗽了两声。 “魏木,你跑哪儿去了!”背后传来孙思邈的声音,魏木转身,便看到孙思邈端着一个碗,正瞪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到处乱跑,只能够轻微的活动,如果刀口崩裂了,会有很大麻烦的。” “学生错了,以后不会了。我没有乱跑,只是去拜见山长。” 孙思邈脸色略缓:“回去吧,再过几天你就可以随意运动了。这几天很重要,知道吗?” “学生知道了。”魏木再度施礼,然后向着手术室内走去,这几日他都住在这里,以便于孙思邈随时查看。 凉亭中的李纲和马周已经站起来,马周拱手道:“孙神医,麻烦你了。” 孙思邈将装着药的碗递给了马周:“你要注意劳逸结合,你这是太过操劳了。来,把药给喝了。” “谢谢!” 马周接过了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两个人坐在凉亭里面。马周放下碗道: “山长信任我,将书院交给我,宾王不敢有丝毫疏忽。” 李纲点头道:“书院初创,确实事情多了一些,但你也不要事无巨细,有些事情交给其他夫子去做。” “嗯,我会的。” 看着马周点头,但是那脸上的神色却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模样,李纲也不由微微摇头。关于马周的事情,他也了解过,毕竟他来到了渭水书院担任副山长,对于自己的搭档要有所了解。马周的经历,他已经非常清楚。这些日子也长和马周坐而论道,发现马周的学识真的很强。脸上不由现出惋惜之色道: “宾王,以你的学识和能力,留在书院有些大材小用了。如果你出仕,当为国之柱石。” 马周连忙摆手道:“先生谬赞了。” “不是谬赞!”李纲神色认真道:“老夫也是经历了隋唐两朝,也曾为前朝太子之师,见过无数能臣。以你的学识和能力,不出仕为官,真的可惜了。” 此时躺在手术室内的魏木竖起了耳朵,关于马周的经历,他们这些学子也听闻过。实际上,对于如今渭水书院三位山长,崔浩,李纲和马周,他们都尝试去了解过。既然想要进入渭水书院,又怎么可能不去了解书院的山长? 但是他们虽然了解了马周的经历,但实际上他们的心中对于马周的印象还流于表面,对于马周的学识和能力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崔浩在大街上救了马周,马周便投身崔府,成为了崔府门下。 他们在那个时候,心中还羡慕,甚至嫉妒马周。 当初只是因为被崔浩相救,投身崔府,却没有想到却迎来了人生的巨大机缘,成为了渭水书院的副山长。 如果当初被救的人是自己…… 但是今天听到李纲对马周的评价,带给了魏木巨大的震撼。 他们对马周和李纲这两位山长的印象是绝然不同的。李纲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地位极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崔浩。这是李纲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养出来的名望。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位崇高的人,对马周的评价如此高。 如果马周真的如同李纲所评价,那马周投身崔府,那不是赚便宜了,而是正如李纲所言。 可惜了! 魏木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有一扇门在他的心中打开了。 马周被山长救了,然后马周投身崔府门下。 我也被山长救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投身山长门下? 想必当初马周投身山长门下的时候,只是想着报恩,并没有想到当什么书院的副山长。想必马周当初心中也有着纠结,因为一旦投身崔府门下,就与仕途无缘了,他自己寒窗苦读的一身本事,就要阵柱蒙尘了。 但马周依旧投身崔府门下,因为他要报恩。 那自己呢? 自己的学识和能力不如马周,但自己也有着志向,也想要考进渭水书院,然后出仕围观,做一番事业。 一旦投身崔府门下,便要放下自己的理想。 但……这是救命之恩。 马周能放下,自己为何不能放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一旦下了这个决定,那就不是和陈子健那些人一样了。 陈子健那些人只是给山长短暂的做事,明年他们就会继续参加渭水书院的考试,有着这一年的苦读,估计考进渭水书院的问题不大,他们依旧可以出仕为官,做出一番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 但是,自己一旦投身崔府,便是一辈子为山长做事。 自己要如此选择吗? ps:求订阅,推荐票,月票!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