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银两账册
韵夫人神色如常的站在南书房里,双手奉上一份账册,“启禀皇上,这便是国库银子的去处。” 御前的掌事太监急忙去接了韵夫人手中的账本递给皇帝,皇帝接到手中翻看了几页,是承安侯府的账册……园林、古玩、宅院数不胜数,还有去花楼包养花魁的各式各样的开销,竟然高达千两。 承安侯府不过是谨王登基时候才来到的鸾城,从前自先许顺妃死后就几乎销声匿迹了一般,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显而易见,谨王是拿国库里的钱去贴补了承安侯府,否则如何解释承安侯府的这些巨大数目开支,又如何解释国库里消失的那些银子的去处。 “韵夫人,这本账册可是当真?” “回皇上,千真万确,这是臣妇从承安侯府老夫人手里拿到的。” “哦?”皇帝有些疑虑,“你为何要把这账册呈上来?”按理说,韵夫人和承安侯可是亲兄妹,又是谨王的妾室,哪里有妹妹出卖哥哥和夫君的道理。 韵夫人冷笑了一声,“皇上只管按照这上面的去查,臣妇敢担保绝无一点虚假,至于为什么,请恕臣妇不能说。” 皇帝看着韵夫人半晌,她的样子不似作假,便点了点头,又道:“若这上面的都属实,那承安侯府罪不可恕,只是朕不知,你想要什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承安侯府破灭谨王获罪,那韵夫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做,又是图的什么。 韵夫人敛下眉目,声音清冷的道:“臣妇只愿陛下恩准还臣妇自由之身,从此之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你不愿做谨王的人?”皇帝原本已经够惊讶的了,听得韵夫人这话,愈发不解其意了。 “是,臣妇只愿有个自由身。” 皇帝细细思索了一番才说道:“韵夫人,若这账本属实,那朕就要依律处罚承安侯府和谨王,不过,朕赏罚分明,你所求的,自然会应允你。” 韵夫人这才盈盈下拜:“臣妇谢主隆恩。” 凤栖王府里,千霜从外面进来,又搓手又跺脚道:“怎的如此之冷,可冻死我了。” 沉檀给她递过一个手炉去,“姐姐先暖暖手,王妃在里间呢。” “多谢你。”千霜接过手炉随意捂了一捂,等到身上的寒气去了便把手炉放在一旁进里间去了。 “王妃,韵夫人刚刚回到谨王府了。”韵夫人前脚刚刚出了宫门,奈何就知道了韵夫人进宫所说的事情,连奈何也没想到韵夫人竟然如此大义灭亲,奈何只觉得从未看透过这位韵夫人,想来想去,还是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准备马车吧,我们去一趟谨王府看看韵夫人。”谨王府不过是从前一个郡王的府邸,空落许久之后,如今只是随意的打扫打扫就让谨王带着他的侧妃妾室们搬了进去。 奈何自来是怕冷的,直到包裹得严严实实了才出了门。 如今以奈何的身份,想进一个谨王府简直了如指掌,曾经谨王的心腹早已一个不剩,现下守在谨王府门前的侍卫都是崇楼调过去的,见到奈何一个个都恭恭敬敬的给奈何行了礼。 谨王自退位后便自暴自弃,整日里不过是喝酒,喝醉了之后就开始抱怨上天的不公平,前皇贵妃如今只是温侧妃了,却整日的闹着要往碧海送信,碧海干涉青鸾国事,如今青鸾只是还暂时没缓过神来给碧海算这笔账,谨王已然退位,哪里还容得碧海再指手画脚,只是为了防止温侧妃闹得太过,皇帝早已把她身边的人拔了个干净,又从宫里派了两个嬷嬷来守着她,连房门也不许出,至于从前的康贵妃如今的康侧妃倒是安生许多,许是怀了孕的缘故,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房里保胎。 原本谨王府就有些破破烂烂的,连谨王自己都轮不到好屋子住了,那就更别说其他人了,韵夫人地位连两个侧妃也比不过,只分到了一件西北角又寒又冷的屋子。 奈何进了韵夫人的屋子,这样的天气竟然连一个炭盆也没有,奈何只觉得屋子里面和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准确的来说,屋子里还要更湿寒一些,显得阴冷阴冷的。 韵夫人从里间掀开帘子出来,不知是不是冷的缘故,一张脸苍白如同外面的雪,见了奈何,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寒舍简陋,难为王妃了。” 奈何与韵夫人一起坐了,皱着眉头问道:“夫人如今怎的成了这个样子?” “自谨王退位以来,王妃还是第一个踏入谨王府的‘外人’,而且一来就来了我的屋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以王妃的人品,我自是没有结交错的。”韵夫人眉眼里只余了一丝淡然,并没有悲痛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是从韵夫人的话语里,多多少少能看出如今谨王府的苍凉来。 “夫人大概也能猜到我来的目的。” 韵夫人点点头,“看在相交一场的份儿上,我自是愿意把知道的都说与王妃的。” 奈何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如今的韵夫人不一样了,从前那个韵澜夫人美貌却娇蛮,甚至有些不讲理,可又十分聪慧,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沉淀下来的模样,整个人安静了许多,连气质也淡然了。 就在这时,千霜指挥着几个小厮从外面抬了几个炭盆进来,又把门上挂着的破旧的布帘换成了厚实的大毛帘子,奈何道:“如今只是缩减开销,只是还没有到了堂堂谨王府连炭盆都烧不起的地步。” “王妃说的是,只是那位自来与我不对付,如今虽是失了些势,可该打压我的,那还不是得照样打压我。”韵夫人口中的“那位”,自然指的是温侧妃了,可要说原先的韵澜夫人娇蛮却还有些聪明劲儿,而温侧妃却是不管是做温泽宗女还是做皇贵妃,还是到了如今成了温侧妃,从始至终都只能说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