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辞而别
崇楼从宫里出来,直接去了慧珏当铺,奈何早已得了隐夜传来的消息,在这里等着他了。 “如何?”奈何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帝王翻脸无情。 崇楼点了点头,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我要跟着你去边境?”奈何有些惊讶,她原本还担心皇帝会发怒,甚至会把她抓起来,这些她都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是,你跟着我去也好,若是留在鸾城,恐怕过段时间皇后那边就会对你动手了。” 奈何有些犹豫,去了边境,皇后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跟在崇楼身边,安全自然是有了保障,可是母亲的事情…… “我觉得还是留在京里比较好,皇后那边我还能应付过来。” 崇楼惊讶,没想到她会拒绝。 “我想留在京里,也许有更多的机会查到我母亲的事情。”奈何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崇楼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崇楼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说道:“你母亲的事情,我会让人留在京里帮你继续调查,这一次,你必须跟我去。” “为什么?”奈何不解,她相信有了那份布军图和自己提供的那些渠道和暗桩,凭着崇楼的能力,西菱八城是一定能拿下的。 “等西菱八城一拿下,你觉得皇上还会留下你吗?”崇楼反问。 奈何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帝王,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他要向天下人证明的是他的能力和手段,这样才能让天下人甘心的臣服做他的子民,而奈何的存在,只会告诉世人,他得到西菱八城,不过是靠一个女人的投诚,这等于是在皇帝千古的功绩上面加了一点瑕疵,所以,在拿下西菱八城之后,皇帝是不会再留下她的。 “你跟着我去边境,我想办法给你换一个新的身份。” 奈何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崇楼把一切都想好了,还如此的大费周章,她不由得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做准备。”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崇楼也放心下来。 “多谢你。”奈何扬起一个笑容。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崇楼不由得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真诚的笑过,以前见过的她,多半是冷漠、讥诮或是满心的算计,这样纯粹的笑容,印着她眼角的红色图案,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离开慧珏当铺,奈何回去了郡主府,她要跟着崇楼一起去边境,就在这两日便要动身,但她却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叶蓁说。 思来想去想了一夜,奈何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而别,她知道这是最糟糕的离别方式,可是她没办法和叶蓁解释她的离去,她也不想骗叶蓁,如今瞒着叶蓁,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第二天,奈何又回了一趟岁云窟,无乐、无音、无亦和无弦四人都是要跟着她走的,只是岁云窟还是要留在这里继续打探着消息。 她们连夜的准备,岁云窟对外说是整顿,一直关着门,她们换了岁云窟的掌柜,抹去了曾经奈何留在这里的所有痕迹,直到奈何离开的时候,除了那座焕然一新的岁云窟,除了叶蓁的心里,整个鸾城,似乎已经不再留有她的痕迹。 因皇帝要去圣都,黑鹰骑需要留下一部分人在皇帝身边,自然是不能全部跟着崇楼走的,故此崇楼只带了其中六人,加上崇楼身边的隐夜和崇楼私人的隐卫,一行人在第四天的夜晚,趁着夜色离开了鸾城。 叶蓁也一直忙着,等到她再去找奈何的时候,只剩下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一封信。 奈何虽然撤掉了许多她在鸾城的东西,可是一叶阁的东西她却是没舍得动。她来郡主府的时候,叶蓁其实什么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唯独那把琴,奈何带来了却没有再带走。那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十年了,不管去哪里,那把琴都没有离开过她,可是这一次,她想留给叶蓁做个念想,她孤身来到鸾城,所有人都对她不是敌意就是轻视,唯有叶蓁,是真心的对她,尽管她一开始同样是存着利用叶蓁的心理,可是渐渐的,她住在郡主府里,叶蓁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奈何不是石头心,她知道叶蓁是真的对她好,越来越多的相处,奈何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叶蓁把她当妹妹待,她就认叶蓁做姐姐。 叶蓁抚着奈何留下的琴,一滴一滴的眼泪滑落,她知道奈何不简单,可是当她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却要承担着那么多东西的时候,她不由得心疼,只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对待。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情感,却没想到,奈何把她母亲留下的琴留给了她,她知道,这一定是奈何身边最宝贵的东西。 因事关西菱八城,崇楼此行甚为隐秘,直到圣驾即将启程去圣都的时候,众人才知道凤栖王去了边境,原本太后还恼怒,可是听了皇帝的解释,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再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这是关乎西菱八城,关乎青鸾国国土以及未来将士军备的大事。 皇后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本她想等到走了之后再对奈何动手,这样便减小了嫌疑,毕竟她人不在鸾城,可当得知崇楼去了边境的消息,事先知道崇楼和奈何有关联的皇后便猜到了几分,再让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岁云窟已经换了人,那个叫奈何的女子也不知所踪,因皇帝那里心知肚明,便没有人再敢去查奈何的下落。皇后无可奈何,只能另做打算。 奈何一行人日夜赶路,因崇楼立下了三个月的军令状,所以时间非常紧迫。 原本崇楼还担心奈何会吃不消,却没想到她一路丝毫不逊于崇楼身边的任何一个暗卫,连隐夜都不由得佩服起奈何来。好几次崇楼提出要休息,奈何都是反对,只有奈何身边的无亦,因之前的事情身体差吃不消,奈何才让无弦陪着她慢慢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