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门口守候的聂长歌笑了笑,也用内力传声入室内,道:“被你沈方良当前辈恭敬,可是让我老大的不自在啊,如是会顾忌江湖中的非议,沈方良还是沈方良吗?”口中这样说着,手底下已经一挥手用内力轻拂开院门,一迈步,一下刻就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里。 而在聂长歌“推门”进来的这个过程里,沈方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以尹日升的成负数的武力值,他是不可能察觉得到聂长歌的到来的,那么尹日升如何能够在自己刚醒时就提醒自己聂长歌来了呢? 除非……尹日升自己从这间院子出去和聂长歌见了面。 转头看了看尹日升,又看了看聂长歌,沈方良眼中有锐利阴寒之色划过,道:“你们瞒着我商量什么了?” 第141章 沈方良看着两人,眼中划过阴寒锐利之色,道:“你们瞒着商量什么了?” 聂长歌一撩开衣服下摆,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有些话,他不能说,因为他是“外人”。 尹日升在沈方良这样锐利的眼神下有些紧张,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振奋自己,然后道:“我……我刚才和聂前辈聊过。” 沈方良冷冷的看着尹日升,没作声,尹日升看了眼聂长歌,而聂长歌依旧在低头喝茶,咬了咬牙,尹日升强迫自己接着说道:“方良你说我中得毒誓南诏巫蛊门的尸毒,我和聂前辈都认为,这件事情其实背后并不单纯,钱孝也许不单单只是贪钱而已,也许他还有里通外国之事……” 沈方良眼眸流转,眼中的寒意未消,道:“所以……” 尹日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沈方良,眼神中有些燃烧得过于灼热能量,这股能量让他看着沈方良,没有半分回避,没有半分胆怯,道:“我欠归州城百姓的,我欠我父亲的,我做得恶始于此,也该从这里开始偿还,我必须给归州城百姓一个真相,我必要让那些死去的冤魂安息,我必要把真正的凶手捉出来,这里是我坠落的开始,我想从这个地方爬起来。” 沈方良就这么看着尹日升,尹日升从开始的微微有些激动,到渐渐的变得平静,平静的和沈方良对视,没有回避,没有胆怯,渐渐的,沈方良眼中的寒意渐渐消退,他缓缓的垂眸,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尹日升看不清,但是对面的人那缓和的脸色还是让尹日升以为,沈方良同意的想法,而沈方良接下来话,也验证了尹日升的猜测。 沈方良垂眸,声音微微缓和了,道:“说说看你们的计划?” 尹日升大喜过望,当即便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滔滔不绝都向沈方良倒了出来,而在尹日升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低头喝茶的聂长歌抬起头来,颇有意味的看了眼沈方良。 归州城位于山南路,从地理上来讲还是江南,江南多山丘,平缓起伏的山丘。 龙朔二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在归州城外的山丘上的花草树木遭了殃,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疯子把这里当成了练武场,剑风纵横,披荆斩棘,古木横腰这段,木叶纷飞,被鼓荡的真气吹拂的像飘飘飞雪,冲荡在天地间。 这样的“破坏”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手握长剑的人忽地的停了下来,缓缓的收招,道:“聂前辈你很闲吗?” 从山丘侧面的大树后飘然飞出一人,远远的站在离手握长剑的人很远的距离,道:“何必如此,这些花花草草生长不易,就这样毁于你的剑下,也是可惜。” 沈方良握着自己手中宝剑,冷笑一声,道:“我倒不知道聂前辈你改拜在少林门下,开始学佛法了?” 聂长歌没被沈方良的讥讽惹怒,只是淡淡一笑,道:“佛道同源,儒释同本,天底下的道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管在哪一条路上,走到最后,也许都会发现,每一条路的终点都是那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同。”顿了一下,聂长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沈方良,道,“阴阳相生,长短相形,一个人如果一心想得到什么,也许他就会发现他也在得到的时候失去了一些什么,就比如有人如果一心想要自由自在不要半点负累,那么最终他也许会发现,身边一个人都剩不下,他不拥有任何一件东西,除了那已经不再享受的自由。” 沈方良猛然转头看向聂长歌,眼中有锐利有愤怒,那愤怒那样强烈以至于掩盖了眸中其他的情绪。 聂长歌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沈方良的愤怒非但没有“威胁”到,相反,聂长歌看穿了沈方良愤怒掩盖下的那份虚弱,因为聂长歌知道他说到痛处了。 怒视聂长歌,沈方良紧紧的握着手中长剑,然而最后,他还是没动手,只是怒而转身离去,但是接下来聂长歌的一句话拉出住了他的脚步。 聂长歌淡淡的道:“阿傻快有孩子了,名剑山庄的新内主有孕了。” 沈方良站在那里,不自觉的微微收紧了手掌,微微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涌出的异样感,沈方良强迫自己声音平静的道:“这与我何干?” 聂长歌轻轻的道:“是啊,与你无关,那尹日升与你有关吗?” 沈方良神色漠然,道:“有话直说。” 聂长歌也微微放缓了声音,道:“卓逸风和我说,尹日升可能在说谎,我刚到的时候,也不觉得尹日升这个败家子可信,可是和他聊了后,我觉得也许你是对的,尹日升真的痛改前非了,但是我现在倒是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开心?” 沈方良神色依旧漠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想要尹日升能够懂事,能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