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谁给他的勇气？　　 虽想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但曹操终究是没有这种能力。　　 相反，当听到汝南告急的消息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放弃攻打下邳，立刻返回汝南。　　 汝南实在太重要了。　　 作为豫州的南大门，它与荆、扬二州接壤，距离汉天子所在的许都不过二百多里。　　 一旦汝南城被张绣攻下，朝野上下势必为之震动。　　 到那时像袁绍等原本就对自己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诸侯们肯定会趁机发难。　　 更不必说汝南本身还是仅次于荆州南阳的天下第二大郡，人口稠密，是自己重要的粮草基地。　　 在曹操心目中，十个下邳都比不上一个汝南，实在不容有失。　　 此外，河内太守张杨屯兵新郑，跟张绣遥相呼应的事情也让曹操忧心忡忡。　　 新郑距离许都更近，抄近道只有一百余里。　　 然而当他说出自己的打算时，郭嘉和程昱却坚决不同意。　　 “下邳指日可破，若此时离开，无疑于纵虎归山，遗祸无穷！”　　 “主公可令一军星夜兼程返回汝南，告之李典和吕虔援军不日即到，以振士气。　　 彼时汝南定可再守一段时间，待攻破下邳后再行返回救援。”　　 上一次他们这么坚决还是在跟吕布作战的时候。　　 当时曹操丢了兖州，产生了想要投靠袁绍的心思。　　 在两人的全力劝阻下，曹操终于是打消了撤退的念头。　　 一方面，全力封锁张绣抄了老家的消息。　　 另一方面，加大攻城的强度和频率，要趁水淹下邳的机会一鼓作气破城。　　 令人意外的是，这段时间原本因为下邳被水淹没导致士气不振的下邳守军，面对突然勇起来的曹军居然坚持了下来。　　 这让曹操越发急躁，每夜都要和荀攸和程昱议事。　　 只有郭嘉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前去歇息。　　 “照这样下去，只怕不等下邳城破，汝南就要先丢了。”　　 曹操语速颇快，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张绣的本事某再清楚不过，昔日他在淯水只是大喝一声便吓死了夏侯兰。　　 随后更以一己之力生擒元让、文谦二人，吾麾下唯有典韦、仲康可与之一战，故而曼成和子恪绝不是其对手。　　 若我等再耽误一段时间，只怕汝南真要被其攻破。”　　 荀攸劝道，“主公莫要着急，汝南城坚城池深，曼成和子恪向来谨慎，只要据城固守，定可坚持到我等回援。”　　 程昱也说道，“公达所言甚是，况主公已令一军前往汝南，曼成定可明白主公心意。”　　 听两人这么说，曹操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随即怒道：　　 “等破了下邳，吾定要抓到张绣，为安民和典韦报仇！”　　 程昱点了点头，张绣已经成长到了让曹操格外重视的地步。　　 在跟袁绍争夺河北之前，务必要解决这个隐患。　　 然而荀攸在沉吟片刻后却是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若主公此次能拿下徐州，下一步当可尝试招降张绣，若能得其效力，便是如虎添翼。　　 倘若主公此次未尽全功，依攸之见，最好莫要与之轻启战端。”　　 程昱闻言，忍不住向荀攸投去惊讶的目光。　　 荀攸居然怂了？　　 曹操更是脱口而出：“却是为何？”　　 荀攸的父亲荀彝跟荀彧是堂兄弟，所以按辈分来说荀彧是荀攸的叔叔。　　 可荀攸这个当侄子的反倒是比荀彧这个叔叔还要大上六岁。　　 叔侄二人在曹操麾下的谋士中表现极为亮眼。　　 荀彧在建计、密谋、举贤等方面多有建树，单就举贤一事而言，他就为曹操招募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戏志才、郭嘉等大量人才，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　　 荀攸也不逞多让，他为人周密低调、计谋百出，尤擅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被称为曹操的谋主。　　 所以他的意见曹操自然不敢轻视。　　 “张绣昔日在董卓麾下名声不彰，宛城一战后开始崭露头角。　　 后转战庐江、豫章、江夏等地，力压孙策，迅速崛起。　　 麾下人才济济，魏延、甘宁、太史慈皆乃名将，贾诩、祢衡、刘晔亦为不世之才。　　 如今更被许劭评为‘一时之雄’，势力跨州连郡，便是刘表亦不愿与之交恶。　　 是故主公若胜吕布，当可携此胜之势招之。　　 若为其所拒，再从长计议。　　 若主公此战不顺……”　　 说到这里，荀攸顿了一顿，正想着应该怎么跟曹操解释才不会让失落，忽然听帐外传来一阵人言马嘶。　　 正听到精彩处的曹操顿时一阵不耐，让人去看，得知是守军夜巡时不慎惊了马。　　 曹操倒也没怀疑，毕竟吕布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太怂，所以根本没往敌袭那方面去想。　　 “公达无需理会，接着说便是。”　　 荀攸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忽然又听到营外有人在呐喊，来人报说是草车上火起。　　 “主公……”　　 荀攸正要开口，曹操却摇头道，“军人失火，勿得惊动，公达你继续说。”　　 话音未落，就听呐喊声不见减小，反而和火势一同越来越大。　　 “敌袭！”　　 营中的三人意识到这个事实，不禁面面相觑。　　 心中同时浮起一个念头：　　 是谁给了吕布夜袭的勇气？　　 不过三人虽然惊讶，却不慌张。　　 曹操率先走出帐外，开始召唤许褚。　　 许褚听到金鼓喊杀之声的时候就已经拎起武器赶出帐外。　　 眼见曹操和荀攸、程昱安然无恙，顿时舒了一口气。　　 此时一队敌兵已经冲到辕门，借着火光看到曹操立刻发一声喊，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　　 “穿红袍的是曹操！”　　 曹操：（｀へ′）　　 许褚二话不说，抡起大锤就冲了上去。　　 他力大无穷，不一会儿就砸翻了二十余人。　　 就在这时，第二批人也赶了过来。　　 “穿红袍的是曹操！”　　 曹操：(ー`′ー)　　 许褚生怕曹操有失，连忙退回来守在他身前。　　 好在此时附近的士卒也赶了过来，与来袭之敌战在一起。　　 对面虽然来势汹汹，但毕竟人数不如己方。　　 在一开始的忙乱以后，曹军也渐渐扳回了局面。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