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 　　 当张绣夺取西川的消息传来时，负责镇守荆州的徐庶不禁大喜过望。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再回首天荒地老。 　　 想当初诸葛亮的老丈人黄承彦把徐庶和庞统一起推荐给张绣的情形恍若昨日。 　　 但徐庶此刻回想起来，竟是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彼时张绣连荆州都没能拿下，如今却已是手握荆、益二州，顺利实现了庞统昔日提出的三分天下之策。 　　 等到拿下汉中以后，就可以继续改三分天下之策为雄图二分之策了。 　　 “可惜未能和主公一同入川。” 　　 虽然没能亲眼看到张绣拿下西川的经过，让徐庶不免有些遗憾。 　　 但是徐庶心里明白，赤壁一战之后，攻守之势异形了。 　　 在下一个阶段，张绣会在沉寂多年以后进入一个势力的扩张期。 　　 在这种情况下，徐庶已经不太可能一直跟在张绣身旁了。 　　 荆州的重要性庞统早在定下三分天下之策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 　　 作为四战之地的它可以说是用武之国，而其主刘表不能守，相当于是上天赐给张绣的礼物。 　　 如今张绣已经收下了这份礼物，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好好守住他，不可为敌所趁。 　　 好在经过十数年发展，如今张绣麾下无论是内政、外交、军事方面都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中下层官吏就不必说了，荆州自己的造血能力已经足以应对。 　　 能够担任各郡领导层面的人才方面，鲁肃、刘晔、祢衡，荀攸都是非常给力。 　　 所以徐庶倒也不至于像当初的贾诩那么累。 　　 “下一步主公便要攻略东川了，有孔明与奉孝在，拿下张鲁当是不成问题。” 　　 徐庶虽然人在荆州，却从来没有放弃对天下局势的思考。 　　 对于张绣而言，如果能够等他拿下东川，曹操返回北方，然后马超、韩遂正好起兵。 　　 这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然而这种事情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虽然徐庶很相信好兄弟庞统的能力，但是随着张绣拿下西川的消息传开，势必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搞不好马超和韩遂就会提前动手。 　　 还有张鲁方面，也是有可能在外部压力下选择向曹操投降。 　　 战场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无论是在西川的张绣还是控制着曹操的庞统如今也只能在按部就班实施战略行动的基础上随机应变了。 　　 想到这里，徐庶便安排步骘去一趟江夏，将张绣拿下西川的好消息告诉邹氏和张绣的一众妻妾。 　　 同时也让她们可以着手准备搬家了。 　　 毕竟益州方面给出的消息是，只要等张任将刘璋送荆州，张绣的家眷就可以跟着张任一同前往蜀地了。 　　 至于贾诩，在数日之前刚刚得到张绣平定西川的消息以后便先行一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不免让徐庶觉得有些不解。 　　 以他的性格，总不至于是赶着去为张绣治理蜀地吧？ 　　 可当他问起贾诩的时候，后者却又是神神秘秘，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直把徐庶恨得牙痒痒。 　　 不过谁让人家资格老、面子大呢？ 　　 徐庶纵然再是不爽他这种谜语人的行为，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就在徐庶安排好一切，安心等待张任护送刘璋到来的时候，鲁肃却是急急忙忙地找到了他。 　　 看到鲁肃的模样徐庶不禁一怔：“子敬，何事这般着急？” 　　 鲁肃自袖中取出一书递给徐庶，同时面色凝重地说道：“扬州来的紧急军情。” 　　 “扬州？” 　　 徐庶闻言怔了一怔。 　　 张绣的势力范围在扬州只有九江、庐江这江北二郡，一听是扬州来的紧急军情，徐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狗日的东吴要背刺盟友。 　　 赤壁之战以后，江东的确是声威大振。 　　 如今又看到张绣拿了西川，倒是真有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看来纵然是小霸王也顶不住来自内部的压力啊。 　　 “非东吴也！” 　　 鲁肃当时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也跟徐庶一样，所以一看徐庶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立刻解释道，“敌自北方来！” 　　 “北方？” 　　 郭嘉听闻东吴这个盟友并没有背刺他们，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便更觉莫名其妙了。 　　 因为扬州北面就是徐州。 　　 “徐州守将是何人？竟有这般胆量？” 　　 徐庶此时是真的有些佩服对方了。 　　 要知道江北二郡可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九州可是跟广陵、下邳接壤。 　　 那也是张绣的地盘。 　　 鲁肃摇了摇头道：“敌亦非自徐州而来。” 　　 此时徐庶已经拆开了庐江太守桥蕤的手书，目光骤然一缩： 　　 “竟然是他！” 　　 鲁肃苦笑着说道：“便是肃亦未曾料到，来犯之敌竟会是他！” 　　 …… 　　 …… 　　 “昔日张绣与那曹贼、吕布合力攻我，可曾想到他会有今日？” 　　 扬州北部，庐江城城郊。 　　 由于这个世界里庐江自袁术被赶走以后就一直控制在张绣手中，所以庐江城一直坐落在舒城，并没有改治皖城。 　　 经过上次的轮岗以后，桥蕤就来到了庐江担任太守至今。 　　 虽然庐江位于扬、荆、豫三州交界之处，但是由于荆州和扬州都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庐江其实只需要面对来自北方豫州之敌。 　　 可豫州南部的弋阳也已经被曹操割让给了张绣。 　　 所以这些年来庐江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然而桥蕤却没有想到，就在张绣刚刚拿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以后，敌人反倒是来了。 　　 当真是突出一个出其不意。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来攻打庐江郡的竟然就是他的旧主，曾经僭越称帝，不知为何被张绣戏称为骷髅王的汝南袁氏最后的荣耀——袁术，袁公路。 　　 对于袁术，桥蕤的感情是复杂的。 　　 有一说一，自己当初在袁术麾下的时候，袁术还是颇为信任他的。 　　 并且桥蕤在袁术麾下的那段时候，正是袁术实力处于巅峰的时刻。 　　 他的地盘、势力、人脉甚至一度超过袁绍，成为群雄当中实力最强大的那一个。 　　 可惜的是，性急无谋的袁术却在关键时刻走了一步死棋。 　　 称帝。 　　 结果固不待言。 　　 他在刹那就成为所有人声讨的对象。 　　 不久之后就被张绣、曹操、吕布、刘备、孙策联手揍了一顿。 　　 地盘被众人瓜分，自己也是落的众叛亲离，只能北上去投自己最看不起的袁绍。 　　 除了家眷之外，跟着他的纪灵还是个二五仔。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任谁都没有想到，袁术这个落到谷底的人最后竟然靠着弑兄投曹又翻盘了。 　　 可你翻盘就翻盘，好好待在你的幽州颐养天年不好吗？ 　　 大老远跑到扬州来是想干什么？ 　　 桥蕤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明白，袁术到底为什么要来打他？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坚壁清野，做好防御准备，同时亲自手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荆州去。 　　 庐江城的防御力量不弱，再加上附近还有九江、广陵、下邳引以为援，所以桥蕤完全有信心等到援兵赶来。 　　 很快，袁术就带大军来到了庐江城下，让人把桥蕤叫了出来。 　　 出于对旧主的情分，桥蕤还是来到城头跟袁术见面。 　　 看到城头出现的桥蕤时，袁术手持马鞭指着他高声说道：“旧主到此，汝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投降？” 　　 桥蕤闻言不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袁公路，汝虽为吾旧主，然如今吾已追随宣威侯，你我再无情分可言！ 　　 汝在昔日僭越称帝，已是大汉罪人，如今既洗心革面，本当匡君扶国，安汉兴刘，为何又要犯我疆界？” 　　 袁术冷笑一声，“张绣，一黄口小儿罢了！ 　　 不过凭些许运气得了荆州，如今还敢大言不惭？ 　　 桥蕤！你现在若是速速打开城门，迎吾入内，吾瞧在昔日情分，不会追究这些年你所作所为。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休要要怪某翻脸无情！” 　　 桥蕤：？？？ 　　 在这一刹那，桥蕤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 　　 你翻脸无情？ 　　 你凭什么翻脸无情？ 　　 你哪来的脸翻脸无情？ 　　 这些年来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做南阳太守短短几年，愣是把南阳这个天下第一大郡给搞残。 　　 随后来到两淮更是变本加厉，奢侈荒淫，横征暴敛，使江淮地区残破不堪，民多饥死，部众离心。 　　 就你这样的，也还意思说张绣走运？ 　　 分明是你自己走了狗屎运，才能活到今天吧！ 　　 在心中震惊的同时，桥蕤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这前半生简直是失了智。 　　 否则怎么会认了这货做主公？ 　　 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后还要往主公效力，他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算了。 　　 看到桥蕤久久不语，骑在马上的袁术得意洋洋道： 　　 “桥蕤，你要好好想清楚了！ 　　 今我奉丞相之命，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尔等腐草之萤光，如何?得上天空之皓?? 　　 你若倒?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桥蕤已经彻底被袁术这种自信满满又不要脸的状态给整崩溃了。 　　 只是他这人向来不擅言辞，一时竟不知应该怎么反驳才好。 　　 他转念一想，干脆也不跟袁术废话了，直接下令城头一众士卒放箭驱走袁术得了。 　　 就在这时，身旁一人忽道，“太守且慢。” 　　 桥蕤转头一看，原本有些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景兴兄有何高见？” 　　 被桥蕤称为景升兄的人虽然头发花白，看上去接近花甲之年，却是精神矍铄，双目更是炯炯有神。 　　 此人正是昔日的会稽太守王朗。 　　 孙策平定江东的时候，打败了吴郡严白虎后节节进逼。 　　 基于唇亡齿寒的原因，时任会稽太守的王朗力排众议接纳了逃亡的严白虎。 　　 随后又派遣大将周昕与孙策作战失败，更是亲自上阵，跟孙策大战十余合。 　　 可最终还是不敌孙策败逃。 　　 后来乐进奉张绣之命攻下庐江，得知王朗与华歆不愿为孙策办事，正好自己麾下缺少搞内政的人才，便主动将这二人请到庐江。 　　 自此二人便也成为张绣麾下的一员。 　　 随着张绣安排的轮岗调整，华歆已经去了弋阳，王朗则是留在了庐江。 　　 桥蕤任庐江太守以后，发现王朗此人居然是文武双全。 　　 他不但有过跟小霸王孙策过招的经历，而且博学多闻，校注儒家经典，很有名气。 　　 桥蕤大喜，对其非常信任，甚至专程写信向庞统举荐此人为扬州别驾从事。 　　 因为当时的扬州刺史就是张绣本人，让王朗任别驾从事实际上相当于是提高他的政治待遇，让他高职低配了。 　　 这些年来王朗也算是知恩图报，在庐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说，甚至九江郡太守张先遇事不决也时常会来请教他。 　　 正因如此，看到是王朗开口，桥蕤自然是要给他面子。 　　 只见王朗咳嗽一声，缓缓说道： 　　 “郡守，敌军远道而来，锐气正盛，我等若不能在言语将之压住，只恐不利士气。” 　　 “景兴兄所言，蕤又如何不知？” 　　 桥蕤苦笑着说道，“然此人毫无廉耻之心，吾又不擅言辞，如今也只能叫人乱箭将之驱逐了事。” 　　 王朗伸手一指袁术，傲然道： 　　 “郡守莫急，老夫只需一席话语，管教袁术自惭形秽，敌军不战自退！” 　　 桥蕤有些惊讶地说道，“袁术乃蕤之旧主，此人丧心病狂，对自己弑杀亲兄之兽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靠阵前数语岂能退敌？” 　　 王朗闻言不禁抚髯微笑：“郡守只在城头观望便可，稍时自见分晓！” 　　 见王朗这般自信，桥蕤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如果王朗真能在言语上占到，自然是好事。 　　 就算说不过袁术，也无非就回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罢了。 　　 所以他便点了点头，闪到一旁把王朗让了出来。 　　 王朗当即伸手一指城下的袁术便怒喝道： 　　 “袁公路，汝昔日铸成大错，险些命丧黄泉！ 　　 如今侥幸逃生，更应知天命，识时务，为何要兴?名之师，犯我疆界？” 　　 王朗虽然年近花甲，却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一开口就让袁术愣住了。 　　 他原本还等着桥蕤给自己开城门呢，不曾想却眼睁睁看着桥蕤让到一旁，冒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然后这个老头还上来就对自己一通狂喷，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便向左右问道：“此人是谁？” 　　 如今跟着袁术的基本上都是袁熙的部下，还有一部分则是曹操的人马，自然都不认识王朗。 　　 眼见众人面面相觑，纪灵这个二五仔只能上前道，“此乃东海王朗王景兴，此人本为会稽郡太守，后被孙策打败后投了张绣，如今为扬州别驾从事。” 　　 “伏义见多识广，不愧为吾骨肱之将也！” 　　 “多谢主公称赞，此乃灵应有之举。” 　　 袁术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看到视野盲区中的纪灵眼底那一抹嫌弃。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想呆在袁术身旁了。 　　 这货自大傲慢、奢淫放肆、猖狂于时、妄自尊立，除了出身名门，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最让纪灵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能力不行，偏偏自我感觉良好。 　　 原本经过称帝那件事情以后收敛了好些年，经过一朝翻身，却是变本加厉。 　　 正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这边还在心里嫌弃，被他嫌弃的袁术已经指着墙头王朗道： 　　 “混账，本将军奉诏讨贼，何谓之?名?” 　　 王朗冷笑一声：“汝乃奉曹贼之命而来，然曹贼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汝与之沆瀣一气，便是有名也无名！” 　　 一旁的桥蕤连连点头。 　　 说得好啊景兴兄，早就应该让你出马了！ 　　 袁术怒道：“放肆！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曹公助汉室扫清六合，席卷?荒，万姓倾?，四?仰德。 　　 天子在上，念曹公有大功于社稷，遂拜其为丞相，汝区区一别驾从事，竟敢在此大言不惭？” 　　 袁术说着又望向刚刚退到王朗身后的桥蕤，对他说道，“桥蕤，还不速速开门献城！” 　　 桥蕤闻言大怒，正打算不顾及袁术曾经的主公之谊，却再一次被王朗拦了下来。 　　 他先是给了桥蕤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紧接着便是狂笑数声。 　　 等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后，这才一指袁术道： 　　 “袁公路！老夫原以为你出身汝南袁氏，来到阵前?对两军将?必有?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简直愧对你袁氏列祖列宗！” 　　 “你！” 　　 袁术如今最恨的就是旁人拿他的出身说世。 　　 毕竟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没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可像袁术这种人却依旧不愿意放弃，无时无刻都想着再现昔日的袁氏风光。 　　 谁知却被王朗指着鼻子骂了起来。 　　 不过王朗可不是不擅言辞的桥蕤，不等袁术反应过来已经再度开口，慷慨激昂地说了起来： 　　 “我有??，请诸位静听： 　　 灵帝之时，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扰攘。 　　 黄?之后，董卓、李榷、郭汜等接踵?起，劫持汉帝，残暴?灵。 　　 因之，庙堂之上，朽?为官，遍殿之间，禽兽?禄。 　　 狼?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国难之际，阁下?有何作为？” 　　 此时此刻，王朗只觉得心中淋漓畅快之极。 　　 特别是自己原本就手握国家民族大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羞辱袁术这种乱臣贼子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瘾了！ 　　 “你出身汝南袁氏，初举孝廉?仕，理当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大逆不道，阴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袁术已经快要气疯了，他手指着王朗，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王家老儿，你敢……” 　　 “住?！” 　　 然而此时王朗已经杀疯了，不等袁术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 　　 有一说一，王朗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原本只是想把袁术骂退就好，但此时越骂越是上头，越骂越是兴奋，就仿佛自己在什么时候也被人这样骂过似的。 　　 这种感觉说起来很不可思议，偏偏就是这样玄之又玄。 　　 “可能我上辈子真的被人这样骂过吧？” 　　 王朗如是想道，大概也只有这个原因，如今他才会想要用这种方法骂回来。 　　 于是他越骂越是熟练，越说越是顺口： 　　 “?耻奸贼，岂不知天下之?，皆愿?啖你?，安敢在此饶?！ 　　 你既为奸佞之?，只可潜?缩?，苟图??，怎敢在我军?前妄自尊大？ 　　 待你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去见??四代先帝？” 　　 袁术已经不行了。 　　 哪怕是当初被打败以后一路逃到北方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屈辱，当着两军阵前数万将士之面，竟然被一个老家伙骂得狗血淋头。 　　 他?捂胸?，颤声道：“我、我、我……” 　　 王朗却不理他，继续?声斥责： 　　 “奸贼，你枉为汝南袁氏族人，??未??功，反行那僭越称帝之举！ 　　 如今不思悔改，竟还助曹为虐！ 　　 ?条断脊之?，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 　　 说到这里，王朗福如心至，顿时说出了张绣阵营人人都会说的那句话：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耻之?!”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袁术终究是无法承受了。 　　 “你、你……啊——！” 　　 随着一声惨叫，袁术竟是直接坠于马下。 　　 “将军！将军！” 　　 左右连忙上前扶起，却见袁术双眼紧闭，竟是直接被气到背过去了。 　　 纪灵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王朗未免也太可怕了！ 　　 便在这时，只见城门大开，桥蕤和王朗竟是并肩冲了出来。 　　 “袁术，你不是要让我开城门吗，某今次便开了！纪灵，速速来与我一战！” 　　 纪灵没想到桥蕤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打开城门，出城作战。 　　 他心里暗骂一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好在他实力不俗，此刻哪怕一以敌二，也能将二人挡住。 　　 三人交手数十回合，眼看袁术已经被救下，纪灵便虚晃一招逼退二人，随即亲自断后，指挥大军有序撤退。 　　 桥蕤一方面觉得打不过纪灵，一方面担心前方有伏，也没有下令继续追赶。 　　 望着袁术大军缓缓退去，桥蕤有些遗憾的对王朗说道： 　　 “可惜，某实力不济，不是那纪灵对手，否则今日这便是一场大胜！ 　　 如今却是浪费了景兴兄制造的大好局面！” 　　 此时的王朗心情大好，摇头道：“无妨，如今那袁术险些被老夫骂死，那纪灵也不敢轻举妄动。 　　 待数日后援军赶至，定能斩了纪灵，以解郡守今日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