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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形之中已被安排妥当

   第137章 无形之中已被安排妥当   初随林霭动,稍共夜凉分。   一阵阵湿润的微风拂动,带起一缕缕轻盈的云雾。   滴答滴答,崇德四年第一场春雨,突如其来。   绵绵的水珠将扬州城给罩上了一层轻纱。   雨雾弥漫,雨珠儿在各处瓦檐渐渐汇成一条细长水滴,欢快地垂落在廊檐下的泥土上面,汇流成河。   东城郊外,庄园别墅。   昨夜忙碌了一晚上,早上又下了一场春雨,贾玖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晴雯与香菱听见玖爷的动响,两人忙从廊檐下起身,伺候玖爷盥洗。   茜雪则是去吩咐厨房准备早膳。   晴雯一面替玖爷递去牙粉,一面频频朝香菱打着眼色。   香菱见状,杏眸现出一丝迷茫,过后,似乎是想起了甚么,她的两腮鼓了鼓,耳垂微微泛红。   晴雯一见香菱这般呆样,遂气不打一处来,杏眸一瞪,背着玖爷朝香菱挥了挥她的小粉拳。   香菱鼓着腮帮子朝晴雯回瞪了一眼,这才朝玖爷憨憨问道:“玖爷,你从哪里寻来的四名姐姐,如今,玖爷是不是都不要我和晴雯铺床叠被了?”   贾玖来回抽动着的骨质牙刷柄停了下来,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你%。”   香菱皱了皱小巧的琼鼻,杏眸现出一丝羞涩,道:“今儿早上落了雨,这天气许是要变寒,晴雯那妮子怕玖爷喜新忘旧呢,她说今晚要替玖爷暖被窝。”   “今儿我定要撕了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明明是伱这小蹄子自己想了,偏要扯上我来。”晴雯说着,就准备朝玖爷另一边的香菱上手。   身形娇小的晴雯,开始追着香菱满院子跑。   盥洗毕,贾玖拿过毛巾洗了一把脸,而后抬眸望着院外两位丫头的顽闹。   她们这是瞧见了缪翘她们,遇到了危机感?   贾玖哑然失笑。   行到院落里面,贾玖一手分别拉住一人,训道:“你们是不是整日无所事事,才这般糊思乱想,缪翘她们要帮我处理公文来往,和你们不同,吃的那门子飞醋。”   “玖爷,你教教我呗,虽说我认字不多,但只要玖爷肯教我,我保证学得很快,以后我也就可以帮到玖爷了。”香菱仰起脑袋,杏眼里见着一丝认真。   “还有我,香菱会的,我也能够学会。”不甘示弱的晴雯登时接了一句。   贾玖登时假装拉下面来,正声道:“识文断字这方面需要毅力,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劝你们没有这份心竟,还是不要学了罢。”   院里的两位丫鬟点头如捣蒜,神色无比认真。   见状,贾玖换上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两位丫鬟这才眉开眼笑。   这时,一位车马行安排的婆子,进得院来朝贾玖请安,而后禀告:“伯爷,外面您的亲卫大爷请见。”   “你让他去书房等我。”   打发完那婆子离开,贾玖复又朝晴雯吩咐道:“你让茜雪命人将早膳端至书房,我在那边用膳。”   说着,贾玖抬脚出了内院。   等贾玖来到书房,里面除了张三李四,还有一位三十出头肤色偏黑的汉子。   此人正是贾玖在肃州卫时,手头下面十名百户的其中一位,斥候出身的许宿。   三人先向着进屋来的贾玖行礼请安。   “伯爷,神京来信,这是宁国府林管家送来的,这是我们的人手送来的。”许宿说着,将手中的三封信件递向贾玖。   贾玖接过打开观看起来。   等他阅至第二封时,几名婆子和粗使丫鬟端来早膳。   “去多拿三副碗筷过来。”贾玖朝一名婆子吩咐一声。   “伯爷,我们仨已经用过早膳了。”李四连忙摆手婉拒。   贾玖也不多劝,一边用膳一边阅看书信,等他阅完三封书信,命张三撤去案几上面的碗筷。   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贾玖这才朝李四吩咐道:“你去请季掌柜和范掌柜过来一趟。”   第一封家书,是东叔向他禀告府里的近况。   简单说了赖二贪得无厌的行迹,以及珍大奶奶的娘家人到府里投亲一事,重点说明,府里的那些老仆人,事事凡必请示西府,后来老太太便让府里的下人直接去请示琏二奶奶。   也就是说,如今宁国府背后作主的,便是王熙凤。   第二封信,是贾玖在西北旧部亲信回报京师里面的近况,以及三进宅院旁边的菜地、果园皆是长势惊人,等他回京后就可以采摘了。   另一封,则是他埋在神京的一些探子送来的密信,太上皇已经昏迷多日,神京诸位王爷为争夺过继一事,蠢蠢欲动,京师这个时候,暗流涌动。   早前因贾玖只是千户之身,而在回神京的路上,他手上拿着传国玉玺,贾玖担心会遭来杀身之祸。   故而,早前陪着他出生入死的那批手下,贾玖并没有让他们跟随自己返回神京,而是让他们蛰伏在肃州那边。   这次南下之前,被贾玖一声令下,他们统统脱了军装潜入京师。   严格说来,这批人手,才是贾玖最为值得信赖的部属,在战场上面,是可以完全以后背示之的手足。   三年边军生涯,贾玖大小一百余场战斗,均是他们这些人,舍生忘死地陪着贾玖一一完成。   十名百户,在北虏那边倒下了八位,只剩下王洛、许宿两人。   后面,贾玖从总旗提拨了三名亲信。   两人留在了神京,周成替他在神京建立情报网。   骆恒在去年年初的时候,贾玖便已经让他脱离边军的序列。   让他秘密寻了一处山头,开始挑选、严格训练500火枪手。   也就是全式新军,条令条列和军纪,全是照着贾玖后世参军的那些。   如今这批火枪手,在贾玖初到江南时,便已经潜往神京郊外,安置在秦岭山下的一处庄田里面。   最后一人路狄,已经带着他的人手潜往岭南接应王洛。   “徐行他们,最近拿着我的关防印信在做些什么?”贾玖一面替许宿斟茶,一面朝他问着。   许宿先是谢过伯爷,接过那盏茶才说道:“他们满俘虏营里面寻找车马行的人手,最终无所收获。”   说完,许宿满脸惭愧,抬手挠了挠头,复而说道:“后面他们两人匆匆赶回金陵城,我们的人跟进城后,应该是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还有一批藏在暗处的人手,那批人应该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如若对方是敌人,咱们的人手肯定是回不来了。”   贾玖抿了一口龙井茶,笑道:“无妨,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下面的那些人手,天生就是属于战场。   而车马行里面的那批人手,则是打小便被人调教训练,盯哨跟踪这些,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也有预感。”   许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如若是让他的人手在草原刺探、追踪军情,他们才是爷爷。   “这倒也是,不过,只要给他们时间,总是会成长起来的。”许宿说完,门口响起脚步声响。   许宿侧耳一听,顿时朝贾玖一抱拳,顺手将案几上面自己的茶盏端起,闪身没入书房的内室里面。   少顷。   季学昌、范固双双踏入内书房。   一时礼毕。   季学昌满脸春风,揖礼笑道:“不知小东家寻我们过来有何吩咐。”   贾玖抬手示意他们入座,亲自替他们二人斟了茶,道:“是这样的,等我回京后,府里要用到的人手需要很多。   这次请你们过来,是准备让你们替我物色一下,留在院子里面伺候的人手,我惟一的要求,就是身家清白,最好是拖家带口的那些。   当然,如若是识文断字的,那就最好,如果没有,那也无所谓。”   季学昌谢过小东家递来茶汤,闻言问道:“却是不知道小东家需要多少人?除了婆子丫鬟这些人手,还需要其他的吗?”   贾玖垂首想了一会。   回京后,他定然是要清理宁府那些豪奴恶仆的,而在庄园那边,早前马甲让人回去招募的边军,多数已经派往太湖。   神京那边,显然还是需要一些人手去管理庄园的。   半响,贾玖这才抬头说道:“就定在五百人,管事、账房、厨子、女护卫这些,另外替我找一些铁匠,百十人左右就好,最好是一些老师傅,后面最终要花费多少,你找缪翘她们报个账。”   季学昌点头应下。   贾玖复又朝范固说道:“范掌柜,钱庄一事筹办得如何了?”   范固坐在椅子上面欠了欠身,拱手答道:“回小东家,金陵和神京的门面,已经开始装饰,人员的招募和培训,也已经在进行中。要不了月余时间,两地便可以同时开门营业,只不过?”   说到这里,范固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抬眼望向一旁的季学昌,谁知那家伙却是一直低头品茶。   “范掌柜但说无妨。”贾玖微微皱眉,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范固硬着头皮,拱手道:“小东家,让那些青楼女子坐班营…业,这,是不是不太好?”   贾玖脸色一沉,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历朝历代,女子为官的还少吗?更何况,咱们这只是一间钱庄。   这些女子,都是一些可怜人,她们当中,有哪个不是被逼或者拐卖而来,只要她们愿意跳出火坑,我来者不拒。”   贾玖再次摆手制止季学昌和范固欲劝说的话语。   “就这么决定了,如果谁有疑问,或者要为难这些女子,你直接转告我的原话:大周银行庙小,容不下他们这些大佛,我本人,会直接退股给他们。”   说完,贾玖定睛望向对面两人,从季学昌和范固身上环视一遍之后,容色严肃,沉声道:“这些女子身陷青楼,她们原就不是自愿行为,我们不能将这些过错,加注于她们的身上,明白吗?”   季学昌和范固见小东家神色严厉,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容色端正地答应下来。   这些女子都是莳花班的人,原也是程冈命人掳,抢、拐而来,都是在很小的年纪,被安排在莳花班调教长大。   贾玖也想能够替她们寻找家人。   但是可惜,一来她们年龄尚小就被拐卖,二来年代也实在久远,实在是难于寻找她们的家人。   甚至,还有许多人误认为,她们本身就是出生在莳花班。   随即,贾玖又朝他们二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下,记得带上所有的账房先生,随我去查抄程、黄、马三家。”   等季学昌和范固拱手告退,许宿这才闪身出来。   许宿望了一眼门外,朝贾玖问道:“伯爷,要不,我派一些人查一下他们找来的人?”   贾玖摆手,说道:“不用,等回去神京后,你再让人摸排一下,现在不宜去查,省得当中有所误会。”   说着,贾玖从坐位起身,笑道:“走,咱们去抄家,许宿你也不用藏着了,大大方方让车马行的人发现。”   ……   扬州,盐院衙门东面的一条胡同里。   一座雅致的二进院子座落在胡同前端。   前院的正中,一颗高大的栾树已经长出了嫩芽。   二进的西厢房,薛宝钗娴静地落坐轩窗前,凝神查看家中的生意账簿。   堂妹薛宝琴则是坐着堂姐的侧边。   她正自细看一份从岭南商铺发来的书信,有点婴儿肥的玉容,此时见着一丝惊讶。   丫鬟莺儿屈腿坐着门帘处,正在仔思地打络子。   此时天气已经回暖,莺儿准备替姑娘打条汗巾子。   薛宝琴的丫鬟小螺,则是搬了一张绣墩坐在莺儿的旁边,仔细学习手法。   薛宝钗时而翻着账簿,时而蹙起秀眉沉思。   “莺儿,我这里有处银钱对不上账,你去请大爷过来一趟。”   莺儿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针线筐递给小螺,起身出去寻大爷。   这时,薛宝琴的那双大眼睛蓦地睁圆开来。   薛宝钗见状,疑惑地问着。“怎么了,可是岭南那边的店铺出了什么事情?”   薛宝琴皱着眉头,扬了扬手中的信,说道。   “姐姐,我家的掌柜过去濠镜进货,在那边听说了一件事情,说是有一位欧罗巴过来的男人,被十几位彪形大汉大白日给当街绑了。”   薛宝钗杏眸露出一丝不解,道:“濠镜的那种地方,多是出海讨生活的人,发生这种事情倒不会奇怪,倒是你,怎会如此的表情?”   “姐姐有所不知,被绑的这个人,妹妹我认识哩,此人是我在濠镜时认识的一位欧罗巴朋友,她父亲在大不列颠救下的人。”薛宝琴此时颇为担心地说着。   薛宝钗见状,放下手中的账簿,抬手拉过堂妹的手,劝说道:“这些事情,让衙门的人去管罢,只要你那位朋友没有出事就好。”   说着,薛宝钗替堂妹斟了一盏茶,凝眸望着薛宝琴的眼睛,说道:“我这几日见你总是神不守思的,是不是还在担忧那位梅家公子与你的亲事?”   薛宝琴听见堂姐说起自己的亲事,圆嘟嘟的脸颊浮动一丝红晕。   “他原是书香之家,加上爹爹此前一病不起,想来他父亲是担心儿媳是一位失怙之女,后悔了罢。”   说着,薛宝琴反手捉住堂姐的手,劝说道:“我年纪还小,还可以慢慢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倒是姐姐你,妹妹一直有句话不敢问,今日便敞开说了,大伯母拿了你的名贴去礼部待选,姐姐你真准备进宫啊?”   薛宝钗闻言,杏眸闪过一丝怅然,叹道:“早前因哥哥打死人那事,妈准备让人花钱打通礼部的关系,后来上皇降下旨意,因国库多艰暂不选秀,所以,也就不需要我妈去操心这事了。”   说到这里,薛宝钗抬眸望向院子外面那株高大的栾树,忧心忡忡地说道:“前几日才接到我妈命人送来的书信,我妈说我那名贴,不知怎么的,被礼部有司给封存了。   我妈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找人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似乎是礼部尚书看了我的名贴,最后被他拿走了,说是要把我许给勋贵人家当兼祧妻。”   “啊?让姐姐去当兼祧妻,这、这不是胡闹吗?大伯母那边能答应?”薛宝琴显出着急的神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性子,她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位勋贵年纪和我没相差几岁,最重要的,我妈打听过了。   虽不知道具体何人,但礼部左侍郎顾复顾大人亲口说过,那人不单止年纪轻轻,且还深得圣上欢心。”说到这里,薛宝钗心里不由得苦涩起来。   如不能够当正妻,哪还不如随便找家门第差不多的良人。   谁知道未来那位正妻人品如何,是不是小心眼之人,她的眼里有没有容人之量?   瞧见堂姐的神色,薛宝琴杏眼一瞪,气说道:“姐姐,等去了京师,我让爹爹去与大伯母说说,连对方姓甚名谁,家里如何都不清楚,怎么就能把姐姐如此轻易地许了出去呢?”   薛宝钗凝眸,望向轩窗外面被春雨浸润过的泥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是大宗伯定下的事情,如今,我妈也作不了主的。”   ……   盐院,林府中路院。   林黛玉领着紫娟和雪雁,疾步朝林如海的卧室行去。   今儿早上请安时还好好的,适才嬷嬷无意间说漏了嘴,父亲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想来是父亲这几日又开始忙碌起来,这才拖垮了身体。   匆匆进了卧室,发现苏姨娘也在,林黛玉朝林如海请完安,对苏姨娘点了点螓首,这才朝林如海说道:“爹爹,你早前是怎么答应女儿的,如今何要作贱自己的身体,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女儿怎么办?”   说着,林黛玉的清泪便划落了下来,纤纤玉手紧紧攥着绣帕。   林如海敛目朝苏姨娘望了一眼,苏姨娘慌忙摇头,柔声道:“老爷,不是妾身说的。”   见状,林如海朝林黛玉笑说道:“快别哭了,早上不是落了一场春雨吗,爹爹我是因为天气之因,这几日才有点不适,不用担心。”   林黛玉闻言,这才止住了清泪,问道:“爹爹没有诳女儿。”   林如海示意女儿落座,说道:“爹何时有诳过你,正好你过来了,爹有事要和你说,你且坐下。”   林黛玉莲步轻移,径直落坐到父亲的身边,接过紫娟递来新泡的龙井茶,纤纤玉手替父亲斟了一盏新茶。柔声道:“爹爹请说,女儿听着。”   林如海认真看完乖女替自己斟完茶,开怀道:“圣上那边来了旨意,下旨让我回神京休养,原本我是答应过你要好好歇息,可旨意却不可违。   你这几日和林管家好好整理一下,把咱们家中那些家财田产处理好,等你过完生儿,咱们便找个好日子,启程返回神京。”   闻言,林黛玉芳心一跳,端茶的素手一顿,失声道:“此去神京千里迢迢,爹爹你的身体可熬得住?能不能求求圣上那边宽容多些时日。”   林如海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回京是一路乘坐官船,不碍事的,我怎么瞧着,你是不太想那么快回神京,难道你不想念你的外祖母吗?”   “自是想的,但爹爹的身体紧要,何况,外祖母那边也会体谅。”林黛玉美眸轻眨,避过父亲问的那句话不谈。   娴静的苏姨娘,一直紧紧盯着姑娘的眼睛,此时见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柔声接过话头道:   “姑娘离开扬州好几年,想来是对扬州有所念想,老爷那边,有姨娘替你照顾着,你大可以放心留在扬州,多顽些时日。”   说着,苏姨娘转过螓首,朝林如海盈盈一笑:“只是老爷,如此一来,我们便就又要麻烦西宁伯一遭,到时候,还需要他护着姑娘返回神京。”   “不用,不用麻烦玖大哥了,女儿与爹爹一道回神京。”林黛玉心思剔透,岂会瞧不出苏姨娘话中有话。   林如海在苏姨娘说话时,频频点着头,此时听见女儿婉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   “那好,玉儿你便下去和林立准备一下,跟着他好好学一学管家之事,你未来,究归是要当家作主的,有些事情,你要多看多学。”   林如海一语双关说完,接着敛目望向自己的女儿。   林黛玉听出父亲大人的话中意,彼时的她,两颊瞬间腾起两道红晕,很快便蔓延至她那对俏皮的耳根处。   林黛玉蚊子般答应一声。   而后,如流莺一样从坐椅上面掠起,匆匆曲身福礼告退,带着满眼笑意的紫娟,和一脸憨笑的雪雁退出父亲卧室。   林如海瞧见女儿如此神态,当下已经在心里面明悟了几分。   看来,自家女儿对那贾玖似是有意。   一旁的苏姨娘,瞧见姑娘害羞退出去的神色,转过螓首,道:“老爷,看来姑娘对那位亦是有意呢,老爷你怎么看?”   说着,苏姨娘重新替老爷换上了一盏参茶,而后温婉一笑,又道:“这些珍贵的参茶,还是那位孝敬的,想来,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替老爷提亲。”   林如海听见最后面的那句话,哑然失笑。道:“他?他岂会不好意思的,我听文淮说过,他胆大包天的很呐,竟敢在御前当面问起五位阁臣,五位军机重臣,问圣上,这些人信得过吗?”   说完,林如海摇头一笑,旋即敛神,正色道:“我能松口将玉儿交给他,是因为牧之此人,重情重义,玉儿一旦跟了他,哪怕我最后不在了,只要有牧之在,就没人能够欺得了玉儿,这才是我真正放心的原委。”   贾玖虽然人不在扬州,却是经常变着戏法,让任怂每日送一些礼儿或者吃的给玉儿。   他堂堂探花郎岂有不明之理?   不过,林如海也不会去戳穿这件事,自家玉儿还小,让他们顺其自然就好。   早在贾玖在贾政的书房里面,出言相帮玉儿起,林如海就已经开始留意贾玖了。   虽说林如海远在扬州,难道他真就对神京的女儿不闻不问?答案自是否定的。   荣国府里面,一直有林如海埋下的眼线。   舅妻与夫人贾敏的嫌隙,林如海是知道的。   玉儿这些年在荣国府的经历,他不说知道的清清楚楚,但贾宝玉常常以摔玉引人注意,而让玉儿受尽委屈这事,林如海一直知道。   林如海不闻不问,只不过是因为,老太太是岳母,他作为女婿,不好过多去说而已。   真是可笑,玉儿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竟然被表兄起字,还经常拿在嘴里面去说。   阖府上下竟然没有一人瞧出不妥?   每每念及此处,林如海就痛心不已,也愧疚非常。   早前自己身体一直不爽利,宝玉与黛玉的事情,林如海也就默认了。   在未见到贾玖之前。   林如海原本也就想过,如果自己真有不忍言的事情,让玉儿嫁进荣国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   林如海肯定是不会让她的玉儿,嫁进荣国府。   感谢、远去的风帆、雪月剑仙i李寒衣,两位大师比的各两张月票,躬身感谢!   谢谢一直投推荐票的彦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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