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匆匆而过,期间采药队已经出发,涂队长来带队时见了霍平安一眼,并未有任何交流。 这日,城里来了一架马车,车前插着面百草堂的旗子,店铺二掌柜周清与马车来人打了招呼,把霍平安送了上去。 霍平安上车后发现,车内还有四个比自己略大一些的孩子,都怯生生缩在角落不说话,他也闷头坐了进去。 马车一路飞奔,又在其余两个百草堂分号拣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有十六七岁左右,他上来就热情与大家打招呼。 “我叫武杰,我是自愿来做药奴的,你们呢?” 众人犹豫片刻也都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刘顺子,吃不饱饭,讨好食吃” “我叫李子平,家人卖来的” “我叫霍平安,自卖自身的” ...... 百草堂的训练场在青津县郊,这马车孩子最后一共有8个,没过半天,另外两条线路的马车也回来了,这期药奴一共有22人,百草堂一天也不耽误,当下下午就开始了体能测试,当这群13至17岁的孩子围着训练场跑了十圈时,一个个累到趴在地上起不来。 在吃晚饭时,大家都饿慌了,一大脸盆糙米饭很快就被霍平安他们抢了个精光,有个孩子吃着吃着就哭起来,边哭边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了”,教官则说“好好训练,每天能吃饱糙米饭,但如果今后谁完成不了训练量的,不给吃饭不说,还要挨鞭子”,把大伙吓得把米饭扒个不停。 药奴的训练参照的是军队操练模式,上午学习药材知识,主要由一名老药师讲解辨药、采药知识。下午是体能和野外生存训练,由百草堂一名武师担任教官,晚间是对不识字孩子的识字启蒙和基础算术教学,由一名药徒负责。 霍平安他们这批药奴,一大半是不识字的,而采药人要阅读基本的药草图册,不识字是不行的,于是他们狼吞虎咽吃过糙米饭后,就来到了点着灯笼的教室。 尽管霍平安识字了,但他见众人都去识字教室,他也跟着去听课,不过这名药徒讲的识字知识甚是粗浅,霍平安基本全会,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被讲课老师狠狠抽了一竹板。 训练十天后,这批药奴也渐渐熟悉了这种新生活的节奏,除了学业繁重,其他其实还不错,毕竟米饭管饱这一条,对于很多穷到卖身为奴的孩子来说,已是极大的幸福了。 上午的课堂内容有辨药术、采药术、药物估价、野外生存、陷阱术等等讲解。 老药师把常见的上千种药材图册发给他们死记硬背,对于不识字的孩子这一关就是极难的,毕竟靠粗糙的绘画,实在难以分辨各色各样的药材,霍平安认字,看着文字描述加上绘图对比,倒是很快将这些药材记了下来,而且他不但背其中的药材外观,连药童才学的药性也大概记忆了下来。 这辨药术便是药奴药童的基本功,他们在野外要能快速辨认出高达数千种不同的普通药材、珍贵药材,毒性药材、治疗药材,不论是何种药材都要采集。百草堂虽然名叫百草堂,实际什么药材都采,包括草木药材、虫蛇药材、矿石药材,甚至虎豹皮毛骨头等药材。辨识已知药材的种类、药性是必须的,就是偶遇一些未学习过的奇怪药材,百草堂也要求他们能进行初略的判断,看是否有采集的价值。有经验的采药人,必须能够在很远的地方,便一眼能够发现有价值的草药。 采药术则是为了保证草药的药力不流失,需要掌握专门的采药手段,有的药草药性在根系上、有的在叶子上、有的在果实上,有的需要用玉质小刀、有的用药锄直接挖就可,总之百药百性,采摘方式不当会导致采药失败。常常有一些不专业采药人因为采摘不得其法,损伤了药力。 药物估价对药奴来说有点勉为其难,但对药童、药徒来说是必须掌握的一门技术,因为用的是同一套教材,老药师也顺带一并讲了,主要是能快速判断自己采摘药物的价值,对应核算出自己当月的任务完成情况,毕竟百草堂规则森严,便是药童每月至少需采到价值一粒金豆的药材,而药徒则根据他的等级不同,需保证他带领的采药队(或他本人),采摘价值5-10粒金豆不等的药材,完成不了任务数,则有律法堂处罚,药童、药徒根据售卖给堂口的收购价,抽取百分之十至二十的抽成。药奴的收入是由队长发放,通常是3-5个银豆。 野外生存与陷阱术,这个是保自己性命的,采药人常常出入险地,驱虫、赶蛇、斗兽,路遇凶兽猛禽,几乎是家常便饭,有时进山几个月,如果野外生存技能,不能熟练掌握,则会早晚丢掉小命。 下午的体能训练实际有三部分,即体能训练、修习武学、野外生存实操。 采药人翻山越岭、悬崖渡索是常态,体能不好,心理素质不过关,那便没有吃这碗饭的根基,每到午后他们就要围着训练场跑五圈,再扎马一刻钟,隔天还要进行负重越野跑十里。 武学包括格斗术和武学秘笈两部分,其中格斗术从训练的第二天起就开始传授了,武学秘笈教官则说要到最后一次考核后,根据评分结果传授。 格斗术主要是防身所用,深山之中猛禽凶兽不少,没有灵巧的格斗技能,同时寸步难行,不少药材都是有凶兽守护的,所谓采药是虎口拔牙,不把凶兽打杀,哪能轻易得到药材。不过药奴也别幻想在这训练中,学什么高深的武林绝学,格斗术是卫国传播最广的《卫武十六式》,包括拳法、腿法、棍法、刀法四大类。 武学秘笈主要是防备江湖人士,溪州药材丰富,同样杀人越货的盗贼匪寇也是不少,这些江湖人士可都是有些拳脚手段、刀剑功法的,如果没有一定的武学秘笈支撑,仅凭普通格斗术是难以从他们手中走脱的,一个有内功的武林高手,凭真气外放可以轻松打杀一片普通格斗技巧的武士。 百草堂采药队带的都是珍贵药材,总不能还雇个保镖护驾,若辛辛苦苦采来的药材都被江湖盗匪、蒙脸蟊贼抢走,药王会也不能做大到溪州第三大势力,百草堂更不会是青津县第一帮会势力。 霍平安在接触这些东西后,就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他晚间不再浪费时间去学什么识字、算术,而是把药材图册一点一点地背诵,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跑步,他年纪偏小,体能测试时很吃亏。 不过,总的来说,三个月的训练时间对于每名药奴都太吃紧,毕竟药奴只有三个月培训期,却要学习药童半年培训期同样的内容,更何况有些孩子原本还不识字,每一天他们都恨不得瓣成两天、三天来用,学业繁重是巨大的负担。 培训期每日有小考,半月有大考,这些考核更是悬在每个孩子头顶的利剑。 训练的药师、教官每天都考核昨天的进展,对草药每天需背下至少十种,背不下就是一顿竹板、饿肚子。下午的体能、武学训练打骂更是常态,在训练野外生存技能时,攀岩、游泳、扎营、负重前行等等都是常态,在一次攀岩训练中就失足摔死了一个孩子。 每半个月一次的考核采取积分排名制度,连续两次考核倒数后三名,要直接拉去试药,霍平安清晰地记得第二次结束后,一个叫杨小勇的孩子被当场抓走去试毒,不过一刻钟,就见那孩子口吐黑血,抽搐地死在训练场。 药师、教官们那种冷血无情,逼迫霍平安他们只能像机械一般去苦练,生怕自己沦为训练中被淘汰的废物。 正是这种残酷的训练模式,逼着这些孩子奋力奔跑,片刻也不敢松懈,尤其是排名靠后的几个更是玩命地逼着自己学习,晚上睡在大通铺上,还在梦呓训练内容。 数日匆匆而过,期间采药队已经出发,涂队长来带队时见了霍平安一眼,并未有任何交流。 这日,城里来了一架马车,车前插着面百草堂的旗子,店铺二掌柜周清与马车来人打了招呼,把霍平安送了上去。 霍平安上车后发现,车内还有四个比自己略大一些的孩子,都怯生生缩在角落不说话,他也闷头坐了进去。 马车一路飞奔,又在其余两个百草堂分号拣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有十六七岁左右,他上来就热情与大家打招呼。 “我叫武杰,我是自愿来做药奴的,你们呢?” 众人犹豫片刻也都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刘顺子,吃不饱饭,讨好食吃” “我叫李子平,家人卖来的” “我叫霍平安,自卖自身的” ...... 百草堂的训练场在青津县郊,这马车孩子最后一共有8个,没过半天,另外两条线路的马车也回来了,这期药奴一共有22人,百草堂一天也不耽误,当下下午就开始了体能测试,当这群13至17岁的孩子围着训练场跑了十圈时,一个个累到趴在地上起不来。 在吃晚饭时,大家都饿慌了,一大脸盆糙米饭很快就被霍平安他们抢了个精光,有个孩子吃着吃着就哭起来,边哭边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了”,教官则说“好好训练,每天能吃饱糙米饭,但如果今后谁完成不了训练量的,不给吃饭不说,还要挨鞭子”,把大伙吓得把米饭扒个不停。 药奴的训练参照的是军队操练模式,上午学习药材知识,主要由一名老药师讲解辨药、采药知识。下午是体能和野外生存训练,由百草堂一名武师担任教官,晚间是对不识字孩子的识字启蒙和基础算术教学,由一名药徒负责。 霍平安他们这批药奴,一大半是不识字的,而采药人要阅读基本的药草图册,不识字是不行的,于是他们狼吞虎咽吃过糙米饭后,就来到了点着灯笼的教室。 尽管霍平安识字了,但他见众人都去识字教室,他也跟着去听课,不过这名药徒讲的识字知识甚是粗浅,霍平安基本全会,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被讲课老师狠狠抽了一竹板。 训练十天后,这批药奴也渐渐熟悉了这种新生活的节奏,除了学业繁重,其他其实还不错,毕竟米饭管饱这一条,对于很多穷到卖身为奴的孩子来说,已是极大的幸福了。 上午的课堂内容有辨药术、采药术、药物估价、野外生存、陷阱术等等讲解。 老药师把常见的上千种药材图册发给他们死记硬背,对于不识字的孩子这一关就是极难的,毕竟靠粗糙的绘画,实在难以分辨各色各样的药材,霍平安认字,看着文字描述加上绘图对比,倒是很快将这些药材记了下来,而且他不但背其中的药材外观,连药童才学的药性也大概记忆了下来。 这辨药术便是药奴药童的基本功,他们在野外要能快速辨认出高达数千种不同的普通药材、珍贵药材,毒性药材、治疗药材,不论是何种药材都要采集。百草堂虽然名叫百草堂,实际什么药材都采,包括草木药材、虫蛇药材、矿石药材,甚至虎豹皮毛骨头等药材。辨识已知药材的种类、药性是必须的,就是偶遇一些未学习过的奇怪药材,百草堂也要求他们能进行初略的判断,看是否有采集的价值。有经验的采药人,必须能够在很远的地方,便一眼能够发现有价值的草药。 采药术则是为了保证草药的药力不流失,需要掌握专门的采药手段,有的药草药性在根系上、有的在叶子上、有的在果实上,有的需要用玉质小刀、有的用药锄直接挖就可,总之百药百性,采摘方式不当会导致采药失败。常常有一些不专业采药人因为采摘不得其法,损伤了药力。 药物估价对药奴来说有点勉为其难,但对药童、药徒来说是必须掌握的一门技术,因为用的是同一套教材,老药师也顺带一并讲了,主要是能快速判断自己采摘药物的价值,对应核算出自己当月的任务完成情况,毕竟百草堂规则森严,便是药童每月至少需采到价值一粒金豆的药材,而药徒则根据他的等级不同,需保证他带领的采药队(或他本人),采摘价值5-10粒金豆不等的药材,完成不了任务数,则有律法堂处罚,药童、药徒根据售卖给堂口的收购价,抽取百分之十至二十的抽成。药奴的收入是由队长发放,通常是3-5个银豆。 野外生存与陷阱术,这个是保自己性命的,采药人常常出入险地,驱虫、赶蛇、斗兽,路遇凶兽猛禽,几乎是家常便饭,有时进山几个月,如果野外生存技能,不能熟练掌握,则会早晚丢掉小命。 下午的体能训练实际有三部分,即体能训练、修习武学、野外生存实操。 采药人翻山越岭、悬崖渡索是常态,体能不好,心理素质不过关,那便没有吃这碗饭的根基,每到午后他们就要围着训练场跑五圈,再扎马一刻钟,隔天还要进行负重越野跑十里。 武学包括格斗术和武学秘笈两部分,其中格斗术从训练的第二天起就开始传授了,武学秘笈教官则说要到最后一次考核后,根据评分结果传授。 格斗术主要是防身所用,深山之中猛禽凶兽不少,没有灵巧的格斗技能,同时寸步难行,不少药材都是有凶兽守护的,所谓采药是虎口拔牙,不把凶兽打杀,哪能轻易得到药材。不过药奴也别幻想在这训练中,学什么高深的武林绝学,格斗术是卫国传播最广的《卫武十六式》,包括拳法、腿法、棍法、刀法四大类。 武学秘笈主要是防备江湖人士,溪州药材丰富,同样杀人越货的盗贼匪寇也是不少,这些江湖人士可都是有些拳脚手段、刀剑功法的,如果没有一定的武学秘笈支撑,仅凭普通格斗术是难以从他们手中走脱的,一个有内功的武林高手,凭真气外放可以轻松打杀一片普通格斗技巧的武士。 百草堂采药队带的都是珍贵药材,总不能还雇个保镖护驾,若辛辛苦苦采来的药材都被江湖盗匪、蒙脸蟊贼抢走,药王会也不能做大到溪州第三大势力,百草堂更不会是青津县第一帮会势力。 霍平安在接触这些东西后,就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他晚间不再浪费时间去学什么识字、算术,而是把药材图册一点一点地背诵,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跑步,他年纪偏小,体能测试时很吃亏。 不过,总的来说,三个月的训练时间对于每名药奴都太吃紧,毕竟药奴只有三个月培训期,却要学习药童半年培训期同样的内容,更何况有些孩子原本还不识字,每一天他们都恨不得瓣成两天、三天来用,学业繁重是巨大的负担。 培训期每日有小考,半月有大考,这些考核更是悬在每个孩子头顶的利剑。 训练的药师、教官每天都考核昨天的进展,对草药每天需背下至少十种,背不下就是一顿竹板、饿肚子。下午的体能、武学训练打骂更是常态,在训练野外生存技能时,攀岩、游泳、扎营、负重前行等等都是常态,在一次攀岩训练中就失足摔死了一个孩子。 每半个月一次的考核采取积分排名制度,连续两次考核倒数后三名,要直接拉去试药,霍平安清晰地记得第二次结束后,一个叫杨小勇的孩子被当场抓走去试毒,不过一刻钟,就见那孩子口吐黑血,抽搐地死在训练场。 药师、教官们那种冷血无情,逼迫霍平安他们只能像机械一般去苦练,生怕自己沦为训练中被淘汰的废物。 正是这种残酷的训练模式,逼着这些孩子奋力奔跑,片刻也不敢松懈,尤其是排名靠后的几个更是玩命地逼着自己学习,晚上睡在大通铺上,还在梦呓训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