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三段击战术,化整为零
大帐内重归宁静,陈泽高坐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额间,心中波澜起伏。 六万水军,虽半数尚显稚嫩,但有良将辅佐,加之火器之威,理应不惧强敌。 可为何,他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阴影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难道说,即便在这样的优势之下,仍有可能无法彻底压制魏徐联军?” 陈泽喃喃自语,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雾。 …… 弘武四年盛夏,六月二十八日, 徐山湖面上,两军对垒。 陈泽巍然屹立于旗舰的高台之上,周身环绕着大批的锦衣卫。 目光所及,远处魏徐联军的庞大舰队如乌云压顶,一艘艘敌船紧密相连,铺展开来,绵延十里有余, 湖面仿佛被它们的气势所占据,让人心生敬畏。 “好一个不动如山的阵仗!” 陈泽面不改色,心中却已暗自凛然,对这股力量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他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传朕旨意,召常遇春与刘仁轨觐见。” “遵旨!” 传令兵应声而去。 不多时,两位早已候命的将领便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静待圣意。 “二位爱卿,你们看那魏徐联军,气势汹汹。我军虽战舰小巧灵活,但若正面硬撼,恐难讨得便宜。” “唯有发挥我军火器之利,方能克敌制胜。而敌舰虽大,却也有其致命弱点——体型庞大,首尾相连,进退不便,转向迟缓。此,便是我们的破敌之机!” 乾军不是没有大船,相反,是大船太大了。 郑和舰队的宝船体型太大了,根本开不进清水江。 这也正是乾军水师所尴尬的地方,缺乏能在内陆河流横行的大船。 此言一出,常遇春与刘仁轨不禁相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这等战略考量,本应是朝堂之上细细谋划的,没想到陛下竟能一语中的,直指要害。 陈泽话锋一转,看向常遇春: “常将军,火铳三段击之法,你可已熟稔于心?” “回陛下,末将已熟练掌握。” 常遇春恭敬回答,语气中难掩自信。 “那么,你可曾想过,朕为何独独偏爱这三段击之法?”陈泽继续追问。 常遇春略一沉吟,缓缓道: “陛下,火铳虽威力巨大,但装填繁琐,耗时颇长。一铳射出,需重填火药,这个过程即便是老手,也得耗上差不都三十息的时间。” “若是不熟,或是战场上手忙脚乱,就是五十息也未必能成。这,便是火铳的软肋。” “但在水上,这弱点却能转化为优势。三段击,三人一组,皆为精锐,头人射击,次人递铳,末人装填,环环相扣,如臂使指。” “头铳响后,次铳立至,末铳则迅速填充,如此循环往复,火力不断,间隔几可忽略不计,密集度倍增。” “更重要的是,单铳射击,目标易散,弹丸浪费。而三段击,三铳连发,既能覆盖更广,又能集中火力,一击之下,往往数敌同陨,非但减少了浪费,更提高了杀伤效率。” “此策之妙,实乃是陛下天纵英才。” 常遇春在最后,轻轻地拍了一个马屁。 陈泽又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军应如何运用此战法,以克敌制胜?” 常遇春闻言,心中一凛,毕竟这水师,着实不是他的强项。 他此刻显得有些捉襟见肘,额头不禁渗出了细汗,一时语塞。 见状,陈泽并未责备,而是转而望向刘仁轨,语气平和: “刘将军,你可有主意?” 刘仁轨深深一礼,说道: “陛下圣明,臣以为,正如火铳之利,在于其精准与迅猛,我军虽小舟灵动,火器犀利,然量不可贪多,以防不测。故而我军亦应采纳三段击之法,化零为整,以巧取胜。” “我军当化整为零,分队而击,轮番上阵,于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强战力。待船上火器告急,即刻撤退补给,切勿贪功冒进,保持战略灵活。” 陈泽听后,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笑道: “爱卿之见,深得朕心。此番大战,你为先锋,率领三万精锐水师,展现我军雄风,让天下人知晓朕之眼光,也让全军将士心悦诚服。” “待你凯旋,大都督之位,非你莫属!”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刘仁轨的赏识与信任,比任何奖赏都要来得温暖人心。 刘仁轨闻言,心潮澎湃,眼眶泛红,他连连叩首,声音哽咽: “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臣愿以血肉之躯,誓破敌舰,不负陛下厚望!” 刘仁轨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抹去泪水,再次俯身领命: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命。” 望着刘仁轨坚毅的背影,陈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与自信。 他转而对常遇春道: “常将军,你作为此战水陆大军的总指挥,此刻全军士气正需提振,动员之事,便交由你去操办。” 常遇春应声领命:“遵旨!” 随即与刘仁轨一同退下。 此时,晨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战意。 两军都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望着眼前舰队有条不紊地调整阵型, 陈泽的心境异常平和,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与眼前战事看似无关的事情上。 “一旦打下徐国,这郢江几乎就等同于乾国的内河了。清水江更是连接中原的黄金水道,商贸往来,必将如织如梭。” “魏徐之患一旦解除,那乾国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发展海贸了,当然,也要把商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不过,这些都需要一支能够让别人望而生畏的水师才行。” 陈泽不禁想起了前世。 明朝的水师,那是何等的辉煌,全球顶尖,有着三百年不败的神话。 洪武起兵,采石矶一战惊天下,鄱阳湖上,六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更不用说后来那些海上战役,料罗湾海战、屯门海战、露梁海战…… 尤其是郑和七下西洋,那规模气势,简直是前无古人。 那时候的大明,握着大航海时代的钥匙,本该引领世界潮流。 可惜,只因对经济之道的懵懂无知,让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想到这里,陈泽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在朕这里,决不允许这样的遗憾在大乾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