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挺好的呀，最近我听说宝华区棚户改造项目马上要启动了。　　 秦师兄要是感兴趣，到时我给你介绍几个相关的工作人员，你可以去考察一下。　　 还有泉峰岭地块现在建造的高端疗养项目我看着也不错。　　 当然那个项目已经许出去了的，秦师兄如果有投资意愿，可以从承接公司入手。　　 比如买下公司股权，通过控制公司，从而将项目握在手中。”　　 秦凯瞬时间瞪大双眼，“好好好，我都感兴趣。　　 师弟要是真的有门路，还请务必帮忙，届时师兄一定有厚礼奉上。”　　 “师兄说笑了，我们体制内干部可不兴收礼这套，纪委可不是摆设。　　 就拿我们海州升上去的马主任来说，她就抓了不少贪污犯。　　 师兄你可千万不能让师弟我犯错啊。”　　 “瞧我这嘴，就是乱说，师弟抱歉，师兄我这是醉了，你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　　 “师兄刚刚说什么了吗？”　　 “哈哈，什么都没说，来来，喝酒。”　　 秦凯在兴和待了好几天，真正按照考察流程做完了全套。　　 陈向东送走秦凯后，看了看时间，觉得也该给领导答复了。　　 领导没有定下期限，自己也不能一直拖着。　　 领导若是给出了日期限制，除非必要，否则不能真的拖到最后一天才把答卷交上去。　　 “陈书记来啦，快坐，小俞，把我前天带回来那包茶叶拆了，给陈书记泡上。”　　 “是，书记。”　　 陈向东跟在刘子丰手下时间不短了，如果不是出了选择的事，他不至于要搞这种显示亲近的戏码。　　 陈向东心里觉得领导有些虚伪，面上却是谦恭着接下。　　 “书记为了招待我特意把茶叶拆开，我深受感动。　　 拆开的茶叶不尽快喝完总归不好，要不待会书记把茶叶给我带回去吧。”　　 面对陈向东的玩笑话，刘子丰非但不恼，整个人还呈现出十分高兴的姿态。　　 而且陈向东对他的称呼也从前几天的刘书记重新变回到书记，刘子丰听出了其中差别。　　 “一包茶叶而已，陈书记要是喜欢，多送你几包又何妨。　　 小俞，把我带回来的茶叶都装上，一会儿让陈书记带回去喝。”　　 “是，书记。”　　 虽然都是同样的三个字，但是俞新正后一句话的语气相比前一句更显亲近。　　 语言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尽管陈向东表现出了亲近的姿态，刘子丰却还是要循例问一下情况的。　　 “听说陈书记这几天招待了一位从景州来的商人？”　　 “是啊，秦师兄是我校友，比我高一届，之前是经由刘师兄介绍认识的。　　 红树集团是秦师兄爷爷亲手创办的，他本人也不差，自己弄了个小公司。　　 前几天我接到秦师兄的电话，他提出要到兴和考察一番。　　 面对秦师兄的要求，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也是因为招待秦师兄，所以今天才有空过来，还请书记见谅。”　　 刘书记点燃一根烟，以十足放松的姿态说道：　　 “陈书记说这话，是跟我生疏了不是？”　　 陈向东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我的错。”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办公室内的气氛完全放松了下来。　　 对于林书记那边也会派人拉拢陈向东，刘子丰本就有了心理准备。　　 陈向东公开提起，刘子丰对他的态度自是满意的。　　 感觉到气氛差不多了，陈向东这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呈到刘书记跟前。　　 “书记，我这段时间除了招待秦师兄外，还在宝华棚户区考察了一番。”　　 刘书记接过资料，又夸了陈向东一嘴，让他继续说。　　 “书记，我跟内子商量了一下，施氏的体量还是小了些，吃不下这么大的项目。　　 宝华区棚户改造项目，书记还是另外指定承包商吧。　　 至于象屿地产，说来也是巧合。　　 施氏早年为了线路多元化，资金分得太散，导致发展陷入瓶颈。　　 内子接手集团事务之后，一直想要精简冗余，专注发展3、4条赛道。　　 其中生物研究、高端养老都是施氏选中的重点投资领域。　　 众所周知，海州市内的高端养老区域，目前就只有泉峰岭那边是最合适的。　　 施氏早就准备好了收购象屿地产的计划，其中部分手续资料已经提交。　　 看到书记予以批准，内子让我一定要当面向书记道谢。”　　 陈向东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棚户改造项目他们“吃不下”，泉峰岭项目正好。　　 虽然刘书记当初给陈向东丢了两块肉，但他要是真的全都吃下了，刘书记怕也要心疼。　　 如今陈向东自己懂事，在两块肉里面选了相对较小的那块。　　 这叫什么？　　 这就叫懂分寸、知进退。　　 而且陈向东用词也很巧妙，刘书记是“批准”申请，而不是往外送项目。　　 领导就是领导，只有下属向领导请求，哪有领导给下属送东西的，倒反天罡啊。　　 陈向东的整个表态，刘书记简直是不要太满意。　　 “不错，我也是看到施氏递上来的申请，所以前几天才跟你提起泉峰岭的事。”　　 事情说到这里，陈向东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　　 刘书记很快将方市长、方常务、韩秘书长等人一起叫到办公室，开了一个简单的碰头会。　　 “以后，大家都要群策群力，共同为海州谋发展，为人民谋福祉。”　　 “是，谨遵刘书记教诲。”　　 在刘书记跟前，所有人都是笑呵呵的。　　 出了刘书记办公室后，一些人就露出了真实嘴脸。　　 方统一用一种“逮到你了”的目光看着陈向东。　　 “陈书记，以后多多合作。”　　 陈向东站如青松，直视方统一道：“方市长，以后多多指教。”　　 “我会的。”　　 方统一笑眯眯说完，梁以功也跟着开口：“陈书记，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梁副市长说笑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起展望未来。”　　 一番俗套的表演结束后，方统一带着梁以功离开。　　 尽管如此，梁以功还是回头给了陈向东一个挑衅的眼神。　　 陈向东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罢了，都做出选择了，就好好把路走下去吧。’　　 只是，这真的是陈向东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