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局好，好久不见，您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接到薛国元的电话，陈向东深感意外。　　 薛国元老家是桂西省的，之后到中部城市服兵役，转业后到了海州。　　 对越作战时，薛国元还亲自上过战场，属于是根正苗红的老军人了。　　 早前单位党组书记和局长没有一肩挑时，薛国元还担任海州市公安局的党组书记。　　 之后机构改革，廖洪臣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挑了韩志坚代替他。　　 不过薛国元的职务也不是被撤了，他现在仍然是海州市公安局副书记、常务副局长。　　 虽说职务高，但是薛国元明年就要退休了，已经不大管事，更像一个吉祥物。　　 陈向东和韩志坚的接触不少，跟这位薛老局长却还是第一次通电话。　　 薛国元在电话里没有提到任何跟周月芝、钢厂相关的事，只是说要来兴和调研。　　 不知道是电话里不方便说，还是就是单纯调研。　　 “欢迎，薛老能下来指导我们的工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双方约定好时间便挂断电话。　　 陈向东握着手机，思索过后，还是决定先跟韩志坚通个气。　　 “你是说薛老突然提出要去兴和调研？”　　 韩志坚也很意外，对于陈向东的请示，他也十分理解。　　 “这样吧，我跟薛老沟通一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你也不用紧张，老爷子行事公正，不会为难你的，只管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有韩志坚作保，陈向东一时又有些疑惑了，薛老莫非真的只是单纯下来调研？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周月芝和那名保安都被带回来了，审讯工作正在展开。　　 当然，双方是互不知晓的。　　 只是陈向东的动作，着实在市里引起了不少动静。　　 周月芝被带回兴和第二天，陈向东又被方统一叫到了办公室。　　 梁以功、轻工业局副局长包御、市公安局副局长楚江三人也在。　　 还有一名中年男子，陈向东不认识。　　 对方自我介绍说是新海钢厂的厂长，名叫段克明。　　 听到段克明的自我介绍，陈向东对今天的事心里有谱了。　　 楚江率先开口，“陈副市长，听闻兴和最近在新海钢厂宿舍区抓了一个人。　　 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不错，确有此事。”陈向东答得很痛快。　　 “陈副市长，你们兴和到海州来抓人，却不知会我们，有点越界了吧。”　　 楚江淡漠道。　　 “楚副局长是不是没有跟韩局联系？这件事我有跟韩局汇报过的。”　　 陈向东暗戳戳嘲讽了楚江一把，你的级别不够！　　 “我当然有请示过韩局，韩局说你是在事后才向他汇报的。　　 我说的是你们事前为什么不沟通！”　　 楚江的淡然里带上了一丝不忿。　　 “事急从权，楚副局长虽然不是公安出身，却也应该知道，有些时机稍纵即逝。　　 公安办案，总不好什么都要按流程来，这样岂不是束手束脚？”陈向东从容应道。　　 “我怎么记得，陈副市长也不是公安出身吧？”　　 楚江还没怎么落入下风呢，梁以功就迫不及待站出来了。　　 “我确实不是，但我懂得尊重专业人员。　　 不过我想请问一下梁副市长，我和楚副局长讨论公安内部的事，你掺和做什么？”　　 “陈向东！你就是这么跟上级领导说话的！”　　 梁以功眼见说不过，直接以势压人。　　 “上级领导分很多种，各自按照分工不同，负责不同的工作。　　 我想了想，按照我和梁副市长手里负责的工作来说，你怎么也算不上我的直系上级吧？　　 方市长，海州也不能随意插手兴和的工作，我这话说得有道理吧？”　　 陈向东懒得跟梁以功对峙，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方统一身上。　　 方统一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前些天他亲自拉下脸面对付陈向东。　　 结果却以己方的盟友被撤职告终。　　 降身份的事做一次就差不多了，更何况还没做成。　　 方统一现在也不会随便找个由头就要发落陈向东，他点头道：　　 “陈副市长说的有道理，梁副市长，你确实有些越俎代庖了。　　 现在说的是公安抓人的事，还是由楚副局长来说吧。”　　 方统一发话，梁以功只得悻悻退下。　　 楚江接话道：“据我了解，兴和市公安局在海州带走了两个人。　　 一个是钢厂员工家属周月芝。　　 另外一人，是农业银行的保安。　　 我能不能请问一下陈副市长，你们兴和公安为何要把这两人带走？”　　 陈向东是不可能让楚江问倒的。　　 “楚副局长，就算你不是公安出身，至少也应该知道保密原则吧？　　 这件案子正在办理过程中，基于保密原则，请恕我无可奉告！”　　 饶是楚江练气功夫到位，对上陈向东还是略微有些破防。　　 “陈副市长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插手兴和公安办案。　　 实在是周月芝是我们海州公安实时监控的嫌疑人，她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既然人被你们抓了，我也不要求你们把人送回来。　　 这样吧，我派两个人到兴和去。　　 也不参与办案，就只需要确保周月芝安全即可，陈副市长能否同意？”　　 “确保安全？楚副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兴和公安要害周月芝的命？　　 楚副局长最好把这句话解释清楚，否则我一定要请刘书记替我做主！　　 我们兴和公安绝对不能认同这种污蔑之言！”　　 楚江一时不察，倒是被陈向东抓住了把柄。　　 “抱歉，是我失言，还请陈副市长见谅。　　 我的意思是，希望能确保周月芝在接受完兴和公安的调查后，我们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一点要求不过分吧？”　　 陈向东冷哼一声，“楚副局长，刚刚你说，你们安排了人监视周月芝？”　　 楚江不知道陈向东要搞什么名堂，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应该没有陷阱。　　 “不错，我们确实安排了人员监视周月芝。”　　 “这么说，我前几天去找过周月芝的事，你们也知晓咯？”　　 楚江听到陈向东主动提及这件事，心下一喜。　　 “不错，陈副市长，我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找周月芝是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