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可是他们筒子楼里重点关注的人物,一听到他的名字,所有人都会警觉地围过来。 国营厂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大家的脸上都有光。 但同时,也会有一些人等着看笑话。 毕竟秦老汉一个人要养两个孩子,还要维持一个家的开销,实在是不容易。 他们就等着看老秦家的笑话了,这一次总算是逮住了。 这个娃子难道为了学费出去做什么坏事了? 凑过来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不一样的表情。 而秦良这个时候也把自己的袋子扯了过来,恶狠狠地看了胖大婶一眼。 财不外露。 他才刚刚赚了点钱,就被人知道了,以后在这里可就住得不安稳了。 保不齐就会遇到心思重的人动什么歪心思。 “婶子,你是不是眼花了?在乱说些什么?” 胖大婶一看这么多人都围过来了,瞬间有些心虚。 她也是看着秦良这个娃长大的,不能让大家这么无缘无故误会人家,立马改了口。 她笑着打哈哈。 “你这孩子,问你两句还生气了,你看你手里的鸡鸭鱼肉的,婶子不是想问问你哪里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嘛,怎么还生气了?” 胖大婶还算是聪明的,没有把秦良手里有几万块的事情说出去。 秦良紧了紧袋子,这才又恢复了一个年轻小伙该有的样子。 “婶子你就别管了,反正是我自己赚的。” 说完,秦良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此地不宜久留。 这些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有热闹可以看,人群都散了。 不过,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秦良这娃子还真是能干,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可以挣钱了。” “是啊!上次他还拿出了一千块呢!要我说啊,老秦家实在是烧高香了,不然怎么会出这么一个娃。” “谁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去偷来的!” 筒子楼的隔音不好,邻居们说的话,楼上的秦老汉都听到了。 小老头活了这么多年,图的就是个体面,想不到老了老了,秦良居然认他这么丢人。 “爸,我……” 秦良刚一进门,话还没说完,秦老汉抄起一个白瓷茶缸就砸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天天在外面不着家就算了,现在居然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大学生呢!我看这个学你也别上了,丢人!” 还好秦良反应快,不然这么大个瓷缸砸过来,他就该破相了。 自家老爹是什么样子,秦良一清二楚。 刚刚那些人说的话秦老汉在屋子里都听到了,秦良怎么可能没听到。 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饭桌上,招呼着在房间里看书的秦芳过来。 “妮儿,看看,这是哥哥刚给你买的新衣服,好看吗?” 上次秦良去县城个给秦芳买的衣服她都没舍得穿,秦良居然又给他买衣服了。 “哥,我有衣服……” 秦良能保护她,不让她嫁给赵老三而是让她继续上学,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想不到秦良还隔三岔五给她买新衣服。 秦芳个子高,出落得水灵,就是有点畏畏缩缩的,不够自信,看起来也不够大方。 这一世,秦良希望看到一个完全不为生活发愁的妹子。 她把新衣服塞到了妹子手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买给你的衣服你就穿。” “衣服是为人服务的,只有穿在人的身上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你天天把它放在衣柜里算是怎么回事?” 听秦良这么说,秦芳点了点头,接过那几个袋子,回房间试衣服去了。 秦老汉的脸很臭。 这个兔崽子,居然没什么要跟自己解释的吗? 把东西给了妹妹,秦良才过去拉小老头的手。 “爸,你别听他们乱说,我最近早出晚归,是因为和建军他们几个一起办了个厂子。” “今天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货都送出去了,这是这一个月的收入。” 说着,秦良把纸皮袋子往秦老汉的面前推了推。 “厂子?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去大学报到了,你不好好补习功课,居然跟他们一起去鬼混,办了个厂子?” “败家子!你这个败家子啊!” 秦老汉就是希望他能做一个读书人,将来坐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的,而不是跟这些不入流的混子混在一起。 李建军他们家虽然有点钱,可他自己没什么出息,整天到底打秋风,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 还有他的那几个朋友,一个个都是不务正业的,天天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对着女子吹口哨,实在是丢人的很。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秦老汉连纸袋子里的钱都没看,抄起身边的扫帚就要往秦良的身上砸下去。 “爸!爸!” 秦良眼疾手快,接住了扫帚,把纸袋里面的钱全部倒了出来。 哗啦。 一大捆钱从纸袋里面洒到了桌子上,秦老汉要打人得手停在了空中。 绿色的百元大钞,整整9扎! 秦老汉愣住了。 他在国营厂干了半辈子了,也没存上这么多钱,秦良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一个月就挣了这么多钱? 不可能! 秦老汉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惊恐。 看来外面的人说的对,他儿子真的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娃啊!” 秦老汉颤抖着手点燃了烟。 “咱家是穷了点,可是你钱那些山沟沟里的娃子,可是要好上很多倍的。” “你怎么能去做三只手呢?” “你这是拿的谁家的东西?赶紧给人家还回去!不然我可要送你去见公安了!” 小老头说得义愤填膺,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秦良很无奈。 “爹!我的亲爹啊!” “咱这个镇子才多大啊?如果真的有人丢了几万块,大家早就知道了。” “这钱真的是我挣的!” “我和李建军四个人,一共赚了20多万,分到我手里的只有这9万多!” 娘哩。 秦老汉狠狠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又看了一眼秦良。 “多少,你刚刚说多少?你们一个月挣了多少?20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