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点紧迫感的潘莱在店里学习。　　 扬言要十天速成高中数学。　　 不过十分钟又开始抱着手机傻乐。　　 宋南希在做台账点库存，预估后两个月的进货量。　　 潘莱朝他晃晃手机：“你换微信号了？”　　 “没换。”　　 “我看这个头像，还以为你把微信号给奶奶用了。”　　 宋南希好多年都没换过头像，一直用的是那张小花怼脸照。　　 现在换成了一盆花，潘莱知道是院子里养的，好像是叫仙客来。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上了年纪的才会把这种自已养的植物当做头像。　　 宋南希懒得辩驳，偏头看了一眼，顾喻然还在后院打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快半个多小时，平常也不见得他那么能聊，还有说有笑的。　　 “怎么感觉几天都不见奶奶？又打麻将去了？”　　 “没有，她在楼上，好几天没出去了。”　　 宋南希也有点发愁，奶奶以往只有吃饭睡觉的时间在家里，其余时间都是去打麻将，风雨无阻。　　 可能因为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悦，奶奶现在的精神状态逐渐保持稳定，不会再出现崩溃大哭或者麻木迟钝情况，就连认错人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顾喻然来店里后，奶奶外出的时间减少了些，会和他聊天，还是照样能去打麻将。　　 从上月下旬开始，奶奶就不爱出门，要不在后院撸猫撸狗，要不在楼上房门紧闭。　　 宋南希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去玩，她说输多了，不爱玩了，要给他攒钱读大学。　　 宋南希知道她们的牌局一把一块钱，不计番，就算输一天，也不过十多块钱。　　 “就怕她是身体不舒服，还瞒着不告诉我们。”潘莱放下手机，听到奶奶的反常不免有些担心。　　 他也正好有这个想法：“打算考完之后再带奶奶去市里做个全面检查，宁城还是落后一些。”　　 “我们要不要也搞一个毕业旅行什么的，我还没出过宁城，想去一个大点的城市玩玩，刚好能把奶奶带上。”　　 宋南希没有把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提议放心上：“你？再不学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厂了，哪里还有旅行。”　　 “瞧不起我？怎么说我也能考个大专，然后学个自动化，我可提前了解过了，工科好就业工资还高，要是有本事就再升个本，不行就直接找工作，实现财富自由不就是手拿把掐？”　　 宋南希没专心听他的人生规划，看了眼时间，顾喻然这个电话打了四十六分钟了。　　 “毕业了不照样进厂？”　　 “那哪能一样，现在进厂只能去做流水线，等我再拿个专科毕业证，就能干技术岗了。”　　 宋南希都懒得直接打击他，说他天真，现在心态好也挺好的，选学校和专业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　　 潘莱已经把复习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始憧憬未来：“你呢，你打算报哪个学校，我尽量和你报一个地方，周末还能一起出来吃个饭。”　　 “应该是海市。”　　 潘莱发出一声惊叹：“大都市啊，学校呢，专业呢？”　　 宋南希如实回答没想好。　　 他确实没想好。　　 当初是因为他说想去，后来才约定的一起去海市，而且他查了海大历年的录取分数线，以顾喻然的成绩，属实是有些许可惜。　　 顾喻然能去全国最好的海洋大学。　　 他也想和顾喻然一个学校，可是他对海大开设的专业都不感兴趣。　　 现在就连是不是一定要去海市都不能确定。　　 他不想轻易的对两个人的前途做决定。　　 潘莱知道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没做好决定，也不觉得奇怪，“你确实不用想，只要你考试那两几天没疯，这些学校还不是任选。然然怎么去那么久？谁的电话那么能聊？”　　 天气日渐炎热，店里开了空调，就算不喝奶茶，也会有人进店纳凉，再消费一块钱买无限续杯冰水。　　 宋南希让潘莱去给新来的客人点单，自已掀开半边帘子进了后院，顺手把两边帘子都放下来。　　 虽然这里也有扇门，后来为了通风才装上的门帘。　　 顾喻然刚把电话挂断。　　 像是看见宋南希进来才挂的电话。　　 他的手机屏幕还没灭，宋南希眼尖已经看到了联络人的名字。　　 他和程栖晏打了五十二分钟的电话。　　 宋南希拿起水壶给茉莉花浇水，没有别的意思的感叹：“程少爷还挺健谈。”　　 这像是阴阳怪气的前兆。　　 顾喻然解释道：“他只是问一些关于江市海洋馆的事，他要假期带朋友去玩。”　　 “挺好的，听说江市的海洋馆很大。”宋南希垂眸，看不清他的真实的表情。　　 “如果我们有机会去江市，海洋馆我去过很多次，可以给你讲解。”　　 江市临海，海洋资源丰富，海洋馆也算是出名的旅游景点。　　 宋南希放下水壶，和他对视：“你和他去过吗？”　　 顾喻然被他盯得一头雾水：“去过啊。”　　 他不说话，还用脚尖轻踢了一下想顺着架子站起来的六六。　　 “为什么不说话？”　　 顾喻然很害怕宋南希突然的沉默，会让自已觉得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不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你也给他讲解吗？”　　 顾喻然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那次是学校安排的研学活动，请有专门的讲解员。”　　 他又不说话，但是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顾喻然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来《恋爱心理必修课》其中的一章。　　 看来多读书是有好处的，他终于知道宋南希总是提起程栖晏的原因了。　　 “我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你知道的，他拒绝过我。”　　 “嗯，我知道你和他表白过。”　　 他又在偷换概念。　　 顾喻然随手指了墙角一小块空地：“这里还可以种东西吗？”　　 宋南希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看过去，那是他刚开辟出来的一块土地，原本想种葡萄的。　　 顾喻然不太爱吃甜的，水果最爱吃七分甜三分酸的葡萄。　　 “可以，你想种什么？”　　 “柠檬。”　　 潘莱刚准备去找宋南希去送外卖，就看他们俩一前一后的从后院出来。　　 “最近吃的很热气吗？上火了？你俩嘴巴怎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