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淋顿听完汇报，思索着道：“你说那批文物夏川连箱子都没打开，直接让保安搬进了库房？”　　 “没错。显然那里没有他能用的。那是一批清代的佛像。奇怪的是，夏川完全可以说不收清代佛像，但他和安娜谁也不说，就这么硬生生收下。”　　 克淋顿微微摇头：“我倒不觉得奇怪，清代里也有他需要的，只是太少。他不能因为太少就不要，那下次谁给他送来？这么看来，他要的东西很珍贵。”　　 伍尔西有点无语，十亿美元报价在那摆着，能不贵吗？　　 克淋顿继续道：　　 “威廉盗走那五个肯定是假的，被安娜蒙骗了。但是，威廉说那五个和办公室的其他佛像一模一样，没有特别之处，这个很有可能。我们确实鉴定不出来，精神力也鉴定不出来，我想那佛像里应该是愿力。”　　 伍尔西有点瞠目，这种东西你也信？　　 克淋顿微微一笑：“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那个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首先，如果精神力能鉴定，曼陀罗那么多人怎么没鉴定出来？鉴定出来怎么没人收集佛像？反倒等米国人先动手？　　 唯一的解释，精神力无法鉴定。　　 愿力需要特殊人才能有，或者是在特殊地方，特殊情况下才能诞生，比如缅国的大金塔。　　 这个条件肯定是极其严苛，素姬都不行，但素姬肯定是懂的，很可能是素姬成全了夏川，所以夏川有求必应，慷慨回报，什么都不要。　　 其次，夏川可以感应愿力，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安娜是怎么鉴定出五个来的呢？她是用手摸的。和摇晃无关，她摸了才知道有没有愿力。　　 这事就耐人寻味了。　　 安娜肯定没有愿力，否则就可以像夏川一样直接感应到了。　　 那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们大胆假设一下，是夏川给她手上留下了愿力，让她具备了这个鉴别的功能。　　 那么，愿力的性质就神奇了。　　 这可比精神力强大多了。精神力绝对不能解毒，否则老道根本不会在陈家中毒，但夏川却能解毒，能治疗白血病，能心想事成。　　 这除了愿力没别的解释。　　 愿力，可以治疗一切绝症，这和佛教的慈悲渡人思想也是吻合的。”　　 伍尔西轰然猛醒。　　 克淋顿感慨道：“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但我们可以大胆推测。　　 为什么清代的佛像很少有能用的？因为时间短。佛像是供人膜拜的，教徒的虔诚信仰，就是愿力，只是普通人的愿力太微弱，只有几百年累积起来，佛像才会有用，才能被夏川吸收。”　　 伍尔西惊悚道：“如果让他吸收了全世界的愿力，那他得强大到什么程度？不如我们选择年代久远的全部收购过来？”　　 克淋顿摇头：“那只能收一大堆没用的佛像。能比百分之五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太多。　　 只有每天膜拜的佛像才有用。哪怕是清代的，膜拜的人多而且虔诚，也可能比隋唐时代的、一直放在古董柜里的佛像有用。　　 最关键的是，夏川吸收了愿力，那佛像什么都没损伤，或许只是拿在手里就放下。　　 所以，如果是那些富豪买的，夏川不会去盗愿力，他们肯定会给夏川送去的。他要的是全世界的愿力啊，盗完这佛像还要不要？不要谁还给他收集佛像？　　 但如果是你收购，那就不可能给他送了，那就一定会被夏川盗走愿力，给你留一堆没用的佛像。”　　 伍尔西顿时感觉很受打击，毫无还手之力啊。　　 克淋顿却微笑道：“或许有一个办法，能给夏川增加点麻烦。我们卡住文物出境，就说有人佛像被盗，出境文物必须每一件都有买卖证明。　　 我可以肯定夏川耗不起。　　 等夏川走了，安娜能守住吗？那是价值多少美金的佛像啊？那些国际大盗，让他们动安娜是不敢，但偷佛像有什么不敢的？就那防御有一点难度吗？先找好买家立刻脱手就是。　　 等佛像重新流回市场，就彻底搅浑了……”　　 伍尔西眼睛一亮：“追查失窃佛像，看谁敢拿出来？”　　 ……　　 夏川和安娜吃完晚饭，立刻携手进了卧室。　　 臧鸿把保安都遣散回家休息，独自坐在公司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　　 臧鸿的精神力开始干扰暗中监视的特工，让他什么都看不见。　　 车跳下四个健壮青年，从车上抬下两个钢瓶，一人乙炔瓶，一个氧气瓶。　　 然后把钢瓶抬进了公司大门，又拿了一套喷枪胶管压力表交给臧鸿，便匆匆离去。　　 臧鸿锁好公司大门。　　 把乙炔瓶和氧气瓶都搬到了仓库，拧上压力表，接好胶管和火焰喷枪，打开火调试了一番，确保三千度。　　 然后开始拆箱。　　 所有的佛像全部拿出来，一个个精美的清代佛像，扔地上就开始火焰喷射。　　 纯铜的熔点是一千度，但这些佛像都不到这个熔点，里面多少都有些其他金属，在三千度的火焰下，融化起来就更容易了。　　 就像金店融化首饰一样，很快一个铜佛变成了铜饼。　　 一个接一个的融化。　　 安娜曾经质疑夏川的想法是糟蹋美元。　　 臧鸿感觉夏川是糟蹋人民币。　　 但夏川的解释无比强大，这是最无懈可击的防守，否则佛像越来越多，又占地方又费神看守又不能卖，不是长久之计，麻烦无穷，一旦流出去市场就乱了。　　 所以，凡是米国收购的佛像，一律毁掉，就要让这世界上的佛像越来越少，那留下的就更值钱了。　　 嗯，最后一句话说法了安娜。　　 夏川又加了一句：“有独特价值的留下，比如金佛，我们两个就能带回去。”　　 这句话说服了臧鸿。　　 结果，还没到天亮，一百九十八尊佛像，只剩下八尊。　　 七尊是金佛，一尊是臧鸿下不去手。　　 有独特价值。　　 其他的无论铜佛石佛，全部在火焰下化成铜饼和岩浆。　　 看现场都不敢相信这些都是文物，价值三亿美元。　　 现在大概卖铜都费劲，因为不纯。　　 臧鸿打扫现场，把铜饼都装回箱子，压住烧毁的地面，箱子再摞起来挡住钢瓶。　　 一般人进来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