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被杨庆的一顿忽悠给说动了。　　 她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皱眉深思，犹豫不决。　　 “就是没有这方面的政策啊。”　　 杨庆提醒道。　　 “姨，现在是灾荒年，关于民生的问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不如以我们大院作为试点，联合农学院进行研究。”　　 “等到我们摸索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了，咱们再进行请示和推广。”　　 先斩后奏？　　 杨庆的提议，王主任觉得行，就是不行也没有关系，有老太太顶缸，就是出问题了，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最终她点点头。　　 “行，咱们先试试，明天我去农学院找人，陈红你和杨庆一起，做一个策划和制度框架出来。”　　 “等到农学院的专家过来后，咱们立马开始试验。”　　 能有什么问题？这都是未来玩烂了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人在家里搞阳台种植，还有在阳台种葡萄的，种西瓜的，种草莓的，就没有他们不敢种的。　　 再回到大院，杨庆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东西让大院的人摆上容易，让他们搬走，那可就难了。　　 “尼玛，这么多的破罐子烂缸的，怎么整？”　　 陈红看到杨庆吃瘪，安慰他道。　　 “别怕，其他事情我来处理，你把策划书和制度框架给我弄出来，其他的我来办。”　　 计划和制度框架真的没有什么。　　 就是规定一下哪里可以种，哪里不可以，种的东西如何分配，是一家分一个架子，还是按人头分。　　 如果出现了多余的，该怎么处理。　　 写着，写着，杨庆感觉自己把自己坑了。　　 尼玛自己家的大院，怎么处理？是统一分配还是归个人所有？　　 如果归个人的话，这么一大片，就是一个特权和不公平的问题。　　 要是统一分配的话，那自己又是种土豆，红薯，果树，月季蔷薇的，图什么？　　 自己是不是犯贱？　　 回旋镖终究还是伤到了自己。　　 不过规矩是自己立的，看看自己能不能在里面争取一下，院子里的，自己可以放弃，但是自己原先的房屋空地，应该给自己吧。　　 也就是说房屋之类的，属于家庭独有，和自留地差不多一个意思。　　 院子，属于公共空间，可以划入集体，进行统一分配。　　 不错，这个想法很合理。　　 一直忙到半夜，杨庆才把计划书和制度框架写完。　　 虽然里面掺杂了私心，但是也都是有理有据。　　 就是再搞集体化，也不能把人家的物产集体了吧。　　 不行我就把我们的老太太抬出来。　　 上到床上，陈红早就睡觉了。　　 杨庆松了一口气，也睡了。　　 第二天，王主任就收到了杨庆的计划书和制度框架。　　 王主任感觉很满意，非常完整，看起来也很成熟。　　 这计划，从四合院到街道，再到到京城的很多空地和未来规划。　　 从菜园城市，过渡到果园城市，再到园林城市，它有一套长远的目标。　　 并不是一时的建议，反而是经过长远的思考的。　　 里面大量引用了国家三个五年规划的思路。　　 很有说服力，也适应这个时代的文件特点。　　 王主任的信心更加足了，不准备先试验了，她要直接去争取上级的同意。　　 种菜只是一个开始，这些绿化的点子，可以加入到未来的城市规划上来。　　 她直接去找了自己的上级，面谈关于自己更生，艰苦奋斗的事情。　　 杨庆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听陈红说的，关于找农学院专家的事情，推迟了三天。　　 随后的三天王主任每天都骂骂咧咧的早出晚归。　　 陈红都感觉到了事情的艰难。　　 这个国家，习惯了自上而下的指点，关于底层的智慧，大有一副你懂什么的架势。　　 不然当初下面那么多的不同声音，他们能不知道？　　 但是他们不想听，一直到出现了巨大了问题，才在今年开始反思。　　 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提议，能被人正眼看一眼几率非常小。　　 不过杨庆不在乎，即使不成又怎么样，大不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拔了，这点损失换一个希望渺茫的可能，非常值。　　 有人想占，就让他占去，自己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底。　　 有些事情真的是尽人事听天命。　　 正当杨庆觉的没有了希望的时候，王主任带回来了好消息。　　 “同意了，你们95号院，现在是试验院，要是能够给农民兄弟，减轻一点负担，那就是胜利。”　　 “雷师傅会配合你们，农学院专家，明天我就是去请。”　　 王主任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激动的把好消息告诉了陈红。　　 晚上，杨庆抓知了猴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抱住陈红狠狠啃了几口。　　 他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了一丝上桌的可能，只要这次成功，他就可以利用陈红的身份，去搞一些事情。　　 为什么会有那十年？　　 还不是快速膨胀的城市人口，给整个国家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一个原材料非常短缺的国家，为了维持工业化，已经筋疲力尽，已经无力处理城市的大量失业人口了。　　 工业规模也无法继续扩大了，因为工业的给养靠的是剪刀差，是吸农民的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八十年代以前我们是粮食出口国，是靠粮食出口换取外汇，引进工业产品推进工业化的。）　　 几十年的工业史，也是几十年农民的苦难史。　　 但是地是有限的，人口是增长的，土地也是有承受极限的。　　 这才有了后来的改革开放，不改不行了。　　 而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资源的利用率。　　 是激活沉淀的资金和物资，让死掉的资源活过来，形成循环。　　 （比如易中海家资过万，但是都藏在了家里，当成了死钱，如果他能够释放出来，加入到社会循环中，就能创造过万的价值。）　　 就像一把镰刀，只有我有，我割完粮食放起来了，这把镰刀的价值，就只是割了自己的地，如果我借给了他人，它的价值就提升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以街道的名义来推行，以街道企业的形式来运行。　　 他想试试，现在能不能像回郭镇一样，推动乡镇企业的发展，创造一个奇迹，来吸收即将到来的劳动力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