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就像是一个皮包骨的骷髅。 　　 而且他不仅神情呆滞，左手还残废了，只有右手还算正常。 　　 明明他可以找一份简单的工作来维持生计，虽说左手残废了，但一些基本的活儿还是能够胜任的。 　　 可他在手脚健全的时候都不愿意去上班，现在有一只手残废了，就更成了他不工作的借口。 　　 他就想着能躺着就躺着，最好有人能养着他。 　　 所以，现在每个月五块钱的生活费虽然只能让他们勉强填饱肚子，生活过得十分凄惨，但贾东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还觉得这样挺好，反正能吃饱喝足就行了，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正当他准备就这样继续混日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院里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声，而且还频繁地听到“警官”这样的字眼，贾东旭心里“咯噔”一下，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自从上次进了警察局之后，他就彻底被吓破了胆，现在只要一看到穿警服的人，或者听到“警官”这个称呼，就会感到无比的害怕。 　　 而这已经一个月没有听到的声音此刻再次响起，他好不容易从之前的阴影中迈出了半只脚，结果现在那阴影瞬间化作一只凶猛的老虎，再次将他整个世界吞噬。 　　 吓得贾东旭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朝着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妈妈妈，那是警察局的人，警察又来了！” 　　 贾张氏此时正在炕上闭目养神，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少身体能量的消耗，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被活活饿死。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了，肚子里空空如也，肚子疼得厉害。 　　 不过时间久了，她也慢慢适应了这种饥饿的感觉。 　　 可突然被贾东旭这么一吼，听到“警察局”这几个字，贾张氏吓得目瞪口呆，惊呼道： 　　 “什么？他们又来了？” 　　 说着，贾张氏急得想要从炕上爬下来，赶紧逃离。 　　 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双腿已经瘫痪，仅靠那两只软弱无力的胳膊根本无法拖动她那二百多斤的肥胖身体。 　　 她在炕上拼命地挣扎着，却愣是没有挪动分毫。 　　 贾东旭着急地问道： 　　 “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 　　 贾张氏此刻也是慌了神，完全不知所措，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坚定地说道：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两个残疾人怎么样！更何况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儿，他们凭什么来找我们？说不定是来找李向荣那个混蛋的！” 　　 “妈，你别吓唬我呀，我怕！” 　　 贾东旭此刻脸上满是忧虑和恐惧，心中慌乱不已。 　　 贾张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被这么一吼，贾东旭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心里更加惶恐了。 　　 而贾张氏此刻却对着李向荣的房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等着看吧，肯定是李向荣那个该死的东西出了什么大事。 　　 他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给我们分一点。 　　 谁知道他那钱是怎么来的？现在肯定是被查出来有问题了，警察局来抓他了。 　　 到时候直接给他一颗子弹，让他死了算了。 　　 那钱和房子就都是我们娘俩的了。 　　 李向荣早就该死了，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天，真是便宜他了！”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言辞越发粗俗不堪。 　　 就在这时，那些邻居们，还有一脸严肃的王队长以及几位年轻的警官，刚刚来到中院，就听到了贾张氏那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王队长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理取闹、不知悔改，还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的人。 　　 而且关键的是，明明是贾张氏和贾东旭有错在先，李向荣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可他们母子俩却还不知收敛，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也难怪李向荣不肯给他们一丝机会，甚至直接选择了报警立案。 　　 看来对待这种人，就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之前王队长还对李向荣颇为赞赏，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华、有主见、有立场，做事中规中矩的人。 　　 而且李向荣还是一位优秀的作家，他写的《白鹿原》王队长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每一次都能有新的感悟和收获，仿佛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对人生和社会有了更深的思考。 　　 可现在听到贾张氏和贾东旭又在辱骂李向荣，王队长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他二话不说，立刻来到贾张氏家的门口，大声喝道： 　　 “贾张氏，贾东旭，这是法院给你们的传票，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这话，贾东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慌了神，连忙跑到母亲身边，惊慌失措地说道： 　　 “妈，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 　　 此时的贾张氏也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可看着外面王队长不断地催促，贾张氏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看到屋里到现在都没有回应，王队长再次催促道： 　　 “贾张氏，贾东旭，这是法院的传票，要求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可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回应。 　　 此时在房间里，贾张氏面对王队长的催促，心中焦急万分。 　　 她竟然想出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办法，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甚至连头都藏了进去。 　　 她心里想着，只要自己躲起来，王队长就找不到她，就会放过她。 　　 而贾东旭则不知所措地拿了一床被子把自己盖住。 　　 王队长等人按照不能随意进入民宅的原则，一直在门口耐心等待。 　　 而在门口的其他邻居们则是惊讶不已。 　　 因为此时大部分人都在上班，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旁边低声细语，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不过仔细观察，能看出来他们的眼中虽然有一丝怜悯，但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味。 　　 毕竟这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俩之前做的那些坏事虽然不算太多，但也实在是让人感到厌烦和无语。 　　 对于贾东旭，大家还稍微好一点，毕竟他还年轻，大家对他没有太大的恶意。 　　 但对于贾张氏，众人对她可谓是厌恶至极，甚至一看到她就觉得心烦，恨不得让她马上离开这个院子。 　　 有不少人被贾张氏气得都想搬家离开这里，可无奈家就在这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继续忍受着。 　　 现在看到他们母子俩受到惩罚，得到报应，不少人心中都暗自窃喜，感到十分痛快。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王队长依然在门口耐心等待着。 　　 他们的原则很简单，既然贾张氏和贾东旭不愿意出来，那就等他们出来，反正他们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与此同时，在出版社里，李向荣刚刚到达。 　　 他一走进出版社，里面的一些小员工就立刻围了上来。 　　 像往常一样，李向荣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一路上“李向荣大神”的称呼不绝于耳，每个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为“大神”。 　　 而且不少编辑更是激动地请求李向荣帮他们看一看文章，给他们提一些修改意见，提升文章的质量，希望能够出版一本畅销的好书，让自己也能一举成名。 　　 面对大家的热情和期待，李向荣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指出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然后便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开了。 　　 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人情世故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紧密交织，不容忽视。 　　 若稍有疏忽，未去遵循，便可能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就拿李向荣来说，若他对这些人情世故处理不当，那些编辑定会误以为他自视甚高，傲慢无比。 　　 如此一来，往后他在这圈子里恐怕难免会遭人在背地里编排、诋毁。 　　 此刻，李向荣正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编辑，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与好奇，随后立刻问道： 　　 “最近情况究竟如何？” 　　 编辑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忙不迭地说道： 　　 “快了，最近已然发出出去整整一周了，而且当下反馈极佳，预计很快就要造就出如同《白鹿原》那般令人瞩目的盛景。” 　　 陈明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随即好奇地追问道： 　　 “那关于《白鹿原》的稿费大致是多少？” 　　 这位编辑此刻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赶忙拿出一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他对于此次费用的全部计算与总结。 　　 李向荣接过本子，目光迅速扫过，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只因上面显示的信息核对之后，最终统计出来的结果居然还是与先前稿费相差无几。 　　 这样的数量，让李向荣着实感到无奈至极。 　　 他忍不住叹气道： 　　 “最近这销量，一直是这种稳定式的增速，怎么就未曾有过那种爆炸式的增长呢？” 　　 这个编辑此时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解释道： 　　 “这位大神，这已然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您要知道，诸多书籍能在当地卖出这般火爆的态势，这已然极为不易。 　　 至于要去外省售卖，甚至去别的城市拓展市场，那实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基本上难以成功。 　　 其次，咱们已然登过报纸进行宣传，现今能够保持稳定提升的态势，便已是极为不错的成果了。 　　 要知道，诸多书籍在出版后的第一个月往往都难有显著成果，就算第一个月稍有成绩，第二个月基本上都会出现断崖式的下跌。” 　　 听及此言，李向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 　　 “先前我就与你们讲过的，期望能够加大力度进行登报宣传，而且要大幅度宣传，最好是能够做到每日一报。 　　 可你们为何未曾采用我提出的这个策略呢？” 　　 听完这话，这编辑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日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这是为何？李向荣心中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编辑，问道： 　　 “你们主编不同意这个法子是吗？” 　　 编辑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尴尬，说道： 　　 “这个方法耗费太大，而且一旦真的如此去做，就意味着要投入一大笔费用。 　　 而且，别的报社他们也不情愿专门留出一个版块来宣传咱们的作品。 　　 虽说您的作品确实受人喜爱，可是对他们而言，为咱们专门开辟一个位置都是重新打造，每一个位置售价极高，根本难以承受这样的成本。” 　　 听闻此言，李向荣不禁呵呵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果敢，继而问道： 　　 “据我所知，他们一块儿报纸的黄金位，每一期若买下来，大约在一百块一天。 　　 倘若长期购买一个黄金位，价格能打八折优惠，甚至可能有更高的优惠幅度。 　　 按理来说，以咱们目前的收入水平应当不至于如此拘谨吧？” 　　 听闻此话，这个编辑脸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说道： 　　 “一百块一天呀，这是何等高昂的价格！便是当年的八级钳工，一个月辛辛苦苦劳作下来才区区九十九块钱。 　　 那他们一个黄金位一天就要一百，其价格之昂贵简直令人发指。 　　 这对出版社而言，如今虽然有不少好书赚了许多钱，每个月皆是几十万的入账，甚至几百万的入账，可这区区一百块钱对他们来说，若从整体收入来看不算什么大事。 　　 但仔细算来，一天一百，十天就是一千，三十天就足足三千块钱。 　　 看上去与他们的总收入相比似乎相差不多，实则相差甚多，甚至不值一提。 　　 可他们主编觉得这钱与其花在宣传上，还不如就直接发给自己更为划算。” 　　 听到这话，李向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目光深邃地望着编辑，随即问道： 　　 “那倘若我自己出钱来进行宣传，但是这本书的版权我要交给其他出版社，不知这样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