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黄蓄六点就起床了。 　　 早起锻炼身体，差不多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洗漱完，他还是去了房子后面的山林。 　　 期间又遇到了黄云聪。 　　 这老头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精神。 　　 黄云聪对他这个时节回家，并没感到意外。 　　 SZ市，是“炎帝神农故里、编钟古乐之乡”，他们这个城市，对于清明祭拜先祖，氛围一直很浓郁。 　　 有很多人，哪怕远在千里之外，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会回家祭祖。 　　 特别是一些有钱、有身份地位的人，更是如此。 　　 清明清明，就是让人对人生、对过往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每年的这个时候，缅怀先辈，就是一件重要并且有意义的事情。 　　 两人遇到后，只是简单打了一下招呼，聊了几句。 　　 不过黄云聪观察的挺细致的，说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身体状况好像改变了不少，变得更加壮实了。 　　 对此，黄蓄笑了笑，自身的改变，他当然清楚。 　　 清明时节的户外山林，是真正的万物复苏，那些花草树木，都长出了嫩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之前在京城，有沙袋等体育器材练手，回到家里，缺少了那些，他就用拳直接击打树木或者练空拳！ 　　 其实偶尔不戴拳套打拳也不会影响什么。 　　 他的手，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皮糙肉厚，击打树干，影响不大，跟打木人桩类似。 　　 在山间小跑、锻炼身体时，他看见一些荒草丛中长着的有野生兰花草，这些花草，长出来的有花芽。 　　 远远的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想到陶琦、钱凤琳要来，他就顺手摘了一些。 　　 回到家，早饭还没好。 　　 主要是母亲早上起来后，把牛从牛棚里面赶了出来，牵到池塘喝了一些水，又弄了些稻草给它吃。 　　 她还去菜园里摘了些菜。 　　 看到牛，他不由想起父母在家种地的事情。 　　 对于种地这件事，黄蓄的想法是，一年到头辛苦一场，除去各种费用，也挣不到啥钱，特别是有时候年成不好，遇到干旱的情况。 　　 他打算晚点跟他们说一声，干脆让二老少种点，够口粮就行。 　　 另外那些地，不种的可以栽上一些白杨树。 　　 这些白杨树，要是选品种好的，长十来年，差不多也能成材，种上就不用管理，不比种地收入差。 　　 （这年头还没有：“撩荒八年无人问，一旦种树就违法”的说法。 　　 地里种什么，要根据实际情况，只要不荒着，其实都是合理的。） 　　 看见水缸里面水已经不多了，黄蓄拿着绳子，去村子的老水井又挑了两担水。 　　 清明时节雨纷纷，每年的这个时候，天气通常都不是多好。 　　 当然，不是多好也是最好！ 　　 因为要是晴天的话，太阳就会很大，那样气温就会升高，一些人回家祭祖，特别是山区，引发火灾的可能性会随之变大。 　　 父亲早上回来吃饭，当着母亲的面，他把关于种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 　　 简单思考了一会儿，父母同意了他的建议，说从明年开始，毕竟今年麦子已经种上了。 　　 吃完早饭，他就开车向镇上走去。 　　 （林文秀昨天就交代过，让他在镇上多买一些菜。） 　　 路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赶早上坟的人，他们的手里拿着“花卉”或者香纸。 　　 还有距离路边不远的某些坟头，有人已经开始烧纸叩首。 　　 看着远近的那些不同坟墓，黄蓄再次感叹到，那就是人最终的归宿。 　　 自己将来的某一天，也会那样。 　　 不过他也不悲观，人人如此，谁都无法改变。 　　 归宿是一样的，但过程可以不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过程尽量精彩一些，少点遗憾。 　　 在思索人生这种大事、哲理问题的时间里，车就到了镇上。 　　 把车停在距离菜场较近的一个位置，他下车顺着人流，向菜场方向走去。 　　 “小伙子，买菜苗吗？我这里有辣椒苗、西红柿苗、黄瓜苗、西瓜苗、苦瓜苗、葫芦苗、冬瓜苗………” 　　 “小伙子，刚孵出来的鸡苗、鸭苗、鹅苗，要不要买几只？” 　　 “小伙子，养狗吗，狼狗的幼崽、牧羊犬的幼崽、金毛幼犬、小泰迪，想要价格好商量！” 　　 ………… 　　 一路走着，有商贩看见他，吆喝道。 　　 这些，他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购买。 　　 走着走着，就到了卖菜的区域。 　　 突然间，在往前面的一些摊位扫视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玉堂，他的小学同学。 　　 前世也是这一年的清明节，黄蓄回家上坟，那时程玉堂的坟头草都长出很高了。 　　 （之前说过，他是因为学修车的手艺，帮别人给大车的轮胎充气，因为充的太满，爆胎后被炸身亡。 　　 据说相当的惨烈。） 　　 现在看见他站在卖菜的摊位前，看来他听了自己的劝说，没有去学修车的手艺。 　　 不过这样挺好的，悲剧总算没有发生。 　　 “玉堂，你这啥情况？这个蔬菜摊位是你的吗？” 　　 走到他的跟前，黄蓄跟他打着招呼道。 　　 “是啊！开年后，这里刚好有摊位转让，我爸就花了一些钱，把它租了下来，现在我就在这里卖菜！ 　　 你之前说的建议我开废品回收站，我妈说没有卖菜干净、轻松，比较了一下，就选了这个。 　　 你啥时候回来的？” 　　 程玉堂也跟他打了招呼。 　　 “昨天下午回来的，卖菜也挺好！我刚好过来买菜，你这菜看着挺新鲜的，我选一些！” 　　 “好！你选吧，我一会儿给你优惠！” 　　 两人聊着，他开始选起菜来。 　　 摊子上菜的种类不少，有豌豆、大小白菜、萝卜、土豆、黄瓜、蒜苔、西红柿、莴笋、菠菜、茄子、芹菜等很多蔬菜的品种。 　　 除了豌豆、莴笋、菠菜家里地里种的有，其它菜，他挨着都买了一些。 　　 期间黄蓄又问了程玉堂菜的来路。 　　 他说都是从周边种菜的人大棚里批发过来的。 　　 这年头菜市场很多人卖的菜，基本上都是那样，当然，也有自种自销的。 　　 选好菜，挨着称了重量，程玉堂也都给了优惠。 　　 其实对于那点优惠，他觉得无所谓，但人家热情，他也不会拒绝。 　　 付了钱，两人又聊了几句，他就提着菜离开了。 　　 刚才买的这些，都是蔬菜。 　　 只买蔬菜肯定不行，把它们放到面包车上后，黄蓄又返回了菜场，买了一些新鲜的猪肉、皮蛋、调料等。 　　 “好大的鱼啊！” 　　 当他走近一处卖鱼的地摊，那里站着两个年龄看上去八九岁左右的双胞胎小男孩，其中一个小孩惊呼道。 　　 他说的大鱼，是一条长度有一米三左右的大花鲢。 　　 花鲢还是活的，放在一堆鱼里面很明显。 　　 “老板，这条胖头鱼有多重？” 　　 应该是双胞胎男孩的父亲，一个30多岁的男人，问卖鱼的摊主道。 　　 “51斤！” 　　 老板看了他一眼，直接说道，把鱼弄过来的时候，他肯定称过重量了。 　　 “可以买半条吗？我不要鱼头！” 　　 30多岁的男人又问道。 　　 “不行！要买就都买走，你买一半，剩下的我不好出售。” 　　 老板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其实往后几年，在菜市场卖鱼的人，特别是卖这种大鱼，都是切开像卖猪肉、牛肉等肉制品一样售卖的。 　　 毕竟鱼太大，很多人不可能一次买那么多，要是几斤重的小一些的鱼倒是无所谓。 　　 不过这个年代，很多人的观念还是一次性把东西只卖给一家。 　　 “老板，你把鱼头部分卖给我吧！切的时候，往后切一些，我也要些鱼肉！” 　　 黄蓄听了他俩的对话，跟着说道。 　　 以他的喜好，更喜欢吃鱼头，特别是这种胖头鱼，煮火锅吃，是相当的美味儿。 　　 当然，每个人的口感不一样，有的人最喜欢吃鱼尾或者其它的部分。 　　 “行！如果你们两人分，商量好了，我可以把鱼卖给你们。” 　　 摊主这样说，他就跟30多岁的男人商量了起来。 　　 在合适的位置，他们让老板顺着把鱼切开了。 　　 最后称了一下重量，黄蓄要的更多一些，大概有28斤，30多岁的男人要了23斤。 　　 把鱼身上不能要的部分去掉，也有二十四五斤。 　　 这些鱼，买回去，人多，两三天的时间估计也能吃完。 　　 就算吃不完也没事，晒晒，腌制起来，用油泡着，也能存放很久的时间。 　　 买好菜、他又买了一些水果。 　　 路过一家超市，还买了十条中档香烟，目前的价格6块钱一包的那种。 　　 （2005年这个时候，很多人抽2元一包烟的不在少数。） 　　 盖房子，酒不说，烟肯定少不了，毕竟房子不是一天盖好的，那些工人每天过来上班，发点烟很正常。 　　 想到家里没有多少零食了，他顺便又买了些零食。 　　 等买好东西，黄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10点了。 　　 他给陶琦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到哪儿了，她不清楚路况，不过黄宇听见了他的问话，在那边说已经到了“烈山镇”。 　　 那就很快了，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家，看来早上他们出发的挺早。 　　 考虑到母亲等着菜做饭，简单聊了几句，他就挂了电话，然后开着面包车直接回家了。 　　 车辆离开镇上后，这个时间点，路上能听见的鞭炮声以及看见的上坟的人，比早上来时更多。 　　 毕竟有不少人上坟，可能会因为距离或者等其他人一起的原因，耽搁些时间。 　　 到家后，闲着没事，黄蓄也帮着母亲准备起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