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重生1978,我真没想当医生啊

第95章 借题发挥陆秋霜

   吃完早饭,昨天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儿便开始到王少寒家里集结,闹闹哄哄,跟菜市场似的。    这些个年轻姑娘兴致高昂,准备结伴去山里挖苍术。    可事到临头,王少寒心里却忐忑起来,嘱咐她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几天大雨连绵,山洪暴涨,可不要乱跑,更不许分头行动,一切要听从婶子郑红梅的指挥……    一帮子小姑娘心中感动,嘴上却不饶人,抱怨他婆婆妈妈,跟她们娘似的,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王少寒气结,懒得再搭理她们,只好又叮嘱红梅婶子几句,才目送她们进山。    原本他也想去山里挖半夏的,毕竟当下正是采收野生半夏的季节。    李时珍说:“五月半夏生。盖当夏之半也,故名。”    其实,这句话很多人都理解错了。    半夏和其他植物一样,都是春季开始生长的。只是夏季过半的时候,它的第一个生长周期结束,叶腋和开花的部分鳞茎开始脱落,俗称倒苗。    而后叶子就开始变黄,可落下来的珠芽却开始第二个生长周期,一直到9、10月份才会真正走完它的生命历程。    所以,人工种植的半夏一般都是秋季采收。    可野生的不同,因为倒苗之后它原先的植株开始枯萎,过季就不好辨认,必须半夏时节就开始采挖。    于是,又有“五月采则虚小,八月采乃实大”的说法。    不过,虽然理论上来讲秋季采收的外观和营养要好一些,可实际上的药用价值是差不多的。    半夏是一种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的药材,用处很广泛。其中最有名的方剂就是“干姜人参半夏汤”,对于妊娠恶阻,也就是孕期呕吐剧烈有比较好的疗效。    只是,半夏多生长在半阴半阳的地方,而且又具有杂草性,比较不好寻找。    当下又山洪泛滥,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王少寒只能暂时止住念头,琢磨其他来钱的门路。    毕竟红眼病也是季节性的传染病,再加上防治得当,估计过段时间就要消失了,药露什么的,做不长久呀。    至于金银花露什么的,城市里倒是可以,可在乡下是绝对没人要的。为了预防个中暑,代价也太大了。    “少寒,少寒!”    正瞎琢磨,王玉堂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远远的便吆喝道:“开大会了,开大会了!”    当当当!    随着他的叫喊,村头小学里的破钟正好响了起来。    “玉堂爷,啥事儿?”    这老小子总是给自己找麻烦,王少寒对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还能是啥事儿,好事儿!”    王玉堂乐呵呵的,趴到他跟前道:“大队准备推举你当卫生员,你说是不是好事儿?”    “啥?”    哪知道,王少寒听到之后,非但没有任何开心的迹象,反而惊得跳起来老高,瞠目结舌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出的馊主意呀?    我那半吊子医术,当什么卫生员啊!    我不去,我不去!”    王玉堂一听,当时就急了,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骂道:“你小子再骂,是老子推荐你的!”    王少寒一咧嘴,忍着笑,不敢吭声了。    “什么半吊子医术,到现在你还搁我这打马虎眼!你啥水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王玉堂气哼哼地瞪着他,“你小子可真是狗肉上不了桌。    卫生员虽然没啥特殊待遇,可名声说出去它总是好听的吧?    你要是当上了,走出去谁不得对你客客气气,不比现在不管哪个小王八羔子见了你都敢挖苦几句强?”    这个长辈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王少寒知道。可他真的不想被一个小小的卫生员职位给禁锢住呀。    别的不说,当上了卫生员就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三个村子,几千口百姓,每天总会有人头疼脑热,他总不能还像现在似的,时不时不着家吧?    可问题是卫生员连个工资都没有,平日里也是跟普通社员一样需要下地干活。    他重活一世,打定主意要让喜欢自己的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才一门心思想干药材行当。    当上了卫生员,就等于戴了个金箍圈,还哪有工夫进山呀?    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能真的说出来,否则,王玉堂怕是就不止敲他脑瓜崩了……    听到这边的争吵,林云倾放下书本,俏生生望了过来。    王玉堂一看,忙换上笑脸招呼道:“林知青,你也来吧。村子里开大会就是为了这臭小子当卫生员的事情,你正好投他一票。”    “嗯。”    林云倾目光闪动,放下书本,缓缓站起身来。似乎也比较支持他当卫生员。    其实,不只是她,恐怕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想法。    “卫生员”在当下可是“八大员”之一,有着崇高的社会地位,但凡是有一点可能,谁不想干这样的好差事?    讲起来卫生员要半农半医,可时间却非常自由,去不去地里干活全凭自觉,任何人也管不着。再加上逢年过节总会有些奖励,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    这可是1978年,是一个出身和地位十分重要的年月。    王少寒本来还想矫情几句,把宋长青拉出来作挡箭牌,可王玉堂已经懒得听他啰嗦,拉着他就走。    况且,这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若是他继续絮叨,怕是要被人看扁了,讽刺他没有男子气概,为了一个女子畏首畏尾……    一路来到村头,大队院外面早挤满了人。    反正这几天下雨得闲,老老少少都跑过来凑热闹。好奇这不晌不夜的,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啥紧要的大事,竟召集整个生产队的老少爷们儿开大会。    同样的,知青院的那些个年轻人也都围了上来,作为王家村的一份子,开大会他们自然也要到场。    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大队支书李耀程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老少爷们儿静静地听着,当听说是要推举王少寒当卫生员,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觉得这世事真是奇妙,一个没爹没娘的半大小子,寄宿在自己婶子家里,本想着跟着宋长青老师学习医术能够出人头地,结果却被人家赶出门去。    在大家伙儿都嘲笑他不知轻重、色欲熏心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在村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到最后,眼看着就要当上卫生员了。    这乌央乌央的人群,原来都是为他来的……    大家伙儿听着听着便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整个会场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安静、安静!”    李耀程胖乎乎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双手按了按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咱们生产队的情况想必不用我多说,老少爷们儿经历过那些苦,谁都明白。咱们这三个村子都坐落在山沟沟里,出门赶个集都不方便,人家外面的大夫不愿意待,也是情有可原。    可就是苦了大家伙儿,平时谁家孩子得个病,都得抱着走十几里山路到别的生产队去看。    所以啊,咱们特别需要一个体贴、本分的村卫生员,哪怕只给大家伙儿治个头疼脑热也好。    而正好,王少寒同志有这方面的造诣,况且还多次治病救人,在村子里口碑不错。    这次来,就是想让大家伙儿商议一下,看王少寒同志够不够格当这个卫生员!”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就热闹起来。    王少寒在村子里人缘不错,又因为副业队采药的事情,不少人都敬畏他三分。远的不说,就拿这两天的苍术事件,许多人都举着双手支持他。    就这,还是那帮子大姑娘小媳妇儿不在,若是她们在场,估计这大会都不用往下开了,早叽叽喳喳的把王少寒推上去了。    “这还有啥商议的?咱们村里除了少寒那小子,还有谁会治病啊?直接让他当不就行了呗,还用得着开大会?真是瞎耽误工夫!”    “你这话说的,大家伙儿表决那才名正言顺。你说让他当就让他当,别人有意见了咋办?”    “哪个龟孙儿有意见?反正俺闺女肿痄腮就是少寒治好的,连钱都没收俺的。你知道原先俺领着她去胡庄庙医治,那邱大夫咋说?打青霉素!那玩意儿打死人,俺才不干嘞!”    青霉素是当时乡下使用最为普遍的针剂。它本来是抗生素,可由于乡下医疗条件实在有限,卫生员水平也不高,很多时候都看不好病。    弄得没办法了,最后不管啥病都给人家打青霉素。    炎症要打、退烧也要打,打得多了就容易出事故。    青霉素有很严重的过敏反应,有时候甚至会危及生命。所以注射之前要进行皮试,可尽管如此,仍旧会出现一些医疗事故。    特别是皮试这一项。听说治个病还需要做实验,无形中就增加了老百姓的心理压力。    于是,不少人都有些抵触。    但大多数时候又没啥法子。    那个时候赤脚医生良莠不齐,因此把自己老娘治死的都有,伤残的更不在少数。    所以说,一个水平高的大夫是极受老百姓欢迎的。    见场面如此火爆,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悬念,支书李耀程咂了咂嘴,不好再说什么,准备让大家伙儿举手表决,走一下过场。    “我反对!”    不成想,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知青队伍里,一个靓丽的身影站了出来。    会场为之一静,老少爷们儿都疑惑地望了过来。    陆秋霜板着脸,几日未见,似乎比之前清减了许多。她挺着胸脯走到台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反对王少寒当卫生员!    他不够资格。    卫生工作是一项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伟大事业,需要崇高的理想、高尚的品德、过硬的技术,我觉得在品德一项上,他不够资格!”    人群静了一下,然后呼啦一下子就炸锅了。    一些脾气爆的老爷们儿张口就骂道:    “你是哪来的臭丫头,来管俺们村的闲事?一个城里来的知青罢了,把自己当老几了?”    “就是!各村的知青都开始滚蛋了,你这待不了几天的人,有啥资格反对王少寒?不是你得病找不到人看,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只要还在王家村一天,就是王家村的一份子,当然也有表决的资格嘛。”    “放你娘的屁!她说少寒品德不行,他品德哪里不行了?我看她整天勾三搭四的,品德才不行嘞!”    ……    说着说着,下面就开始吵起来了。    王少寒一脸错愕,紧接着心中就一阵狂喜。想不到这年纪不大的城里丫头竟然如此勇敢,敢跟全村的老少爷们儿作对,公然反对自己……    这、这是哪路仙子来拯救自己了呀?    ‘对,使劲儿反对!陆秋霜,我可真谢谢你了呀!’    然而,他暗自窃喜的时候,林云倾却不干了,蹙着黛眉,腾地站起,一副法律要是不管,当即就要把人家捏死的架势。    “哎呀,云倾,别冲动、别冲动。”    王少寒十分鸡贼的拉着她,故作忧虑道:“既然是开大会,代表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利,听听人家说得有没有道理嘛。”    林云倾瞥了他一眼,面若寒霜地坐了下去。只是小拳头攥着,仍有些气不过。    被一群人咒骂,特别是那些不三不四的言论,陆秋霜脸颊通红,却昂着头毫不退缩,大声道:“我说他品德不行,自然是有依据的!    大前天我突然生病,特意遣人去找他,他却推脱不来。无奈之下,还是村里的领导同志看不过,派人用大车把我拉到公社医治。    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他,还是某人给他递了谗言,亦或者就因为当初我说了句不信中医的话,他就怀恨在心,看着我受苦。如此心性,怎么能做得好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医疗工作,我说得有错吗?”    听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再见她通红的眼眶,老少爷们儿愣住了,终于安静下来,低声议论着,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那确实有点理亏呀……    王少寒这臭小子,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干啥?    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他们还只是气馁,身旁的林云倾俏脸却陡然变得煞白,咬着红唇,整个人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恨得小拳头攥得嘎吱作响,陡然侧过身道:“王少寒,我对不起你,都怪我!”    见她泪珠子都快滚落下来,王少寒一脸错愕,神情也变得郑重几分,忙道:“没有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这人在借题发挥!    她不可能专门遣人来找我治病。那只是玉堂爷见她情况危急,私底下过来找我的。一片好心,却被她当做攻击我的手段,真是有点卑鄙!”    只是,任凭他如何解释,大势已成,今天这事儿怕是都要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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