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公益事业没有任何回报也不完全对,但回报并不是金钱。 冯乡长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很明确的说让根壮如何如何,但却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像冯乡长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举动,真是比道德绑架还使人难受。 当然了,这也正是冯乡长的高明之处。 然而冯乡长再怎么高明,可根壮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是冯乡长的套路,他能很配合的主动往里钻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为生我养我的地方尽一份力,这也是根壮的一种荣幸。 此时根壮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却想抻一抻冯乡长,于是故意一脸凝重的说道:“冯乡长,您为国为民真是操碎了心,难道您是想另辟蹊径参一股搞点钱来做这些事吗?” 冯乡长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又反应了一下,突然摆摆手说道:“周总言之诧异,你那么大的生意我哪有实力参与啊!” 根壮紧跟着故作疑惑的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冯乡长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扫了身边的秘书一眼没有说话,秘书赶忙接着话茬儿说道:“冯乡长现在恨不得亲自下海捞金解决眼前的这些困难,可是组织上是有纪律的,他是心有而力不足啊” 冯乡长也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附和道:“我现在是上了些年纪,真要是倒退二十年……哪怕倒退十年,我就是头拱地也在所不惜……” 根壮看看冯乡长,又瞅了瞅秘书,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无奈。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根壮有些不忍心再调侃他们了,但要是承担下这一切,说实话要只是为了情怀又或者是感恩,试问根壮此刻还没达到那个境界。 再者,他要是答应了,那最终为这一切买单的却是赵雅婷。 虽然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与夫妻一样,只是差着一纸婚书,但归根结底还是得赵雅婷来承担。 本来根壮内心里的大男子主义情结就很强烈,这样一来他会更难受的。 可要是直接拒绝冯乡长,在情感上又有些过不去。 根壮略微思索了一会,忽然表情严肃的问道:“冯乡长,咱们也都别绕弯子了,你说说修路建学校大约需多少钱” 根壮此言一出,冯乡长以及他的秘书很明显都是眼前一亮、长长的吁了口气。 冯乡长捋了一把没剩几根稀稀落落的头发说道:“我这有一份详细的预算计划书,你先看看” 说完,秘书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根壮。 根壮扫了一眼。 好家伙! 厚厚的一沓,少说也得有百十来张。 根壮心想,看来这冯乡长一开始就是铁了心的吃定我了。 根壮伸手接过资料随便翻了翻,资料上所显示的内容很详细,而且各种预算也是有理有据比较合理,但手笔却不小。 单是一所小学就预算六十万,砖混结构的二层小楼,配备学生宿舍、食堂、甚至还有公共浴室,预计招生五百人。 再加上修路一共预算差不多要一百万。 要说放在大半年前根壮还看不懂这些,但是他现在做的就是房地产生意,接触的多了自然也就多少明白了一些,久病成医嘛。 半晌,根壮拍了拍手里的资料冲冯乡长说道:“冯乡长,您真是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还真是看得起我” 冯乡长当然清楚一百万在当时意味着什么,就是每年上面给全乡的拨款总数也就不过如此。 冯乡长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难于启齿,但紧接着秘书又说道:“嗯……是这样,我们也是在充分了解过各方面情况后,才找相关专家做出的这份预算,想必周总也应该有所耳闻,有不少地方的希望工程因为预算不足而出现了种种使人痛心的悲剧,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可容不得一丁点闪失啊!” 秘书指的是,有些希望小学因为某些恶劣的自然灾害又或者是别的种种原因而倒塌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这些的确是事实存在的,而且广播电视新闻里经常会有报导。 …… 根壮点点头没有马上表态,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老球子冲冯乡长说道:“冯乡长,这不是个小事,回头我得跟公司那边商量一下” 见根壮把计划书收下了,冯乡长猛的一把握住了根壮的手用力的晃了又晃,把根壮扯的脑仁儿直晃荡。 “周总,我代表咱们这一方老百姓感谢你,以后一定为你着书立碑” 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冯乡长就用话把根壮给架了起来。 根壮虽然内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但是也没有这么干的呀? 根壮想说什么,可是冯乡长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的话,根本就插不上嘴。 这时,屋门“吱呀”一开,杨桃与田寡妇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进了屋一抱肩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冯乡长。 这两个女人嘴茬子可不一般,之前冯乡长是领教过的。 这老小子一看根壮已经差不多就犯、事情已经差不多板上钉钉,他怕万一再出什么差头儿,于是赶忙放开根壮就要告辞离开。 “那什么……我就不多讨扰了,我回去就开始筹备相关工作” 说着,冲秘书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这就往外走。 杨桃阴阳怪气的说道:“冯乡长,饭都准备好了,怎么这就走了呢?” 田寡妇也附和道:“就是,就这么走了也太不给面子了” 冯乡长停住脚步笑呵呵的说道:“不……不了,大过年的……这……这就够麻烦你们的了” 说完,又要迈步往外走。 杨桃是一点也不给面子,冷哼一声直截了当的说道:“还知道麻烦啊?那大过年的你们这是啥意思啊?” 杨桃田寡妇就是两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妇女,说深说浅就是胡搅蛮缠也属正常。 但冯乡长大小也是个领导、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是不能与她们一般见识。 可眼前却被两个老娘们用话给拦住了,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