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咯，你知道的，打工嘛，要小心一点，特别是碰到这种无良的上司，更加要小心，不然啊，他天天给你小鞋子穿。”　　 “那也是，要小心点。”陈恒说道：“任何事情都要留个心眼。”　　 打工了这么多年，都成人精了。　　 不小心的话，你就成为全公司最惨的那个人，去到哪里，都混不下去。　　 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恶心。　　 这一点，比起酒桌文化，还要恶心人。　　 陈恒也是这么过来的，被坑多了，也就长记性了，自然就成长了，至于那些不成长的人，下场只有两个，第一，家里有钱，不用愁，这种人是来体验生活的，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第二种嘛，自然就是那种傻乎乎的人，用陈恒的话说是读死书的那种人，不懂得人情世故。　　 这种人，怎么说呢，领导最喜欢，不反抗，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背锅在他们看来，十分正常。　　 不排除老实人，可老实人，最好不要得罪。　　 这是经验之谈。　　 陈恒就是不想待在那种恶心人的公司里，找到机会就拿到补偿金走了，懒得和他们天天在那里算计，挺累人的。　　 小小的公司，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都不是想着公司，都是想着自己，这世界，都这样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些领导自己吃都肥肥胖胖的，而老板呢，总是亏钱。　　 都知道，就老板不知道而已。　　 “还是你这里好啊，不用愁那些，也能挣钱了，每天都可以看得到，时间自由，你也可以照顾媳妇和孩子，多好。”　　 张小鹏十分羡慕感叹道。　　 “都一样，打工人，打工魂，为了三两碎银忙碌。”　　 打工人的心酸，他们最清楚。　　 都是这样过来的。　　 “以后一直打算摆摊？”　　 张小鹏忽然问。　　 陈恒摇摇头：“不知道，暂时没其他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咯。”　　 中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真实。　　 有钱赚，什么都不怕。　　 就怕你兜里没钱。　　 “是啊，只能如此，我们这一行，也不好做，工资越来越低，大环境不好咯。”　　 “先做着烧烤吧，能赚钱，每个月过万收入，比什么都好。”　　 “只是，烧烤也就顾着眼前，以后，还是要打算的。”　　 “总不能一辈子都烧烤吧？”　　 这句话，是真心话。　　 陈恒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可我，不想和以前一样，太累了。”　　 张小鹏沉默。　　 对比自己，对比陈恒，确实没陈恒快乐。　　 “算了，不聊那些，免得不开心。”　　 “哈哈哈。”　　 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　　 未来，尚未知呢。　　 谁知道他们能不能起来呢？　　 三十岁，尚未凉血。　　 喝酒，吃烧烤。　　 张小鹏不止一次称赞陈恒的烧烤味道好，好久没如此爽快了。　　 公司里，没人聊天。　　 都是不能交心的人，很多话，都不能说，陈恒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说话都要注意一点。　　 两面三刀的人，多了去，每一个，都是……　　 我跟你是朋友，而你跟我，是不是朋友，只有你知道。　　 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公司的事情，在陈恒面前，张小鹏没有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以前，也是无话不谈。　　 陈恒听着，不插话，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很多事情，都是笑笑，不发表意见。　　 一瓶酒，他喝完了。　　 不算什么。　　 陈恒再给他买一瓶啤酒，可不敢买多了。　　 “少喝点。”　　 “没事，这点酒，也就开胃而已。”　　 张小鹏能喝的，半打随便来。　　 平时少喝酒而已，大家都是浅尝辄止。　　 不劝酒，不强迫，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酒桌文化。　　 不抽烟，不喝酒，都不喜欢。　　 只能说都戒了。　　 张小鹏以前抽烟的，后来，戒掉了。　　 陈恒也是如此。　　 挺难的，这条路，真的很难。　　 戒掉了，万事大吉。　　 媳妇儿也不喜欢陈恒抽烟，闻不得那个味道，家里有小孩子，更加不能抽烟。　　 “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　　 陈恒结婚前，他就已经拍拖了。　　 女朋友恰巧是陈恒那个地方的，一个县城，之前听他说过，陈恒很少问，他也很少说。　　 周末不加班，张小鹏都是陪着女朋友到处玩，吃吃喝喝。　　 这方面，他和陈恒挺像的，舍得吃，也舍得花钱。　　 比起陈恒，还要浪漫一点。　　 相比较，陈恒有些钢铁了。　　 “哎，分了。”　　 “怎么回事？不是要谈婚论嫁了吗？”　　 张小鹏又喝了一杯酒水，满脸愁绪。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哀愁，还是哀愁。　　 总有一丝哀愁，染上心头，剪不断。　　 “别说了。”张小鹏不愿意说，陈恒也不问。　　 就这么坐着。　　 好一会儿。　　 他缓缓开口。　　 “她啊，没什么问题，我们之间，也没什么问题，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她的家人，不太喜欢女儿远嫁，我打听过了，也问过她了。”　　 “可能我是个外省人，就不太喜欢，你知道的，你们这边的人，都不愿意女儿远嫁。”　　 陈恒安慰：“其实，哪里都一样，只要人好，家庭没问题，都可以的。”　　 “再说了，你也在这边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也就只有过年才会回去。”　　 距离，好像也没有了。　　 什么都可以克服的。　　 再说了，张小鹏家里距离这边也不是很远，也就五个小时的路程，快的话，四个多小时就到了，比省内一些地方都要近，都是交界的地方，很近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人家不是，她呢，听父母的话，后来，我努力过，也就分了。”　　 陈恒不知道说什么，努力过了，也只能如此。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很多观念，根深蒂固。　　 无法改变的。　　 上一辈的长辈们，思想还是很复古的，怎么都不肯改变。　　 “我都想好了结婚，也都准备好了，今年，我还准备买车，之后努力一点，买房子也不是问题。”　　 “在这边买也可以，反正我也在这边打工，很大概率不回去家里那边。”　　 “就过年回老家过年，十几天而已，我都想好了，计划好了。”　　 “哎。”　　 一声叹息，就此罢休。　　 缘分不到，也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