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狼窝出来，江小鱼接到卫亚男电话。　　“江少爷，在哪里？”　　“报告少奶奶，俺在城中村。”　　“不许叫我少奶奶。”　　“你都叫我少爷了，俺自然叫你少奶奶啦。”　　“我可不是你江家少奶奶。”　　“这个可以是。”　　“这个当然不可以。”　　“少奶奶今天找我，有何吩咐？”　　卫亚男拿江小鱼的油腔滑调没办法，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抓住机会就想占便宜，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来警队接我。”　　“什么事？接你去哪里？”　　“来了再和你说。”　　“好吧，20分钟到。”　　江小鱼开车去了警队，卫亚男穿着便装正在门口等他。　　卫亚男上了车：“走，去南部山区。”　　“南部山区？干啥？”江小鱼发动车子。　　“去游山玩水，好不好呢？”卫亚男似笑非笑。　　“哇，少奶奶好有雅致，要和少爷到山里谈情说爱。”　　江小鱼开心了，昨天刚和周琳去山里回来，今天又要进山。　　“谈你个大头鬼，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是不是在山里找到一个环境优雅的地方，打算和我隐居？”　　“哼，和你隐居？能隐居的都是世外高人，就你这小混混，也配隐居？”卫亚男讥笑。　　“不带瞧不起人的，亚男，我给你说，我江少爷是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　　“我看你顶多是室内低手，不对，连低手都算不上。”　　“那我算什么？”　　“你是混子，室内混子。”　　“我是混子，你是啥？”　　“我是警察。”　　“不对，我是公混子，你是母混子。”　　“胡说，谁和你论公母。”　　“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母是公？”　　“闭上你那两片子，好好开车。”卫亚男不耐烦了，这家伙嘴皮子太滑，说不过他。　　“闭上我哪两片子？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上下都给我闭上。”　　“可是……”江小鱼一脸苦相，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我只有上面有两片子，下面没有。”　　卫亚男明白过来，这家伙是那意思。　　“没有我给你用刀切割出来。”卫亚男咬牙切齿。　　“不行，我可不想做变性人，其实我下面不需要有两片子，只要你有就行了。对了，你一定有的，就是不知长得好看不好看，要不，回头观摩观摩，学习下？”　　卫亚男头大了，不由夹紧双腿，这个混账敢堂而皇之谈论自己的那个地方，太羞人了。　　自己的上面都被他观摩两次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下面绝对不可以。　　卫亚男挥拳冲江小鱼就是一下，怒吼起来：“江小鱼，你是个大淫棍。”　　“你这就叫恼羞成怒，不让看就不看呗，又打又骂干嘛？打是亲，骂是爱？真受不了你……”江小鱼委屈地说。　　卫亚男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搭理江小鱼了。　　出城进了南部山区，这里的山区风景可就差远了，零散分布着好几个矿山。　　“亚男，这些矿山都是谁的？”江小鱼问。　　“白朝伟的。”　　“他竟然控制了这么多矿山，怪不得有钱。”江小鱼点点头。　　“这些矿山都是他3年前从鹰帮手里夺来的。”　　“鹰帮？”　　“对，你不了解鹰帮，3年前在江城很活跃，后来他们老大李四方进去之后就没落了，没落之后，这些矿山就被白朝伟趁机占有了。”　　“你认识李四方？”　　“听说过，没打过交道。”　　“小雪认识李四方不？”　　“小雪怎么会认识道上的人呢？”卫亚男摇摇头。　　如此说，卫亚男虽然是小雪的闺蜜，也不知道小雪和李四方的关系。　　“我听说李四方最近出来了？”　　“你听谁说的？”　　“道上的人。”　　“你怎么认识道上的人？”　　“嗨，我整天没事干，认识几个小混混，他们闲聊说起来的呗。”　　卫亚男点点头：“是的，李四方刚放出来，这个人，在江城道上有些名气。”　　“什么样的名气？”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此人虽然是混道上的，但做事很豪爽仗义，很重感情，鹰帮的人对他都死心塌地。”　　干卫亚男这行的，和三教九流都打交道，她知道这些，很正常。　　车子开到矿山门前，卫亚男让江小鱼停车：“下去走走。”　　“好。”　　两人下车，卫亚男看着矿山大门：“李四方出来了，恐怕他不会轻易放弃这矿山的。”　　“你是说他要夺回去？”　　“换了你会甘心？”卫亚男看了江小鱼一眼。　　“这倒也是，不过白朝伟势力很大，李四方要夺回去，恐怕难度不小。”　　“所以我估计这里很可能很快又会有血雨腥风了。”卫亚男忧虑地说。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还没来到的血雨腥风？”江小鱼看着卫亚男。　　“当然不是，你发现没，这矿山里进出的大车很少，矿工也不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生产不景气。”　　“为什么会不景气？”　　“今年矿石价格下滑地厉害，自然他们是要减产的。”　　“减产和我们有啥关系？”　　“减产就不会用到那么多炸药开矿。”卫亚男干脆地说。　　“你是说……”　　“先不说，上车，再去看看其他矿山。”　　江小鱼开车往山里走，沿途经过几座矿上，都是冷清萧条的景象。　　“咦，白朝伟的矿山看来都减产了。”江小鱼说。　　“对，从上半年开始，一直就在减产，但是他们采购的炸药量却并没有减少，还是按照去年的份额。”卫亚男说。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一定积存了很多炸药。”　　“积存那么多炸药干嘛？难道想去江里炸鱼？”　　“炸你个头，那天白公馆爆炸的炸药，就是来自这个矿山。”卫亚男指指前方。　　“剩下的炸药都不见了？”　　“对，说是都已经爆破了，但是，我来这里暗访了几次，听矿工说，最近两个多月一次爆破都没有，但是那批炸药却是一个多月之前采购的……”　　江小鱼赞道：“亚男，思路很清晰，继续往下说……”　　“由此可以断定，白朝伟在撒谎，那批炸药根本就没有用于爆破，但他为什么要撒谎？那批炸药又去了哪里？这是我目前最困惑的问题。”　　“不仅仅是这批炸药，很可能其他批次的炸药也有这样的问题。”江小鱼说。　　“对，白朝伟积存那么多炸药干嘛？”卫亚男紧锁眉头。　　“是啊，要是去江里炸鱼，用不到这么多的。”　　“别捣乱，我说正事呢。”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对，让你看看矿山，然后告诉你这事，一起分析下。”　　“我又不是警察，我能分析出什么？”　　“本来这案子都结了，要不是你捣鼓我，我怎么会继续暗访侦查，这事儿现在是我单干，你得陪我一起搞。”　　“你是一个人太寂寞？”　　“对，好歹拉个陪绑的。”卫亚男笑起来。　　那天江小鱼谈起这事的时候，卫亚男感觉他的见解颇有些道理，所以才会拉他来一起，说不定这家伙能分析出什么道道来。　　江小鱼想了想：“现在需要查的问题是三个，一，白朝伟为何要在白公馆爆炸案这事上撒谎，是不是在遮掩什么？二、白朝伟为何要遮掩？为何要积存这么多炸药？三、白朝伟的积存的这些炸药在哪里？如果在矿山，留着做什么用途，如果不在矿山，那又流向何处？”　　“对，你分析地很有条理。”卫亚男很满意，看来带他来这里是对的，这家伙不油腔滑调的时候还是能做点正事。　　“既然案子已经结了，而且是上头让结的，虽然你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但还是不能公开调查，不然上头会不高兴，会对你有看法。”江小鱼继续说。　　“是的，只能如此。”　　“其实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继续查下去，对你到底有没有好处。”江小鱼说。　　“把案情查清楚，还事情本来的真实面目，是我做警察的职责，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　　“你这话说的很高大上，但现在到了这一步，如果你再继续暗查这事，很可能会惊动白朝伟，如果他发觉了，对你个人的安危会带来不利的因素。”　　“你什么意思？让我放弃？”　　“如果你到此为止，我并不认为你是个不合格的警察，毕竟你尽力了，有些事，不是你力所能及的。”　　“你太小看我了，江少爷，我卫亚男从来就不是做事半途而废的人。”　　“少奶奶，我不是小瞧你，我是在提醒你，下一步，你要更加隐蔽，绝对不可以让白朝伟觉察到蛛丝马迹，一旦惊动了白朝伟，除了你自身可能会有安全隐患，还可能会功亏一篑，他会有应对措施的。”　　“嗯，你的提醒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会注意的。”　　“在江城，认识你的远比你认识的人多，大名鼎鼎的卫队长，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卫亚男嘿嘿笑起来：“你就会拍马屁。”　　“少奶奶是人不是马，我这也不是拍马屁，是在提醒你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了。”　　“我建议，你今后尽可能不要自己亲自出马，可以利用你的线人来调查，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们可以一起来琢磨。”　　“江少爷，我发现你还有一点头脑。”　　“错。”　　“怎么错了？”　　“我不是有一点头脑。”　　“那是什么？”　　“是有两点。”　　卫亚男笑起来：“行啊，江少爷，有两点更好。”　　“那边有保安在向我们看，走吧。”　　两人上了车，往回走。　　“少奶奶，你来这里暗查过几次了？”　　“好几次了。”　　“都是找什么人暗查的？”　　“下井的矿工，他们对爆破的次数知道的很清楚。”　　“没引起什么人怀疑吧？”　　“没有，我装成是矿工家属暗查的呢。”　　“胡闹。”江小鱼脸一板。　　“怎么胡闹了？”卫亚男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