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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山顶上的亮光

寂静岛:沉重宿命 橘子手 3049 2024-09-10 12:56
   “我感觉,严集镇是我真正的故乡,尽管我在那儿生活过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久。   很多人把那儿称为‘偏远的丘陵地带’,我不太认同,那里有些地方的确挺荒凉,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再远的地方就是大山和山丘,没有人爬过的那种。   但人们聚居的地方,都是很不错的。我喜欢那里,早就想在那里定居了。我妈妈也很喜欢,但是她......”严上冬微微歪着脑袋,看向车窗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张旭:“她怎么啦,不愿意吗?”   “她愿意的。但是......说实话,小时候我就感觉她不太对,像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那个男人那样对她,她还不愿意离开,就那样不开心地生活着,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改变,一直不开心到最后。图什么呢?   后来网络上开始流行一个词语:恋爱脑。我才惊觉,她不是生病了,是恋爱脑。   她为了那个男人和父母争吵,几乎要决裂,后来又放弃前程和自己的生活,尽管无比怀念家乡,还是顺从着那个男人,到那个男人的家乡定居了。   那是个很贫穷落后的地方,她的生活条件一下子下了好几个台阶,也因为不怎么能听懂当地的方言,很难融入当地的生活。   在我小时候,她总是反复给我讲述严集镇的一切,半人高的绿草丛,她曾在其中用一根树枝做武器,和其他孩子一起,一边抽打草丛,一边喊着“杀啊——冲啊——”;西南角的田地里有一个石头雕刻的大乌龟,不知道源自什么年代,出自哪个富有想象力的人手里,她小时候经常跑到那里,和其他孩子一起骑在乌龟后背上,设想自己是正在通天河上的唐僧师徒;日头很大的时候,太阳会把她的头发晒得又热又柔顺;她贴着砖墙的边缘走时......   算了,不说那些了,总之,她总是心驰神往地和我讲述那些,也经常会在梦里回去那里,醒来后泪流满面。她的讲述总能触动我,但我并不能理解她。我爱她,但不能理解她。   她小时候,跟着她的奶奶,也就是我外公的妈妈,一起生活在严集镇。后来外公外婆在外地站稳脚跟,想接她去大城市上学,她倔强地不愿意去,哪怕被罚跪在地上一整晚,跪到靠着墙睡着了,也不愿意点头。   最后,她奶妈说:‘娃娃喜欢这里,就让她继续在这里上学吧,我还能动,可以每天骑着三轮车接送她,不会有问题的。’   就这样,她一直生活在严集镇,那里每一粒深藏在带刺植物丛中的红色浆果,每一只夏日午后准时振翅的鸣蝉,每一颗被她踩在布鞋底的小石子......一直存在她的心里,但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几乎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那个男人......需要她的照顾。   我不知道她到最后有没有后悔......”   严上冬的声音显出一种孤独和悲伤,但她讲述起那些事时,明明语气是那样云淡风轻。   汽车行驶过程中,我们和詹姆斯教授那边联系过几次,得知他们目前正在顺利赶往预定的集合点。   从卫星定位上来看,我们的确在和他们越靠越近。   他的声音有点古怪,仅仅只有一点,作为多年好友的维尔马斯教授,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担忧和不安让维尔马斯教授忽略了严上冬的存在,在其中一次通话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哈尔,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吗?”   詹姆斯教授沉默了几秒钟,回答说:“见面说。”   “好。”   严上冬也借了我们的手机,给她外公外婆打了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就能到他们那里。   电话那头的老人喜极而泣,我清楚听到了他们带着呜咽的声音。   独居老人定然是很孤单的。   漫长的路途后,灰扑扑、沉重的山的轮廓,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章文查看着地图说:“那就是牙儿山了。”   起初,它看着离我们很近,但我们以很快的车速在高速上又行驶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它还是和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只是更清晰了一点,体积更大了一点而已。   “望山跑死马。”果然是真的。   一直到天黑透了,我们才开始真的进入牙儿山的范围,临近高速路的地方树立着“谨防山石滑落,禁止私自攀爬”的标语。   再往前走,我们按照限速路牌的提示,降低了车速,一直呼啸在车窗外的风声随之停了,周围显得非常安静,就像是在树林深处一样。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就能到那个玉石矿了!”严上冬扒着车窗,很开心地说,“我小时候每一次被接来这里,都喜欢拉着外公外婆到那儿去捡好看的石头,还会去玉石市场捡人家不要的废料,拿回家自己琢磨着做个什么东西。   当时很不明白,有的明明那么漂亮,怎么就成了废料呢......长大以后还是不明白,总觉得哪种有价值,哪种名贵,都是人为定义的。在大自然眼里,它们肯定都是一样的。”   张旭:“妈耶,越来越觉得你文艺了。”   “哈哈哈......不要夸我,我会当真的,哈哈哈......”   因为着急和詹姆斯教授他们汇合,我们在经过去严集镇的路口时,并没有拐下去。   如果当时停车,让严上冬自己走回家,那条通往严集镇的路,看上去差不多有两公里,虽然有路灯,但空无一人,还是有点不安全的。   她也没有手机。   所以,我们干脆先带着她去和詹姆斯教授汇合,然后再把她送回家,顺便和她家人打听一些事。   山在夜幕的笼罩下,就像是活的、黑乎乎的、正在波动着的水面,峭壁上树木伸出去的枝丫,让它显得有点张牙舞爪的乱糟糟。   远远地,我们看到了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停靠在路边,后方放着一个显眼的警示三角。   “那是盛山大学的车牌号,肯定是詹姆斯教授他们。”张旭说。   “我先去看看情况,你们不用下车了。”维尔马斯教授说着就下了车。   章文也跟了过去,“我和您一起。”   张旭吐了吐舌头,对我说:“恭喜你,要解锁新人物了,乔拉是詹姆斯教授的助手,肯定也在前面的车上。”   严上冬:“听着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是,长得特别好看,但总是不开心的样子,是个十足的emo怪。”   乔拉......   我隐约记得,维尔马斯教授也给我提起过这个人,说是她的名字,jora,来源于斯堪的纳维亚语系,意为“秋风”。   维尔马斯教授和章文刚刚走到前面那辆车的附近,詹姆斯教授就打开车门,也走了下来。   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隐约感觉詹姆斯教授和在盛山大学时不一样了。他看上去精神很差,很疲累,一举一动都显得很沉重。   离我们最近的山上,有人正在活动,远远地就能看到山顶上的亮光,听到从那里传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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